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时分丹丹突然抱住我,我坐起来让她靠在我身上,我问她:“丹丹,你怎么啦?”
歇了半天她也不说话,我又问她:“丹丹,你哪儿不舒服吗?”
丹丹说:“我受凉了,有点恶心。”
我扶丹丹躺下,又倒了开水让她喝了,没多一会儿她爬起来到外面吐了,我跟着扶着她,又倒水让她漱口。
妈妈起来了抓住丹丹的手问:“丹丹,你怎么吐呢?”
我回答:“她受凉了”,妈妈白了我一眼说:“一边去,靠边稍息!”好好的挨这家伙一顿骂,我自找没趣靠边了。
我看到妈妈叽里咕噜的和丹丹说话,丹丹摇摇头,听不到说什么,又看到妈妈在说什么,丹丹又点点头。
妈妈扶丹丹上了床,我进了房间,妈妈对我说:“天亮后,你带她到中医那里看看,姓项的中医你晓得吧。”我点点头。
我上了床为丹丹掖好了被单,又轻轻地为她打扇子。丹丹问我:“涛涛,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我不解地问。
“笨死了,你这个冤家对头。”
“奥,我明白了,有喜了。”
我望着丹丹好长时间,她摸摸我的脸,又帮我理理头发,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说:“丹丹,让我听听。”我这说着就把头贴在丹丹的肚子上静静地听。
丹丹笑着说:“才四十天,能听到什么?”
“丹丹,我听到了,宝宝说爸爸爸爸我来了。”
丹丹笑个不停,她说:“是我受凉了,没有怀,我一直是避孕的。”
妈妈在门外敲门,她说:“丹丹,你心里还翻吗?”
丹丹回妈妈的话:“好一些了不翻了”。
妈妈说:“你别乱动,我烧早饭去。”我心里想妈妈巴不得丹丹怀上了,她高兴着呢。
公社卫生院有一个老中医姓项名东如,出身中医世家,就是本公社九华大队人,那年六十岁左右,其高超的中医技术水平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尤其擅长中医妇科。
我陪着丹丹早上八点就到了,诊室里有七八个人在排队,全是看妇科的。
病人坐在凳子上,让医生号脉,其余人围着看,静心地听,好像是自己的亲人在给把脉一样。
前面的病人走了,有三四个人怀上了,那三四个人没怀,是别的病。丹丹额上冒出了汗水,我拿手帕帮她揩了,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她点点头坐到方凳上。
医生号脉,嘴里叼着香烟,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抬头看看我,又朝我点点头。
医生对丹丹说:“你受寒了,寒气很重,月经推迟了,离上次有四十天了。经水失调与受寒有关系,没有怀孕,开点草药吃吃,没什么大碍。”丹丹没怀,她喜形于色,我却苦着脸好失望。
医生给丹丹配了五天的草药,我又在供销社买了两斤红糖。我对丹丹说:“药吃完了就喝红糖,女人不可以一日无糖。”
丹丹笑着说:“看你岁数不大,生活小常识还蛮丰富的。”
“那是的,不是每个人都叫周涛的。”
“说你胖你就喘,顺着杆子往上爬。”
煎药好了,饭也做了,家里人都回来吃饭了,妈妈进了我们房间问了丹丹几句话出来了,一切照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饭后半小时,我把药汤泌好端着给丹丹喝了,丹丹说:“好苦,真不想喝。”
我用手帕替她揩了嘴唇,又吻她的脸颊,轻声地说:“亲爱的丹丹,苦口良药治百病呐。”
我扶丹丹躺下,守在她身边,没多一会儿她睡着了。她的额上沁出了汗珠,手上也出汗了,我整了毛巾给她擦了。
丹丹睡了一大觉醒了,我便倒了开水喂她喝下。快到四点钟了,我对丹丹说:“你好生在家歇着,我要到队里去,晚上七点钟才能回来,你什么事也不用做,哪儿也别去。”
丹丹撒娇她说:“我不么,我要跟你一道去么。”
“不行啊,人家会讲话的。”
“你是给人家吓大的?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能说的话多的去了,比如人家会说周涛你上班还带女人,你是做事来着呢还是谈情说爱呢。就这话,你叫我怎么回答人家。”
丹丹略一沉思后说:“这倒也是,涛涛,你想的真周到。”
我又对她说:“再说了,你这么漂亮,要是给一两个老头子看到了,还不把人家想疯了。”
“什么?我能和老头子牵扯到一块吗?”
“老头子有钱呀,生活环境又好,但凡这些人心狠手快,不用三下五除二就把你撂倒,你不害怕吗?”丹丹装着战战兢兢的样子说:“涛涛,我好害怕。”
“那就好,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她“嗯”了一声后哈哈大笑,我吻了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