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一阵,土匪的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老七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低点。”。他紧紧按着她的头,弄的她脖子发麻。转过一个山坳,眼前顿时黑下来,一旁是山,另一旁是崖壁,一步走错就有可能摔下去。老七控缰让马慢下来,回身“哗啦”撒了一把什么东西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
“没什么,让他们的马瘸上几天。”他嘿嘿笑了两声。
“那马不是很疼?”仁珊有些不忍。
老七拍了她头顶一下:“命都保不住了,还顾得上马?你是想给土匪当压寨夫人了吧?”
“你才想当压寨夫人,混蛋!”仁珊骂道。
“你就是想当,也只能给我当压寨夫人!”
仁珊恼他说话难听,伸手就在他大腿上狠掐一下。老七疼呼:“哎哟,真像个土匪婆子。”他说笑着,走出一段就撒一把,好像口袋里有撒不完的东西,一里长的地方不知道洒撒了多少。
说话间土匪们已进了山坳,火把的亮光把山坳映得暗红,如同薄薄的血雾。
“啊哟,小心!”一匹马突然前腿人立,把土匪掀下马来。
“怎么?”有人高声问。接着便听叫骂、惊呼声不断,好几匹马被刺破脚掌原地乱跳嘶叫,拉也拉不住。
“呸,小子真损!”
“地下有铁蒺藜,大伙儿慢着点儿。”土匪头子吼了一声,可是他的马却像中了邪似的怎么拽也拽不住又蹦又跳一个劲儿要往前跑。他见势不妙跳下马来,却见周围十多匹马疯一般往前冲,纷纷踏中铁蒺藜跪倒在地。
一个土匪怪叫:“真见了鬼了。”
“换马,把伤脚的撂了,两人一匹赶紧追。”土匪头子抬头望了一眼渐渐被乌云蔽住的月亮大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土匪们立刻舍了不能走的马,绕过铁蒺藜继续追赶。刚跑没多久,又有几匹马被刺中摔倒。土匪头子大骂:“他娘的,到底有完没完!老子非活扒了你这个王八蛋!”嘴上骂着,一边催马绕行,没想马刚要跑起来又是一大片。
老七回头看着那片火把原地乱晃哈哈笑道:“真痛快!”
仁珊抬头看了看天,说:“要下雨了。”
老七又换了马往前赶,不多时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西南风夹着黄豆大的雨点飕飕的往脸上打。土匪毕竟人多,不一会儿又有十几匹马追上来,后面徒步跟着的约有十几人。
“看来得对不起你俩了。”老七摸了摸马脖子喃喃了一句。
仁珊问:“什么?”
“没什么,前面山上有个破庙,去那儿躲雨。”他朝山上望了一眼,驱马跑出一段路,把她放在路旁,道:“顺着这条路直走,顶头有座庙,你进去等着我。枪带了吗?”
“你不上山?”
“怕我被抢去当押寨相公?他们又不是女大王!”他俯身拍了一下她的脸,不待她再说什么便催马飞奔而去。
“你!”仁珊失声叫了一声,却不见他回头,低声喃道,“你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