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液体把她紧紧包围，从她的口鼻中涌进去，越是惊慌越是感觉身体再下沉，越是想要呼喊，越多的水涌进去。
赵歆语的意识被这冰冷刺激得清醒过来，本能地划动手脚，在头露出水面的时候，赵歆语立马咳嗽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刚才呛了太多水，她的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难受得让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歆语就听到身边的落水声，溅起的水花浇了她一头。
身后传来一片温暖，身体被抱住，勉强让头露出水面，赵歆语下意识抓住环在她腰上的手，生怕下一刻他就会松手。
其实这条小河的水并不是很深，钟桐站在水里，刚好淹到他的肩膀，而赵歆语则恰好把鼻子一下淹没。
“清醒了？”钟桐站在水里，在她耳边淡淡问了一句。
赵歆语惊魂未定，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喘着气，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皱了皱眉，然后拉开钟桐的手，踩着水转过身，冷着脸问：“你想淹死我？”
她喝了酒，本来意识就不是很清楚，而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直接把她扔进水里！
伸手抱住，让她依靠着自己，不用那么费力，钟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回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可万一呢？”赵歆语抓着钟桐的手臂，不让自己下沉，耳朵里进水一样的不适感让她的情绪更加不好。
“没有万一。”
“那你想过这条河里的水有多深吗？假如水浅，底下会不会有尖锐的石头，假如水深，我会不会淹死……你想过吗？”赵歆语看着钟桐，眼神中透出一种深刻的悲伤来。
钟桐现在才觉得后怕，刚才他在盛怒之下，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么多，假如就像赵歆语说的那样……不，没有这样的假如。
“你不会死。”钟桐笃定地说出这句话，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赵歆语却苦笑一声，转头看着微波粼粼的水面，因为太阳已经落下去，四周的光线有些暗，水面上一片漆黑，有一种无名的恐惧感。
许是酒精的作用还在，赵歆语还是觉得头有些昏沉，挣扎了一下，钟桐却不放手：“松手，我要上去。”
钟桐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她，眼中的阴暗被昏暗的光线隐藏，语气中的冰冷却无法掩饰：“你之前跟安子笙，在电梯里做什么？”
“什么？”赵歆语反问了一句，抬头看到钟月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让她脸色变了又变。
“想起来了？”钟桐冷哼一声，空出一只手钳住赵歆语的下巴，“你跟安子笙做了什么？”
“你想我跟他做过什么？”赵歆语目不转睛地迎着钟桐的视线，没有一点心虚或者愧疚的感觉。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跟安子笙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隐约记得钟桐跟安子笙打了一架，却不知道为什么。
而赵歆语这样说，反而让钟桐觉得她是在掩饰什么，当即松开她的下巴，把手放在她脖子上，用手指轻轻在她有红晕的一侧轻轻刮弄。
“想不起来，还是根本不想说？”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他手上倏然用力。
赵歆语短促而小声地呻吟一声，定定看着钟桐，一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眼里亮晶晶的，就算是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都能清楚看到她眼中的寒意。
“你脖子上的吻痕，不就是安子笙留下的吗？”钟桐心里一抽，手上不知觉更加用力。
赵歆语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因为他的用力，呼吸已经开始不顺畅，却还是说：“我不知道。”
听到赵歆语的声音都变了，钟桐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用力，冷哼一声，松开手，同时松开的还有抱着她腰的手。
赵歆语感觉自己身子一沉，下意识伸手抓住钟桐的肩膀，身体很自然就紧紧靠在了钟桐身上。
对于赵歆语的投怀送抱，钟桐当然不会拒绝，只是这一次他的手不是环在她腰际。
“钟桐！”赵歆语身体一颤，就想推开钟桐，却已经晚了。
“安子笙能碰你，我就不能了？”
赵歆语脸上一红，眼角有些湿润，有些忐忑地开口：“钟桐，你……”
钟桐双手突然一松，赵歆语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用手勾住钟桐的脖子。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钟桐冷哼一声。
赵歆语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小声叮咛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有些泛凉的空气中。
这一声简直就像是落在干柴上的一颗火星，噌地一下把钟桐身上的火点燃，而他的火，不仅是欲火，还有一直闷在心里挥之不散的怒火。
自从那天从顾沁宜口中知道，赵歆语在美国曾经流产过之后，那股怒火就盘旋在心里，一点点地变大，到今天，终于一起涌现出来。
“赵歆语，你就真的一刻都不能离开男人吗？”
赵歆语皱了皱眉，脑子里有些不清楚，心里却因为这句话而瑟缩一下，想开口反驳，却忍不住把身体往前送。
一辆车飞快地经过，开车的人似乎在好奇为什么路边停着一辆车，车速稍微放慢了一些。
赵歆语心里一紧，忍不住抱紧了钟桐，小声地说：“桐，不要……”
“不要？”钟桐嘲讽地笑了一声，一点都没有在意马上就要停下来的车。
钟桐的话音才落，那辆车突然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后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赵歆语松了一口气，注意力重新放到钟桐身上。
赵歆语不顾头皮的疼痛，转头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赵歆语皱了皱眉，牙关用力，根本不管自己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
血液里叫嚣着想要被填满的渴望得到满足，赵歆语却把头微微往后仰，不让眼泪滑下来。
身体愉悦着，心却像刀割一样疼痛着，两个极端的感觉像是要把她撕裂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哭。
“钟桐，我恨你。”赵歆语抱着钟桐的脖子，含着泪直直看着钟桐已经被黑暗覆盖的脸，淡然地说出这句话。
赵歆语有些些模糊的意识更加混乱，心里的感觉让她闷得发慌。
于是她突然俯身，咬住钟桐脖子与肩膀上那处肌肉，用力地咬着，保持着那个力度，不再用力，也不松口。
钟桐连眉头都没皱，时间仿佛停止一样。两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心里的情绪，而显然，钟桐要更加激烈和强势。
因为天色慢慢暗下来，身体外渐渐变得冰凉，但是身体内部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两种天差地别的温度感觉，让两个人都有些难耐。
而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来，赵歆语只能咬住钟桐，不敢让自己的声音传出来。
一切结束了，如果不是钟桐手快抱住赵歆语，她整个人就直接滑进水里了。
松开牙的时候，赵歆语尝到带着淡淡咸味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嘴上的，还是咬破了钟桐的皮肤，只是牙关已经酸掉，脸颊酸疼得让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喜欢？”钟桐轻轻问了一句。
赵歆语没有说话，一方面是有些羞赧，另一方面她还在责怪钟桐把她直接扔进水里。
钟桐也没有一定要她的回答，弯腰把赵歆语横抱起，先把她抱上岸，钟桐自己才爬上来。
因为自己的衣服被钟桐撕破，里面的衣服应该是被河水带走了，赵歆语红着脸抱住自己的胸，坐在草地上。
脸色一白，从地上爬起来，双脚还有些发软，往前走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正凉，被风一吹，赵歆语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钟桐脸色微微动容，走过去把赵歆语抱上，径直往路边停着的车走去。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赵歆语的酒劲早就散了，只是身体疲乏得很，一坐进车里，就忍不住打盹。
……
等回到家的时候，赵歆语早就已经睡熟了，钟桐也没有叫醒她，只是把身上湿透了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抱进屋里。
一直在客厅等着两人的念朣一听见车子的声音，就已经跑到了门口，一看到钟桐全身湿透，赵歆语则被钟桐抱在怀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刚要开口问就被钟桐打断。
“小声点，她睡着了。”
念朣立马闭上嘴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看钟桐的脸色就不像是有事情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小声问了一句：“你们去河里抓鱼去了吗？”
钟桐挑了挑眉，没说话，抱着赵歆语上楼，心里想着，是去抓蝌蚪了。
念朣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钟桐身后，看着他没走一步就被在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偷偷笑了笑。
难怪曾奶奶说，不管他爹地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要感到惊讶……
把赵歆语轻轻放到床上，正打算给她换衣服，转头一看念朣睁着大眼睛站在门口，钟桐有些无奈，只好对念朣说：“出去，我给你妈咪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