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电梯门打开了,停在了总务处门口,聂惟靳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他现在如果出去,不是证明自己很在乎那个女人,她又没来求自己。
聂惟靳折返回去,先回到了顶楼办公室,等到宁绮求他的时候,他再出手也不迟,还能趁机让女人多答应自己一些条件。
“聂总,”丁圆马上站了起来,对着聂惟靳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等到聂惟靳回到了办公室,她才一屁股坐了下去,刚刚在跟聂惟靳打电话之后,丁圆询问了一下前台的情况,没想到宁绮又出事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宁绮的个性是不会主动惹事的,肯定有人在搞鬼。聂总既然问起来,应该就是在意的,怎么现在又不提了?
丁圆不太好出面,毕竟,她代表的是聂总,如果没有聂总的同意,她直接过问,肯定会把聂总惹毛的。聂总关心却不过问,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用钢笔在下巴上点了两下,现在只有一个字——等。
总务处办公室。
小芳被人带进了朱总监的办公室,她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宁绮,正在跟朱总监热聊着。他们两个很熟?小芳心中有些不快,难道不能把宁绮怎么样了?
“您好,我是……”,小芳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你知道的那一位,刚才在跟贵公司的同事谈事情。”她的语气有几分嚣张,没有把对方给放在了眼里。
“坐吧。”朱总监没有丝毫不悦的笑了笑,扫了一眼宁绮,这个女人似乎不好对付,难怪宁绮会吃亏。
宁绮紧紧握着拳头,刚才朱总监替她打听了,监控录像被锁住了,需要明天才能拿出来。如果没有现场记录做证据,她很难口头证明什么。
宽大的连衣裙让小芳的样子有些滑稽,裙子很短,才到大腿的位置,好似失足少女。“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去,马上就下班了,公司还等着我的回复。”
朱总监略微提高了音量,“好,那我们就改天再处理吧,宁小姐先回去上班吧。”聂氏集团能是外人随便做主的地方吗,让别人挑战一次可以,不能再有第二次。
“什么?”小芳抿了一下嘴,气势收敛了不少,她刚才看着这个总监有些好说话,还以为能压制对方。谁知道他没有看上去那么“面”,现在两方正在合作期,得罪了宁绮无所谓,要是跟高管处理不好关系,吃亏的就是她了。
朱总监坐了一个请的姿势,“两方既然都到了,下面就来处理这个问题吧,我刚跟宁小姐聊过了,大概了解了当时的情况,现在听一下这位小姐怎么说。”
小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来是没有这么快离开了,事情变得有些麻烦,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之前说过,宁绮故意扯坏我的裙子,让我在大家的面前出丑。”
宁绮咬了咬牙,扭头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女人,“你确定是我,而不是你自己,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我们已经不再一个公司了。”
“我?”小芳冷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你一开始就说要告我,我怎么会自己整自己呢,你觉得她的话符合常理吗?”
朱总监深吸了一口气,“恩,这就是你们两个争执的焦点,问题是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不能证明……”。
“不能证明,大家都看见了,是她把我给推到的,包括她的同事,还有聂氏的一个高层。你问问她是不是这样?”小芳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扭过头得意的看着宁绮。
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小芳把宁绮逼到了绝路上,让她一点都法反驳。
宁绮吞了一下口水,“是,后来我是推了她,那是因为她语言侮辱我。我只是反击而已。”
“你承认了吧,大家都看见了。你是一个登机的前台,可以推上门的客户吗?还是未来跟聂氏有合同的公司,这让聂氏以后……”,小芳站起身来,不依不饶的指着宁绮,连珠炮一样发话。
朱总监眼眸骤然加深,这个小丫头的口气太大了,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好了,这个判断由我们聂氏来决定,我觉得新来的前台工作有失误的地方,但是小姐你也很特别,宁绮,跟对方道歉,事情就这样吧。”
宁绮紧抿着嘴唇,不敢相信的看着朱总监,一动不动的坐着,表情十分痛苦。
“我不同意,在大厅里面,我都走光了,却只有一句道歉这么简单,那聂氏也太偏袒自己的员工了吧?”小芳看着宁绮就一肚子火,她废了这么多心思,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宁绮,不让她离职,她是不会松口的。
朱总监拿起钢笔在桌上快速敲了两下,脸也冷了下来,“小姐,我是让员工给你道歉,你却说我偏袒,要不要再找同事来查一下,你被推到的具体经过,相信有同事听见。”
小芳猛然一震,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好犀利,“那当时的情况这么乱,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问题。”
“小姐,我们两方现在要合作,不应该基于互相信任的立场吗?”朱总监旁敲侧击的说道。
“我……”,如果合作搞砸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被开除的人就是她。“好吧,只要宁绮肯道歉,我就同意。”对方太难缠了,小芳只能答应,不过,宁绮的脸色并不那么好,应该不会轻易跟她道歉。
朱总监轻微舒了一口气,“宁绮,你愣着干什么呢,是你自己做错了,还不赶快道歉!”他这话是说给小芳听的,眼下,终于能了事了,稍微让对方舒服一下,能更快速解决这件事。
宁绮沉默了一会儿,轻微了摇头一下头,“总监,我并没有做错,不能道歉。”
她被小芳一步步算计,从造谣到打破头、被主管训斥、被开除,她一直妥协,以为离开了对方的势力范围,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现在,小芳登堂入室,用这么恶毒的手段陷害自己,她累了,不想再妥协了。
“我不能道歉,给过去、现在一直陷害我的人。”宁绮十分笃定的重复着,紧紧攥着拳头,如果不是一直克制着,她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
朱总监看着宁绮凌厉的眼神,大叫了一声,“宁绮,你好好考虑清楚。”他一直努力在给宁绮找台阶下,结果,这个女人还不领情,这不是增加了问题处理的难度了。
宁绮不发一言的站立着,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回忆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直被坑害。
“总监,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不能……”,宁绮把后面半句话给吞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辞职,但就算辞职也不能妥协。
小芳冷笑了一下,“你的道歉就这么值钱?要不是因为有合作在,我还不一定这么容易就和解呢,给你脸不要脸,总监,你看明白了吗,她就是这样的人。”
朱总监敲了一下桌子,“两个人都给我坐下,”他作为人事主管,负责集团进出人员的处理,他看过许多人,大家都为了留下来而拼命努力,他原本有些欣赏宁绮,所以才帮她。
“宁绮,现在马上道歉,你知道员工的职责是什么吗?服从上司命令!”朱总监有些恨铁不成钢。
宁绮用力咬着下唇,腥咸的滋味充满了口腔,但是浑身不觉得疼痛。她的内心已经被各种折磨和痛苦占据了,宁绮有些看不懂人心了,这就是社会的复杂吗?
她已经听不到朱总监的指教和小芳讥讽的笑,脑筋一片空白,迷茫的站在那里,好似过去没有家人支持、没有人关爱,那个无依无靠的人,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可一直坚强的活着啊。
结果,最后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吗?宁绮的嘴角上扬,伴随着花一般的微笑绽放,两滴泪顺着脸庞留了下来。世界上最品尝不清楚的味道就是苦了,许多人以为自己能吃苦,可生活遭遇磨难的时候,他根本承受不了。
小芳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朱总监的办公桌前面,“我已经很配合了,如果再不走,我就赶不及下班前回去了。”
朱总监很少把话说到这么直接,聂氏的员工都是精明能干的,像宁绮这么傻又一根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对方搞出什么花样就很难说了。
这个女人既然敢在聂氏集团做手脚,自然就是厉害的角色。朱总监又开口敦促了一遍,宁绮还是无动于衷。
“我先走了。”小芳讥讽的看了宁绮一眼。宁绮不抱歉,她真的巴不得呢。我们走着瞧,她有的是机会来聂氏,宁绮你就算是进了聂氏,也呆不长。
朱总监不想放人,可是宁绮不开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还是喊住了对方,“等一下,时间还来及,马上就能……”。
后背传来了些许凉意,宁绮以为是窗户飘进来的风,她整个人僵硬的站立着,没有转身,只是感觉空间里已经有什么不同。
冷飕飕的冰碴子从门口射了过来。小芳一愣,朱总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