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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魔胎(2)

“我当时还问过他疤痕的事情,他只是说不小心碰到的。不过我能够确定那道疤痕已经有很多年了,像是烙伤,形似一个扭曲的十字。”

做调查的警察说:“难不成真的有一个长得和纪言一模一样的人在作案,是他杀掉了林霜,然后今天又拔掉了纪言母亲的呼吸机?”

纪言之前也曾怀疑,是否有一个长得和自己很相像的人存在,现在等于间接证实了,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兄弟?或者仅仅是与自己长得相像?但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的动机是什么?

纪言的心猛地一颤,他突然想起当时陈康帮助自己催眠治疗的时候,那个梦境中的情景,站在黑暗中的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难道那是一种暗示?

纪言摇了摇头,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过各种各样的画面涌了过来,像是山洪一般瞬间爆发了,将毫无准备的他掩埋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软,便迅速倒了下去。

他只记得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很多人的脸凑了过来,他们表情各异,他感觉眼前一黑,终于陷入了巨大的黑暗中——他曾经无比期待的黑暗。

爱情和亲情的伤害,让他终于无力抗拒,心甘情愿地坠入黑暗世界。

双生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纪言终于睁开了眼睛,几乎是同时,巨大的痛苦再次袭来,然后他看见了陈康的脸。

“你终于醒了。”陈康坐在床边说道。

纪言点点头,缓缓坐了起来,他的情绪还是很低落。陈康明白,不管是谁,女友和母亲先后被害都是令人无法承受的事情。何况凶手还是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刚刚得知,你母亲的背部同样出现了那个奇怪的油灯图案,具体的情况警方还在调查之中。虽然之前你有杀人的嫌疑,但是经过警方的认真排查,确定凶手另有其人,只是他长得和你很像而已。”陈康接着问,“你确定你没有双胞胎的兄弟吗?如果对方长得和你很像,只有双胞胎能够解释。”

“双胞胎?”纪言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啊,我记事起便跟着我父亲生活在这座城市里,而且据我所知,虽然我母亲神志不清,但是我父亲的工作和家里的积蓄足够让我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即使再有几个孩子,也能够很好地生活,如果我还有一个胞兄(弟),他们应该很高兴的,我父亲很喜欢孩子的。”

陈康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神志不清的?我曾经看过她的病历,她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的外界刺激,我看你们家生活平静,应该不会有什么巨大矛盾,不知是什么事情给她造成这么大的刺激,你父亲没说过吗?”

纪言摇摇头,说:“我听我父亲说过,他说我母亲是被恶灵附体了,当时他们是在回老家的路上。然后我再追问的时候,父亲便不再说什么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父亲临死前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他总觉得当时父亲犹豫了一下,似乎临时改变了遗言。

“恶灵附体?”陈康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心中不免一阵不爽,没想到这个回答竟然能够让纪言满意,“你也相信是恶灵附体?”

纪言摇摇头,说:“我当然不相信,只是父亲这么说就有他的道理,况且我母亲神志不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我再苦苦寻求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现在看来,只有双胞胎兄弟才能解释这一切了,或许我母亲的疯癫和我的身世也有关系。”

陈康说:“你提供一下你母亲的个人信息,我帮你查查各大医院的出生记录,看看你是否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当时是否有人抱错或者丢失的记录。”

纪言点点头,“谢谢你了,老陈。”

陈康干涩地笑笑,回道:“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还跟我说谢谢,这岂不是太见外了?”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你不要想太多了,先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精神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纪言坚定地嗯了一声,他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但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恶魔纪言出院回家是在三天之后。陈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画着那个两次出现在被害人背部的奇怪的图案。

恶魔——

他突然想到了这两个字,他确定那个如同恶魔的人就在他的背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到陈康到来,他急忙倒了一杯茶,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我查了一下,各大医院甚至是中小型医院都没有你母亲生产的记录,附近的城市我也托朋友查了一下,都没有相关信息。那么可以断定,你母亲并没有在城市里生产,你的准生证和出生证明应该是你父亲花钱买来的。”陈康说了自己的判断。

“没有在城市里生产,那么会去哪儿生?”

“如果这些都排除,那么他们应该是回你们的老家了。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老村子的习俗,说是女人要在本村生产,图个吉利。我顺便查了一下你父亲的个人信息,你们的老家是一个叫做荫村的地方,距离我们这里很远,其他的线索我就没有了。”陈康继续道,“我想,虽然过去很久了,你应该会在你的老家得到些线索,你不妨去试试看。”

纪言觉得陈康言之有理,他也曾经问过他们的老家在哪里,父亲说在一个很远的村子,还说老家的亲人都死光了,所以便再也没了联系。

纪言当天下午便在陈康的帮助下离开了城市,他请了长假,他要去那个一直没有去过的老家看看,反正现在毫无头绪,在那里或许他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荫村果然偏远,地图上面甚至没有具体的标注。纪言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天之后。不过作为一个外来人,村里的人对他很友好。他随便转了转,一时不知道从何查起,便再次转到了村头,遇到一位坐在石头上抽烟的老头。老人问道:“年轻人,我看你来回转了好久,你来这里做什么?”

纪言礼貌地说:“老人家您好,我的老家就在这里,您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我的父亲叫做纪志远,不知道您是否认识?”

老人莫名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就是志远家的孩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啊,不错不错。”

纪言询问村子里是否还有他家的亲人,老人摇摇头,说几年前闹过一场病,很多人都死了,也包括他家的亲人。

老人又问起纪言来村子的原因,纪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见老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纪言知道老人肯定知道些什么,急忙追问:“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查过,当时我母亲就是在这个村子里生产的,当时的事情,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母亲是仅仅生了我自己,还是……”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地顿了一下,“还是生了双胞胎?”

老人颤抖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恶魔没死,恶魔没死……”

纪言困惑地问:“老人家,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吧。”

“你有没有最好的朋友?”老人突然反问了一句。

纪言点点头,说:“当然有了。怎么,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是最后一盏灯了,你现在回去,如果回去晚了,恐怕你就连这盏灯都保不住了,到时候就糟糕了。”

“这是什么意思?您都没跟我说清楚。”纪言困惑地反问。

老人催促道:“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些什么,我是不会说的,你不能也不应该知道,这是村子里的秘密。你现在就快回去吧,我听了你的故事,知道有人会对你不利。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的朋友,否则你会后悔的。”

老人故意在“后悔”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交锋陈康刚刚回到家,正准备脱衣服洗澡,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开门之后,他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进门后没说两句,陈康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因为这个人摘下帽子后,额头上露出一道十字形的伤疤。

陈康知道当时拔掉纪言母亲呼吸机的人额头上就有一道这样的疤痕,他的目光一下子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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