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夏副书记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回事呢,我一看发现老大爷的眼睛睁开了,两个眼球也转动起来,嘴唇蠕蠕的动着。我叫着他老人家没有动静,差不离耳朵闭塞了,耳聋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干脆就不说话了,时间长了也就不会说话了。
夏副书记找到一个茶杯,又找到了开水瓶,他倒了半杯水递到老人家手上,老人家的手不停地颤抖,半天他喝了一口水,歇了半天他又喝了一口。
我赶紧把墙上的二胡拿下来,弹去了灰尘,又轻轻地擦拭,还了二胡的本来面目----净光油亮。我把二胡送到老人家手上,他抚摸着二胡迟迟没有动作,两行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老人家这是几年没拉二胡了。
老人家拉起了二胡,他的姿势还是本来那样的端庄,他的琴声依然那样的悠扬。这是庐剧的一首曲子委婉悲凉。一曲终了,我把茶杯送到老人家嘴唇边,他深深地喝了一口,我们静静地等着。
老人家拉了第二首曲子,优雅的琴声渗透着人间的悲欢离合,这是阿炳的遗世作《二泉映月》,琴声把我们带到了穷苦人受苦受难的世界,曲子已了我们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我把二胡挂回到墙上,转回身与夏副书记一个劲地鼓掌,我把口袋里仅有的五块钱送到老人家手上。
一天上午我来到最后一站——采石大队,这个大队原先属于采石街道办事处管辖,是生产蔬菜的菜农大队,三年前划归雨山公社,在全公社范围内是最富的一个大队。
上午八点多我便到了,大队部里静悄悄的,几个办公室都锁了门。一道门的门框上钉了一块牌子,上书“图书室”,这不正是我要找的地方吗?门敞开着我在外面喊着:“有人在吗?”没有听到回应,我又叫了一声:“谁在里面呀”?
“没看到有人吗,大呼小叫的,没见过世面呀!”这是女人的声音,挺厉害的。
“哪家的女子这么泼辣”!我一脚跨了进去,这女人趴在桌子上忙着什么,她猛一抬头,一刹那间愣住了,瞬间有了反应,便哈哈的笑着,笑中有些羞涩。她是大队革命委员会王主任的女儿叫王小曼。
“周站长,不知道是您,这不是怠慢了吗这不是,你请坐,我这就沏茶去。”小曼嘴乖巧,倒也能见风使舵。
我在小曼的图书室溜达着,小曼把茶杯送到我手上,带盖的茶杯洗的也蛮干净的。
“站长,这茶要喝上两开后,才能品出味道,你得慢一点悠悠地喝。”小曼笑着说,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稍稍一眨,显示这茶还有些玄机。
“奥,品茶我不会,不过我也不是大水桶,那么的如饥似渴。”我这么说着揭开了杯盖,一丝丝清香沁入我的鼻尖 我押了一小口。
“站长,你别急嘛,味道还没出来呢。”小曼格格地笑,她端过茶杯放在她的桌子上,他让我坐在她的对过,我欣然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