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珊珊拼命摇头:“妈,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让我死!让我死!”
许珊珊浑身抖得厉害,双目空洞,眼神涣散。
“爸,怎么办?!”
“老爷,怎么办?!”
一笑、沈凝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双双急切的看向家里的顶梁柱。
闯荡江湖几十载,一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许珊珊一心求死虽然令他痛心,但他的思维还是相当清晰。
一虎当即立断,他拿捏着分寸一记手刀劈上许珊珊的脖颈,哭叫的许珊珊登时没了声音,晕死在沈凝怀里。
“赶紧的,把珊珊抱回房!打电话叫孟琪马上回来!”一虎给一笑下达指示。凤凰社每天都有工作,儿子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儿媳,叫孟琪回来是最好的办法。孟琪意志坚定,兴许可以劝住儿媳抛下寻死的念头。
“是,我知道了!”一笑从沈凝怀里抱起许珊珊,大步走向主楼。
将许珊珊小心翼翼轻放在床上,一笑为她脱下鞋子,衣服,扶她躺好,盖上棉被。
一笑顺着床边蹲下,他握紧许珊珊冰凉苍白的手,滚烫的泪滑下面庞滴在许珊珊的手指上。他痛苦的阖起双目,用额头抵着许珊珊的手,他恐惧,害怕失去许珊珊。
抖着手拿起手机,他正想给孟琪打电话时孟琪的电话自己先过来了,他接通电话,颤抖着声音对孟琪说:“许珊珊都知道了,你马上回来,我派专机去接你!”
孟琪正要跟一笑提回U市的事儿,话到嘴边就听见一笑的哭腔,她握着手机一屁股坐在床上,心里翻江搅海一片混乱。
一笑挂断电话,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他重新握着许珊珊的手,透过水朦朦的视线望着她煞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孔。
他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谁,也从来没觉得亏欠过谁,但是他对不起许珊珊,亏欠了许珊珊。这些罪为什么不降到他身上?偏偏要折磨许珊珊!
孟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急急忙忙下楼。
一楼客厅,孟爸爸、孟哥哥、孟嫂嫂见孟琪提着行李,三人站起。
孟爸爸迎上去:“琪琪,你才回来这么几天就要走了?”
孟琪蹙着眉头,神色担忧:“U市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回去!”
她从包包里取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孟爸爸手里,说:“爸,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十万是给您的……”她看向孟哥哥、孟嫂嫂,续说:“三十万给我哥和我嫂子还有欣欣。”目光回到孟爸爸脸上,道:“剩下的十万给咱家的武馆翻翻新,给武馆添置一些兵器设备。”
孟哥哥、孟嫂嫂一听三十万块是给他们一家三口,二人绕过茶几来到孟琪跟前,心中对孟琪的大方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钱是孟琪拿命挣来的。
孟爸爸拿着银行卡老泪纵横,不是因为卡里有他的十万块钱,而是女儿保镖的工作太危险了,黑道的世界复杂多变,他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睁开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女儿。
孟琪怎么会不明白父亲想什么,她擦拭父亲的泪,柔声安慰:“爸,您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绝对不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女儿说进他的心坎里,孟爸爸老泪纵横。
孟琪一手握着孟哥哥的手,一手握着孟嫂嫂的手,叮嘱:“哥、嫂子,我长年不在家,爸爸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你们要好好孝敬他!”
孟哥哥、孟嫂嫂红着眼眶答应:“琪琪,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孝敬爸爸的!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吧,我会的!”孟琪露出一个笑容,弯腰提起行李。“我去天台了。”
孟哥哥拿过她的行李,说:“我来拿。”迈步走向大门。
孟爸爸、孟哥哥、孟嫂嫂将孟琪送上天台,孟琪仰望天空,等待专机。
孟家是自己翻盖的小楼,一层客厅、厨房、浴室,二楼孟琪、孟爸爸住,三层孟哥哥、孟嫂嫂住,四层偌大的平台用于平日晾衣服、晒被子、练功。
S市距离U市不远,天空中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孟琪眯细双目瞅着U市的方向,一架直升机飞来。
直升机悬于天台上空缓缓降落,螺旋桨卷起的强风吹乱了孟家四口的头发,冷风扑打在肌肤上犹如刀子在割。
直升机停稳,孟琪提起行李对孟爸爸、孟哥哥、孟嫂嫂说:“爸;哥;嫂子,我走了。”
孟爸爸、孟哥哥、孟嫂嫂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孟琪登上直升机,冷肃驾机起飞,调头回返U市。
孟琪把行李放在脚边,问冷肃:“珊珊是怎么知道的?!”
冷肃脸色很不好看,大伙儿最怕的就是少夫人知道,可偏偏还是被人捅了出去!他绷着脸,咬牙回道:“午后少爷和少夫人在庄园里散步,少夫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对方一上来就骂少夫人。我哥去查那个号码的所在位置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分辨不出男女。”
孟琪双手攥拳,“砰”的一声将两个拳头全部打在直升机的玻璃上,银牙咬磨“咯,咯”作响,恨得手背青筋暴跳。
一路飞回凤凰庄园,孟琪把行李交给佣人,自己跑上楼。
瞧见床上半死不活的许珊珊,孟琪的眼泪就下来了,她抱住晕死沉睡的许珊珊哭出声音:“呜……”好友变成这副样子,打电话来得的人分明要逼死好友!
一笑双眼发直的瞅着许珊珊,脸上的泪已经干了,一道道水痕挂着,他的心随着许珊珊的半死不活而衰竭,健躯无力。
哭了一阵,孟琪擦去泪水,吸一吸鼻子,从包里取出手机。先给司徒秋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回来了,要求他从凯恩那里拿一些镇定剂和针筒送过来。之后打电话给威尔。
司徒秋雨带着药品全速开往凤凰庄园。
威尔似疯了一样将劳斯莱斯开得飞起来,他脸上苍白无血,心中恐惧丝毫不亚于一笑。
许珊珊扬言自杀,他的记忆回到母亲去世的痛苦时期。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一个和母亲极为相似的许珊珊,否则他对母亲的爱、对母亲的思念将会失去寄托!他愤怒的碧眸一片血红,苍白之容微微发青,青中又透出一丝黑色,犹如中毒一般。
踏进房间,一股子死气扑鼻而来,司徒秋雨、威尔呼吸一窒。
许珊珊脆弱地躺在床上,犹如玻璃娃娃一碰即碎,教人好不揪心!
威尔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大床,他半蹲半跪在床前,上半身前倾趴在床上,十分小心地执起许珊珊冰人的手。
许珊珊双目死死地闭着,红润欲滴的小嘴儿严重褪色,白得骇人!她那近乎透明的肌肤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这样的她令威尔心中的恐惧升达至顶点,他这叱咤风云的黑白两道NO1此时此刻失去光彩,只剩暗沉。
一笑人都傻了,望着许珊珊不会眨眼睛。司徒秋雨心疼一笑,一把将他抱住。
司徒秋雨不忍心看许珊珊死气沉沉的样子,阖起双目,将头别向一旁。
孟琪坐在床尾无声流泪,近在眼前的许珊珊被泪水所模糊。她低下头,单手捂嘴,闷闷地呜声自指间流泄:“呜……”
17点50分,房门敲响:“叩,叩,叩”
闻声,孟琪抬起泪眸望向房门,哽咽应道:“进来。”
房门开启,冷鹰走进。
见着他,孟琪“腾”地站起。哽咽消失,迫不及待地问道:“查出是谁没有?!”
一笑、司徒秋雨、威尔似纷纷起身,盯紧冷鹰。
冷鹰将一笑、司徒秋雨、威尔、孟琪环视一圈,说道:“号码是U市东郊的一处‘公用电话亭’,电话亭所处的地方比较偏远,人烟很少。我采集了‘公用电话’上的所有指纹拿去化验,化验结果全都是陌生人。那部‘公用电话’今天只打出一个号码,就是少夫人的手机号。少夫人手机号之间打出电话是在大年三十以前。今天打电话的人,我没有采到指纹,那个人肯定戴了手套!”说到“手套”二字,他的声音有些抖。为打电话给少夫人,真让那人费心思了!
听完汇报,一笑、司徒秋雨、威尔、孟琪的心都是一沉!
一道白芒掠过孟琪的脑海,她提醒一笑:“汪跃和赵溪他们家就在东郊!”
“不是他们。”一笑否定她的猜测,声音嘶哑无力。“既然已经和解了,汪跃就不会转过身再偷偷干这种事儿,没有意义。”
司徒秋雨、威尔、冷鹰同点头,不是汪跃干的。
一笑吩咐冷鹰:“叫冷肃来。”
“是”冷鹰应,退下。
等了会儿,冷肃敲开房门。
一笑问:“那天在街上撕除相片的时候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冷肃:“有!”
一笑:“谁?”
冷肃:“东方婧,景朵朵,庞妮。”他只提东方婧的名字,而不说东方婧帮忙撕除相片。他觉得东方婧与少爷早没关系了,没必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