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不要感谢傅处长,只是望着他笑了一笑。
这么想来是连长推荐我到军区机关的。连长叫邓言兵,是他和别的连队指导员姚定邦到马鞍山去接兵的,他们又分别是新兵连的连长、指导员。回忆部队生活邓连长、姚指导员的音容笑貌依然历历在目。
夜里十二点哨兵回来喊哨,他从我床前过去,喊了下一个人后,还要喊下下一个人,我拦住了他。外面下着雨,我穿上雨衣,拿着抢去了西头的哨位。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一列火车又一列火车从我身边呼啸着过去,一切安然无事。此时我觉得我是在做着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是关乎着千万个人生命安全的重要事情,我反复地想我所起的作用是多么地重要。
东头哨兵不断地发着信号:有无异常。我回信号:一切正常。他时不时地朝着桥面桥下打着手电照射着。排长交代过越是恶劣的天气越要提高警惕,夜间本没有异常的声响,狂风暴雨似呼要吞灭这块土地。我听不到已经听贯了的后山树林里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听不到火车急速而来的隆隆声。总感觉正常中有着不正常的征兆。
我不停地转动着不停地走动着不停地打着手电,也向东头哨位发出是否正常的信号,对方回信号正常。
一个小时后我们互换了哨位,雨也渐渐小了,大风也过去了。一列客车开过来,我成立正姿势,目送列车隆隆而过。虽然天黑看不到旅客,但在我心中人们是欢笑着的,休闲着的。
早饭后我把枪交给了班长,这支半自动步枪陪伴着我度过了九个月的连队生活。我又把班用轻机枪的弹盒交给了机枪手吴龙凤。我的泪像断了线似的流出来,班长说:“你到机关当警卫员都用手枪了,还留恋长枪,傻吊蛋!”战士们都在笑,有人骂我“一个没吊用的东西”!
临出发前我凝视着沙河大桥,凝视着大沙河,又向小王郢村庄看去,真是恋恋不舍。带着永恒的记忆,我向这一方净土敬礼!再见,我的第二故乡!
进了军区机关大院,我径直来到警卫通信班。“报告,原直属一连战士周涛前来报到。”我一边叫喊着,一边在门外立正,又朝里面敬礼。
屋里走出一名战士,他向我还礼后说:“是周涛,好,李处长和我说过了。”他把我迎进屋对战士们说:“这是从直属一连调来的新同志周涛”,战士们都起立向着我鼓掌。
我不好意思地朝着他们笑笑,那战士自我介绍说:“我叫齐飞,是班长。”我向班长立正,又很认真地说:“齐班长好,请多关照。”
班长笑着说:“不用关照,自己管理自己。”
班长领着我进了里屋,里屋有四张床,一进门的第一床是空着的,班长说,这个铺位就是你的。待我放下背包,又一切整理完毕,班长问我:“打背包你会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