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江已经旭日东升,家家把门开。我来到一家门口,见一中年男子在忙着什么,便搭上话:“大伯,你家有小麦吗?”
那人摇摇手,没说话。隔了两家,我去了一家门口,一个老年妇女坐在那里,我湊近些说:“老奶奶,你家有小麦吗?”
那老人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说话。这就奇了,怕是有小麦不敢卖。
我得变一种方法,就挨着这家去了第二家,一个大姑娘站在门口,我看着她笑,笑得阳光灿烂。
这姑娘立马转身,进了家。他家门口有一张凳子,我坐下了。反正我也没做什么,你出来了,做再大的动作,我也不怕。
半天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我立即起身问她:“婶婶,我想在你家买些小麦回家磨面吃,可行?”
“你要多少?”
“四十斤就行”,我装作小心谨慎的样子。
她让我进了她家堂屋,我发现四个麻袋装满了小麦搁家放着,抄起来一看,麦粒饱满,也无杂质。我问她什么价,她说得要七块。
我对她说:“婶,六块吧,我会再来的。”就这样每一百斤六块价成交。
我返回采石,加工成面粉三十二斤,麦麸正好抵了加工费,然后乘四路公共汽车抵达雨山,在菜市场,找一适合的地方歇下了。
我把一张纸垫在地上,两袋面粉搁上,口上盖一层白纱布,人们一看,便知是卖面粉的,还省了叫卖。开价每斤两毛,谢绝还价。有的买三斤,有的买四斤,两小时就卖完了。这一趟,我赚了三块八毛钱。
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是这样,大雨天不便出去,下小雨照常出工,口袋外面加一层塑料膜便可。
一天我正在做生意,无意中发现了赵丹丹,她好像在寻找什么人,快走到我跟前了,我喊她:“丹丹姐姐”!
赵丹丹听到喊声,转回头发现了我,快步向我走来。她走到我跟前,笑个不停,她蹲下来问我:“好卖吗”?我说:“还可以”。
显然她知道我在卖面粉,是特地找我来的。她问我一天能赚多少钱,我告诉她一天能赚三块钱,她笑着对我说:“还不错”。
赵丹丹对我说:“涛涛,我今天上午到你家去,看看你升学没有,阿姨告诉我,你考上了太白楼,我知道那是考上一中了。阿姨说你在卖面粉,我就来了。”
有人来买面粉,我称面粉收钱找零,陆续地做了两三笔。顾客走了,赵丹丹说:“涛涛,你干得这么麻利,我觉得你一下子长大了,涛涛,你是大人了,我好喜欢你哟。”
我对她说:“你声音小一点,人家听到会笑话的。”我的妈呀,就差没拥抱,赵丹丹笑得浑身颤抖。
赵丹丹对我说:“涛涛,你长得跟我一样高了。”
“我以后比你还要高”,我这话说得太有理有节了。赵丹丹告诉我她不想再升学了,打算找一个工作做做。
她突然对我说:“涛涛,不如我跟你卖面粉吧。”我说:“那怎么行呢,你要找正式工作,卖面粉只是临时的。”“我就是临时干着,找到工作就不干了。”
“那就好,明天就开始,你带两个蛇皮袋,两个面粉袋,还有扁担细麻绳就可以了。早上五点到我家,我等你。”赵丹丹喜笑颜开地回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钟我就起床了,烙好饼烧了水等着赵丹丹。还没到五点她来了。为了不打搅家里人睡觉,我俩到我房间里吃早饭,只管吃饼喝水不讲话。赵丹丹闷笑,还不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