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农历年底,也是隆冬季节了,四九寒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地下冰冻三尺。田地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庄稼人或躲在家里生火取暖,或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丹丹的学校早就放假了,横竖都不上班了,睡吧睡吧睡吧。我把被头捂得紧紧的,我俩身体贴得严严的,就这样丹丹还说冷,我把她抱得实实的,一动也不动,青春少年啊,忍着吧。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的早上,张队长冒着雪来到到我家,他跟我说昨天接到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大队召开学毛选辅导员会议,大队指定我为张底花园安西三个队的辅导员,他叫我准时参加会议,他还说队长也参加下午的会议。
张队长走后,丹丹问我:“涛涛,我刚才听张队长说安西,这安西是什么意思呢?”
我告诉丹丹:“安西就是安民的西边”。
“你这不是扯淡么,这能表达什么呢?你别呼悠我,说,什么意思?”
我笑着对丹丹说:“安西就是安西生产队,在唐底的西边,前两天大队领导叫我把这个队的会计也兼着,这不毛选辅导员也当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丹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似呼大惑不解。
我把在安西当会计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丹丹,最后我对她说:“是大队领导给了我工作的机会,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不能不站出来,何况还给我报酬呢。”
丹丹生气了,她嘟囔着:“我不怀疑你的能力,可是你没有一天休息时间了,你身体能吃得消吗?再说了,我天天在这里,你怎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你心目中还有我吗?”
我无话可说,是我错了,我不但要告诉她,而且还要和她商量。
丹丹背对着我,我转过去,搂着她说:“丹丹,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不就是怕你担心才不跟你说的嘛。”
“涛涛,你晚上会加班吗?”
“不会的,前一阵子我做了三个队的年终决算,都没加过班,挺轻松的没事。”
丹丹笑了,两行泪珠挂在脸上。她对我说:“涛涛,你答应我一件事。”
“亲爱的丹丹,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
“好,你每天晚上下班早一点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
“丹丹,我答应你一下班就回来,和你一道玩一起做家务。”她紧紧地抱住我,把脸贴在我胸口。
下午两点钟大队学毛选辅导员会议准时开始,在前排面朝我们坐着的是大队唐书记,团支部书记,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第一个讲话的是唐书记,他说学毛选辅导员会议是第一次召开,以后要多开。今天队长也来了,从现在起队长就是政治队长,副队长就是生产队长。
下面有了嘀嘀咕咕的声音,我心里也犯嘀咕,按照书记的讲法,如果把生产队比作解放军部队,那么原来的队长现在成了政委,副队长成了部队长。
有一个队长嘀咕的声音大一点,他说:“部队的政委还是党委书记,生产队的“政委”什么都不是,这不是摆式么这不是。”
唐书记又说话了:“你们就是不知道啃精了”,我站了起来说:“报告”!团支部书记说:“周涛,你有什么话请讲。”
我说:“请问唐书记啃精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