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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队长一行开着警车押着贾启丙回天城市时,天城市并没有下雨,只是刮着西风,呼呼的西风中仍然掺和着热气。

贾启丙戴着手铐脚镣,耷拉着脑袋,光头上的汗水流到了脸颊上。白队长不时地看他几眼,他不敢抬头,把脑袋深深地埋到了胸前。贾启甲贾启丙,这对双胞胎的名字真是有意思,两个人要是站在一起,你绝对认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白队长心想。

白队长问贾启丙知道谁是六爷吗?贾启丙慢慢抬起头说想喝水,白队长把矿泉水递到他戴着手铐的手中,贾启丙一口就把半瓶水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对白队长说道:“我不知道六爷是谁,我每次接到打人的命令,都是小眼睛告诉我的。小眼睛说六爷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如果有谁敢泄露了六爷的指令,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不是被砍断胳膊就是被打断了腿。”

白队长又问:“你怀疑谁是六爷。”

贾启丙说:“我曾怀疑吴老二,可吴老二从来不过问调查公司和保安队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吴老二也许隐蔽着。”贾启丙仍然将光头深深地埋在胸前。

白队长心想,贾启丙制造了许多案件,但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却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露出把柄,现在只有抓住小眼睛才能进一步侦察六爷的身份了。

贾启丙看来是个软蛋,还没有正式审问他,他就在警车上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了。他还提到了田夏沙的案件,他说这个案件也是自己领人干的。当时是小眼睛向他传达了六爷的指令,让他带人去教训一下田夏沙,因为田夏沙阻碍了他们的违法建筑。白队长问他是谁砍的田夏沙。贾启丙老老实实交代:“是我。六爷让我们教训他一下,那就是把他砍伤就行了,我是用刀背在他头上砍了三刀。等他倒下后,其他人才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

贾启丙喘了口气,又说:“蓝天街道上的打人事件也是小眼睛下达的六爷的指示,六爷让我们打坏他们,那就是一定要打断胳膊打断腿。”

听了贾启丙的初步交代,白队长认为这是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六爷是领导黑社会组织的罪犯。当务之急是立即抓住他,以便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

回到局里,白队长将贾启丙初步交代的问题向领导作了汇报,经研究后决定立即抓捕小眼睛。为了不打草惊蛇,白队长让贾启丙给小眼睛去手机,就说自己昨晚逃出包围到了天城市,让小眼睛送点钱过来。贾启丙很愿意配合白队长他们的工作,就用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小眼睛,说自己昨晚逃出了武警的搜捕,现在到了天城市的晋水桥下,请他送点钱以便逃往外地。小眼睛接了电话说:“谁是七七?我根本不认识,你打错电话了。”说话手机断线了。

白队长对身旁的人说:“看来贾启丙被抓的消息吴老二已经知道了。所以,咱们必须去吴老二家中抓小眼睛。”

小郭他们已经回到重案队。白队长便和重案队的警察们认真地研究了抓捕小眼睛的方案,然后开车出发了。

天城市的夜色真美,马路上橘红色的灯光就象一串串亮丽的音符,流淌着一首首美丽的歌。

警车很快到了吴老二的家门口,白队长带着小郭他们见到了门口的保安,说是要找吴老二有事商量,保安将电话打给了吴老二。吴老二告诉保安不要让他们进来,小郭掏出工作证,说我们是警察,现在执行公务,请你们放行。保安又把电话打给吴老二。吴老二说你告诉他们,我已经睡觉了,有事明天谈。

白队长对保安说,我们正在执行公务,如果你再阻碍,我们将拘留你。话还没说完,突然冲过来十几个剃了光头的保安将白队长他们包围了,为首的正是小眼睛。白队长正要向小郭他们下发命令,小眼睛突然从身上掏出砍刀向警察们挥去,其余的保安都手挥砍刀气势汹汹。白队长大声喊道:“我们是警察。”小眼睛也喊道:“我们打得就是警察。”

眼看着一场打斗就要展开了,白队长急忙叫喊小郭他们撤离。白队长他们到了警车前,两辆警车全被砸了警灯砍破了轮胎。

白队长只得领着小郭他们跑向前边的小树林,小眼睛领着那帮光头保安在后面追赶了一阵便停下了,骂骂咧咧喊了几句就回去了。

到了小树林,白队长立即向西河区公安局局长去手机汇报了这事。局长说我马上领人过去。

打完手机,白队长对小郭他们说,刚才第一个挥砍刀的人就是小眼睛。大家都说就是他,没问题。临出发时,重案队每个人都发了小眼睛的照片。这个照片是重案队专门从公安网上查询出来的。

吴老二家对面负责监视吴老二活动的侦察员,把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摄了影还汇报给了局里。

这时,突然起了大风,呼啸的风掀起小树林的落叶尘土到处乱飞。最令人讨厌的是那些塑料袋,在漫天的大风中到处飞舞。在夜幕的天空窜来窜去,一会儿飘到了树枝上,一会儿又飞向了夜空。

天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领着几百名警察赶来了。警察们在局长的指挥下迅速包围了吴老二的公司。门卫吓得早躲起来了,白队长领着小郭他们冲进了吴老二的院内,躲进小二楼的几个光头保安被抓住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保安此刻全吓蔫了,就象霜打的树叶。白队长问他们小眼睛在哪里?几个人吱吱唔唔谁也说不清。白队长命令警察把他们一个个全戴上铐子押走,然后领着小郭十几个人去了吴老二的家中。

吴老二正在客厅喝茶水,见了白队长他们脸不发慌心不跳,显得特别沉着。吴老二笑着,露出了嘴里的烤瓷牙。吴老二说:“你们请坐,喝茶。”

白队长没有坐,白队长亮出了警察证让他过目。吴老二说我不看,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上一次我在公安局你和我谈过话。你们不该夜入民宅。

白队长不理睬他这一套,白队长让他把小眼睛交出来。白队长说小眼睛涉嫌打人要拘留。吴老二说我的保安从不打人。

白队长要求小郭领人去吴老二的卧室和其他地方搜捕小眼睛,吴老二立刻变了脸大发雷霆,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的老婆正在卧室睡觉,你们敢进去?”

正在这时,天城市公安局的局长进来了,局长拉长脸很严厉地对吴老二说:“你把人交出来吧,你如果再这样做下去,就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懂吗?”

吴老二说我没有妨碍公务,反正你们不能进我的卧室搜查。

局长对白队长说,把吴老二抓起来带回去吧。白队长立马带人过去把吴老二按倒给他戴上手铐。吴老二呲牙咧嘴地喊道,凭什么抓我?局长说,你正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吴老二刚被抓还没有带走,杜琦燕光着屁股赤裸裸地从卧室冲出来了,又是哭又是喊,杜琦燕说,吴老板犯了啥罪,你们要抓他?要抓就抓我吧,把他抓了我们怎么活啊?局长着急了,忙让人取出毛巾被把她浑身上下裹起来,杜琦燕几次挣扎企图摔掉身上的毛巾被,却被两个警察紧紧抱住了,杜琦燕大骂警察是流氓,是大流氓。

吴老二被警察带走了。

白队长和小郭他们进了吴老二的卧室。

原来吴老二的卧室有楼中楼,上了楼后发现衣柜里有个夹壁墙,估计小眼睛早顺着夹壁墙中的楼梯下到楼底,然后又进了暗道。

白队长拿着手枪进了夹壁墙,墙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小郭便进室内观看,见到了一幅齐白石的花鸟画,小郭毫不犹豫地掀起了画卷,果然后面有个开关,小郭把开关打开了。顿时,夹壁墙内一片光明,十几个警察端着微型冲锋枪,在白队长的带领下进了夹壁墙,顺着夹壁墙的木梯下到了楼底,楼底的暗道其实是个地下室,里面收拾得十分整齐,小眼睛正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把尖刀。

小眼睛的两只眼睛里发着蓝色的凶光,就象夜里恶狼的眼睛咄咄逼人。

白队长他们和小眼睛的距离不到15米。

小眼睛对白队长说:“你们要是过来我马上死给你们看。”只见那把对着心脏的尖刀发着亮光。

白队长用温和的口气说:“请你放下刀跟我们走吧,你只要如实交代罪行我会宽大处里你的。”

小眼睛气狠狠的,说话时嘴都歪了。小眼睛说:“谁信你的鬼话。我是死定了,吴老板早把50万元打到我老婆的卡上了,吴老板说只要你们抓我,我就自杀,我听吴老板的,吴老板救过我的命,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原来,小眼睛是个孤儿,流浪到了天城市。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饥寒交迫再加上伤风感冒的他,倒在了吴老板的工地前,是吴老二亲自开车把他送往医院抢救。出院后小眼睛就到了吴老二的公司当保安,吴老二对待小眼睛就象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关心他,给了他一套住房还给他娶了老婆,他对吴老二忠心耿耿说一不二。后来吴老二领来了情妇杜琦燕,小眼睛便给杜琦燕当了保镖。吴老二说你只是杜琦燕的保镖,你的任务是每天看住她,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另外,你的行为由六爷指挥,有什么事情六爷会把指令放进院内的第六盆君子兰中,你每个星期六必须去那里取回指令并执行。

白队长让小郭迅速去找小眼睛的老婆过来,小郭赶忙顺着楼梯上去了。

白队长仍然在劝说小眼睛放下手中那把锐利的刀,小眼睛仍然严阵以待,目光凶凶,说:“你们再接近一步我就自杀。”

白队长说:“其实你刚才的话里已经交代了吴老二对你的蒙骗。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从小失去了父母,难道你还要你的儿子失去父亲吗?”

小眼睛的身世和经历,白队长在抓捕他以前,早就调查清楚了。白队长继续说,吴老二难道比你老婆孩子还重要?

小眼睛说为朋友两肋插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泉水之恩终身相报,救命之恩生命相报,现在不报什么时候报?吴老板也被你们带走了,你们抓他的时候,我在夹壁墙里听得很清楚。

白队长问:“夹壁墙那么厚,你怎么听得见,你在蒙骗我。”

小眼睛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这种事太简单了,吴老板的客厅早安放了窃听器,只要有行动,夹壁墙里的人就听到了。

白队长想方设法拖长时间,等待着小郭领着小眼睛的老婆到来。白队长此刻特别清醒,贾启丙的一切行为由小眼睛指挥,小眼睛的行动由六爷指挥。这就是说,贾启丙和小眼睛单线联系,小眼睛只要自杀了就断了线索了,要想找出六爷是谁,就永远成了谜团了,除非吴老二开口交代。吴老二真狡猾,把高科技的一套手法都用上了。

小眼睛说你们快走吧,反正我是不活了,快走吧。

天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也来了,局长听人汇报了这里的情况感到问题很严重,就从夹壁墙里下来了。

局长对小眼睛说:“年轻人容易冲动,你才二十多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要是死了,老婆和孩子都成了别人的了。老婆嫁人过的好不好无所谓,你儿子可就遭罪了,难道你愿意让他有个继父吗?还有,你的罪行不会判死刑,态度好如果还能揭发他人有立功表现,说不准几年就回来了。你从监狱回来我负责让你就业,行吗?”

小眼睛没有说话,仍然将尖刀对着自己的胸口,瞬间就有刺下去的危险。

小郭领着小眼睛的老婆来了,这老婆尽管个子不高却很漂亮,据说原来给吴老二家当过保姆。

小眼睛的老婆看到小眼睛就哭,哭得泪流满面呛天呼地。

小眼睛也哭了,问他老婆:“儿子怎么没来?”

他老婆说:“警察不叫来,警察说儿子看到这种场面,怕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

小眼睛放声大哭,握着尖刀的手却仍然放在胸口上。

小眼睛的老婆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了,夺过了他手里的尖刀。白队长和小郭跟着扑了上去,把亮铮铮的手铐带在了他的手腕上。

小眼睛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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