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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年华流过雨季的苍茫。

那些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的岁月。

承载着责任和理想的重量一起走过艰难而平坦的路。

年华流过雨季的绚灿。

那些乘着歌声和阳光的翅膀一起飞翔的日子。

被鲜花包围着,被幸福占据着,被温暖融入着。

品尝着甜甜的滋味。

清晨,朵朵樱花压弯了枝头,红的、白色、粉红色,枝枝相连,叶叶相映,像是没有尽头。淡淡的樱花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如薄雾,如白纱,如轻尘。

旋风过隙,花瓣、树叶“噗噗”地落入针尖一样的草丛里,包裹着尘土,进入了它们所皈依的场所。

纵斜影错的樱花丛中,站着一个轻扬飘逸的少女。

她戴着金色的发卡,长长的睫毛挂着太阳的光辉,眼睛如同月芒倾洒在镜子般的湖面上,微波蠕动,层层叠起。精巧的鼻子嵌在如花般娇艳的脸上,嘴唇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纯白色的裙角和柔美的长发,随风摆动着,飘逸而美好。

“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她轻轻地转过身去。

“我也要和你说一件事,”凌俊逸忽然抱住她,“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俊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一头雾水地说。

“还记得小时候,一个女孩告诉一个男孩关于紫色樱花瓣的故事,她说只要用‘梦的种子’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并且得到永久的幸福……”他的眼中有泪水闪烁着。

“你知道这个故事了,我正想告诉你,我曾经一直把这个男孩放在心里,可是没想到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她伏在他的肩膀上说。

“什么?那个人是谁?”他放开她,质问道。

“就是宇晗啊。”她眨着纯洁的眼睛问。

“这太难以置信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住在我家里?”他不断地向后退着。

“俊逸,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韩紫颖不解地问。

“你走吧,去找宇晗,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居然还执着地相信你是我的幸福,太可笑了。”他快步向前走着。

“俊逸……”她大声地叫道,显得茫然无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脸上下起了雨。那只是我的小时候啊,虽然宇晗是我的小王子,可是我并不喜欢他,俊逸为什么会误会呢?

她呆立了许久,回到家中,发现凌俊逸已经不在了。

她匆匆地整理好所有的东西,把一张字条放在桌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手关上了房门。

这里是不属于我的地方,这里没有我的樱园。她看着如画一般美丽的城堡,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在我梦中才能出现的城堡,很快就要从我的眼前消失了。也许在别人眼中它只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子,但对我来说,它是一条神奇的线,为我编织了一个童话般的梦。住在城堡中的日子,就像是一帧完美的剪影,我会永久地保存这张底片。

再见了,紫色的骑士之城,你的浪漫还在延续着,会有更多相爱的人在这里许下诺言。你的容颜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改变,而我离开了你,就意味着永远地失去了我的爱人。

她望了一眼海浪般的紫色花田,氤氲的空气爬升到了太阳的高度。

星辰日月相互交替着,把人间演绎得多姿多彩。

凌俊逸直到三天后才回到家。

“俊逸,你总算回来了,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凌夫人又惊又喜地说。

“没电了。”他冷冷地说。

“紫颖走了,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很担心她。她姐姐也没和她联系上。”

“她什么时候走的?”他的心一沉。

“三天前,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妈妈别问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对了,她留了一张纸条。”凌夫人拿起了一个信封递给他。

他颤抖着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凌伯伯、凌妈妈、俊逸: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你们是我一生都会珍惜的人,我在你们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你们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我想不会有哪个女孩可以像我一样幸运。

我带着梦来,又带着梦走,也许我还会继续去追逐我的梦的。请珍重,勿念!

紫颖——

“她会去哪里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韩诗雨和顾依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俊逸,请你告诉我,紫颖去了哪里?”韩诗雨摇着他的肩膀说。

“你说句话啊,俊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依然急切地喊道。

“我也不知道。”他面无表情地说。

“法国这么大,我们该到哪里去找她呢?”韩诗雨失望地说,她浑身瘫软地靠在了顾依然的身上。

“诗雨,你别这样,会有办法的。”顾依然安慰道。

一阵阵电话铃声响起在这悲伤的气氛中。

“喂,您好,”一位仆人拿起了电话,“夫人、少爷,宇晗少爷让我跟你们说‘其峰也不见了’”。

“你下去吧。”凌夫人低声说。

韩诗雨闭上眼睛,泪水立刻淌了下来。

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在紫颖的身边啊,她感到她的心被撕扯成了碎片。他没有一分钟是属于我的,我付出再多也是徒劳,他们走了。

“如果其峰和紫颖一起走了,那我们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凌夫人松了一口气,“诗雨,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委婉地问一下紫颖有没有回去。”

“我来打吧。”顾依然望着泣不成声的韩诗雨,不断地冒着酸水。

“俊逸,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诗雨缓和了一下情绪。

“是我把她赶走的。”他的眼睛湿润了,“我接受不了她爱上别人的事实。”

“别人?”韩诗雨吃惊地问。

“是……宇晗。”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这怎么可能呢?俊逸你一定是误会了,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紫颖每天都茶饭不思。难道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韩诗雨激动地说。

“可这是她亲口说的。”凌俊逸看着地面说。

“俊逸,你回想一下你们的对话,有没有什么让人歧义的话呢?”顾依然问道。

“我们说到了小时候。”

“紫颖是不是和你说到‘梦的种子’?”韩诗雨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抬起头,眼睛捕捉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第一次见到宇晗的时候,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梦的种子’,正是她小时候送给一个男孩的,紫颖总是叫他'小王子',那是她心底最美的梦,总让她充满了期待。可是自从她遇到了你,就再也没提起过他,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的天堂,给了她梦和幸福。”

她望见他的眼角有泪淌下来。

天色微亮,凌俊逸离开了沉睡中的城堡。

紫色的花海在朦朦的雾气中,一波波散开又聚拢。他坐在车里,感到了阵阵寒意。

我该到哪里去找你呢,希望你还没离开法国,他看着前方茫茫的暮色,心中惆怅起来了。从中国到法国,我的心从来没离开过你,可是这一次,我却深深地伤害了你,我真该死,你是那样的纯洁和善良。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王子’不是宇晗,而是我。

他几乎跑遍了法国所有的小镇,终于在一个叫“格斯瓦”的村子里,探听到了她的消息。

“先生,你确定你见过一个中国女孩吗?可能还有一个男孩和她在一起。”他用熟练的法语对一个老人说。

“是有一个中国女孩最近几天来这里的,但是她不是自己来的,是因为我们的村长不小心撞到她了,才把她带回来的。男孩是大约是昨天的,他不会说法语,比划了半天,我们才看懂他是来找人的。”

“她伤得严重吗?伤到哪里了?请你快点告诉我。”他几乎癫狂了,用力抓着老人的胳膊。

“你先冷静点,年轻人。”

“对不起。”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失态。

“她的身体没大碍,只是手受伤了,医生说恐怕以后都很难恢复。”

他的眼泪如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

“小伙子,跟我走吧,”老人拍了拍他的肩,“她住在一个空着的房子里,那里原来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不知道什么原因,半个月前,突然搬走了,那个姑娘心肠非常好,经常把好吃的糕点,拿来给我吃,长得也漂亮……”

他木然地跟在老人的后面,听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不感兴趣的话。

他们穿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座木屋前。

透过窗子,他看到了韩紫颖苍白的脸,他冲进去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紫颖,都是我的错。我一直舍不得打开你在机场送给我的盒子,我觉得里面盛满了你的微笑,总觉得一打开就会失去,直到你离开的前一天,我才看到那是属于我们的‘梦的种子’”。

“你有什么资格在紫颖的面前说这些,”端木其峰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他奋力地拉开他,重重地拳头落在凌俊逸的脸上。

“哥哥,别打俊逸。”韩紫颖从床上掉了下来。

凌俊逸飞速地跑过去,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请让我把话说完。”他望着韩紫颖的眼睛说,“那颗水晶石是我给宇晗的,我告诉了他那个关于幸福的约定。一直以来,幸福都没有眷顾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在哪里,所以我把他送给了宇晗,希望他能够幸福。”

“你才是我的小王子?”韩紫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慢慢地打开,一道璀璨的光放射出来,映着他们泪湿的眼。

“它们和我们一样在分离了十年后,又重逢了。”

端木其峰默默地退了出去,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太阳渐渐地倾斜、落下,又升起。

凌俊逸盥洗后,匆匆忙忙地来到小木屋,他打开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床头柜上隐隐闪烁的灯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掀开了盖在老式录音机上的花布,按下了播放键。

俊逸,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已经回中国了,不要来找我,这样只会增加我的负担。我没办法写,只能把我要说的话录下来。虽然没有人都没告诉我,我的手到底伤到什么程度,可我心里很清楚,我再也不能弹琴和画画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我把手看作生命一样的宝贵,它们给了我快乐,还有荣誉。可是现在,我永远地失去了。你的女孩应该是完美无缺的,我不足够和你匹配。请你忘了我吧,你会重新得到幸福的,这两颗幸福的种子,即使不在一起,也会各自幸福的。

我没有怪过你,那个误会正说明了你在乎我,也许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有缘则聚,无缘即散。如果不在同一个阶梯上,即使我们之间拥有再多共同的东西,最终只会走向陌路。

再见了,俊逸。你不用担心我,要好好生活,凌伯伯都是为了你好,你也试着去体谅一下他。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她的声音断了,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时光沿着河岸,冲洗着旧色,变换着新颜。

午后的城堡,静静地沐浴在日光之中。风从庭院中经过,穿过落地窗户,弥散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俊逸,我们明天就回家了。”顾依然坐在沙发里说。

“这么快就要回去。”凌俊逸失落地抬起眼睛。

“三个月的学习期已经满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依然、诗雨,请你们好好照顾紫颖。”他深切地望着他们。

“紫颖是我们的妹妹,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你要常常和我们联系啊。”韩诗雨柔声说道。

“不知道她的手……”他满脸歉意地说。

“昨天妈妈打电话说,紫颖的手已经在恢复中,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拿起画笔。”

“是我亏欠了她太多,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出车祸。”凌俊逸把头埋在臂弯里。

“会好起来的,俊逸,你别太担心了。”顾依然安慰道。

“我会一直等着她,直到她能再次接受我为止。”

“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安慰。”韩诗雨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出去接个电话。”顾依然急匆匆地站起来,颠簸着走了出去。

凌俊逸和韩诗雨沉默了一阵,气氛有些尴尬。

“诗雨,我们等不到明天了,马上就走。”顾依然铁青着脸推了开门。

“出了什么事?”韩诗雨惊讶地问。

“是不是紫颖?”凌俊逸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

“不是,是文阿姨病重。”他仓皇失措地说。

“病重?”韩诗雨像被针扎了似的,身体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一阵冷风吹来,空气中飘起了灰色的尘埃。

韩诗雨和顾依然一下了飞机,就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站满了人,他们拨开人群慢慢地挤了进去。

“病人的情况暂时比较稳定,有问题及时通知我们,我们先出去,探视病人的时间不要过长。”医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去。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韩诗雨轻声说。

“叔叔,阿姨,文阿姨怎么样了?”顾依然一跛一跛地走到了床边。

“她刚服了药,睡下了。”金妍熙看着病床上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文婉蓉说。

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出去。

“阿姨她……”韩诗雨欲言又止。

她穿着黑色的外套,看上去沉静而忧伤,眼睛半睁着,使她高傲的姿态削减了大半。

“现在只能靠药物维持着……”金妍熙的眼睛里有水溢出来了。

“诗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韩若承缓缓地说,他的脸上显示出迟疑的神色。

“若承,让我来说吧。”金妍熙泪眼朦朦地说。

“到底什么事,你们快说啊!”她看着他们闪烁其词的样子,急切地问。

“其实我不是你的妈妈,文姐才是你的生母。”

“妈妈,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她冷笑道。

她倚在墙上,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这是真的。在你两岁的时候,你爸爸出了车祸,是你的生父救了他,失去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你的母亲无力抚养你,我们提出要收养你,起初你母亲怎么也不同意,可为了你的将来,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她希望能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但是又觉得会拖累我们,她说要做这个家里的保姆,这样既能照顾你,又不会给我们增添麻烦。”金妍熙流着泪说完了这尘封已久的往事。

“诗雨,你有一个好母亲,她处处为你着想,她在背后为你付出的,比我们还要多啊。”韩若承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了。

“我不相信,这不是我真的,她不是我的妈妈……”她哭着跑开了。

“诗雨,等等我……”顾依然拖着一条病腿,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金妍熙趴在韩若承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走廊里,飘荡着《鲁冰花》的歌声,金妍熙抬起泪湿的眼睛,望着沉睡不醒的文婉蓉,内心纠结着,拧成了一股解不开的绳子。

文姐,请原谅我和若承,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她的泪水一遍遍地冲洗着散发着咸味的脸。我想让你一醒过来,就听到诗雨喊你‘妈妈’。我想让你在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幸福的笑。

一道残阳映红了玻璃窗,把最后一缕温暖投向了大地。

韩诗雨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有一个年轻的母亲推着婴儿车,从她的眼前走过。

“姐姐。”韩紫颖从她的背后走过来。

“你也在这里,你的手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

“好多了,”韩紫颖用左手拉住她,“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这几天除了去医院看文阿姨,就是来这里。”

“这里?”她望着那棵茂盛的榕树。

“小时候,文阿姨经常带我们来这个公园,在这棵树下,我们听了许许多多的歌谣,那是别的孩子都听不到的。我还记得姐姐八岁的时候,从这树上摔下来,阿姨伸出胳膊去接你,结果却骨折了……”韩紫颖的眼中有光点闪着晶莹的光。

韩诗雨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姐姐,其实我在8岁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相,我和爸爸、妈妈一样坚守着对文阿姨的承诺。大家都是想让你幸福啊。”

“这都是真的?我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韩诗雨自言自语道。

“姐姐,依然哥来了,”她转过头对她说,“你们好好聊一聊,我先回医院了。”

她放开韩诗雨的手,疾步向着出口走去。

“诗雨,我……”顾依然气喘吁吁地说。

“依然,你会看不起我吗?”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他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滴。

“我一直都以拥有这样的家庭而感到骄傲,那种公主般的优越感让我更加自信,可是现在……”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你认为有文阿姨这样的母亲,会降低你尊贵的身份吗?”顾依然声嘶力竭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依然。我是怕这样会影响你对我的印象。”她慌忙拉住他的胳膊。

她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其峰呢?”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其峰,可是在我身边的始终只有你一个。当我看到俊逸对紫颖的矢志不渝,我才发现其峰只是我心里的一个影子而已,他从没有真实的存在过,只有你无私的为我付出,甚至是你的生命。”她动情地说着。

“听到你这么说,我简直欣喜若狂。可我是一个跛子,拿什么给你幸福呢?”他亮起的一丝喜悦的火花瞬间熄灭了。

“依然,我不许你这么说,这都是我的错,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自从你受伤以来,我一直非常内疚,你是那样的优秀,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你,却因为我而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韩诗雨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

“不要再说了,”他把她拉进怀中,“不管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后悔。”

“谢谢你,依然,我会用一生去谢你的。”

“你应该谢的是文阿姨,”他的眼中映满了她的脸,“她想听你叫她一声‘妈妈’,已经等了二十年啊,这么漫长的等待,她要承受多少的煎熬和忍耐啊。”

“可是我以前对她……”韩诗雨吞吞吐吐地说。

“重要的是现在啊,你以前不知道真相,可现在是你唯一弥补的机会了。”

“我……”

“别再犹豫了,我陪你一起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她一直爱着你,”顾依然抓住她的手说,“走吧。”

他们离开了正显示着旺盛生命力的大榕树,一群飞鸟落在榕树上,唱着一首明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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