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祖荣下楼看见她正往餐桌上端菜,叫道:“善儿!”
“老爷!”她仰头一笑,回手把沾了水的筷子收走。
“你该好好歇歇,伤还没好,别这么劳碌。”
“闲着也没事干,走动走动或许还对伤口好呢!”她笑着说。
“胡说,刚刚才几天就乱跑,赶紧去休息!”何祖荣绷紧了脸训她。
胡嫂在一旁劝道:“赶紧回去,别再把伤口崩开了。”
她刚离开,仁泰就快步进来,叫道:“爸!”
“我知道了。”何祖荣点点头走下来,坐到沙发上,端起胡嫂刚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仁泰坐到父亲身旁,压低声音说:“你说这张爷这是什么意思?”
何祖荣回头吩咐道:“胡嫂,这几天善儿归你照料,就让她好好的休息,没事别出来走动,养好伤是正经。”
胡嫂会意,应答了一声,又去端菜。
何祖荣这才忧心地说:“恐怕跟善儿的事情有关。”
仁泰的脸也沉下来:“我也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善儿的婚事就难了。”
他刚刚从城外回来,城门口的守卫在嘀咕七少爷少有的今天没有来巡视,狗儿跟棒儿两个也没有出现。七少爷连团部都没有去,上门问军务的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发回来——七少爷“身体不适”,正在“休养”。只有石杠依然也是一张黑脸出来巡视了一遍,还因为他们讨论昨天的“欢迎仪式”而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可把他们哥俩的魂儿都吓丢了。谁都知道被他盯的人都会受罚,没跑儿。
仁泰一听就知道,七少爷一定是被张爷给软禁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仁泰低叹一句。
“看七少爷的吧!咱们也无能为力。”何祖荣瞥一眼楼上,邓婉亭拿着一幅画从楼上下来,边走边笑吟吟地问:“仁泰,见着陈大师了吗?他说那幅‘闲樵图’怎么样?”
仁泰也看到母亲下来,忙站起来说:“陈大师到山里采风去了,不过他留下话说那幅画是真迹,请母亲好好收藏。”
“那就好,那就好。”邓婉亭笑靥如花,十分得意地瞄了何祖荣一眼,“我说的不错吧?”
“你的眼光好。”何祖荣脸上堆笑附和道。
“谁要你奉承!下回去的时候把这幅也带上让陈大师看看,比比我俩谁的眼光更好。”邓婉亭把手里的画放在茶几上,颇为不舍地抚了一下,叹息道:“原本是打算在仁珊结婚的时候送给她作为陪嫁的,结果也没用了。”她扬了扬眉,微微一笑,“不过正好,善儿也喜欢这两幅画呢!给她作陪嫁也是一样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听到这句话,父子俩面面相觑,都没有接茬。
“怎么了这是?嫌我的礼轻了?”邓婉亭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不满地问。她一直治家严格,却也不是石头心肠的人,从小看着善儿长大,情分也不比父子俩少多少,前次逼她嫁东浦苏家有一方面也是为她将来打算。这次善儿回来她心里不满,认为她不识大体,空白地破坏了何苏两家的交情和名声,经何老爷解释劝说,了解了前因后果,心里认同了善儿的婚事。
仁泰咂咂嘴,正要开口,管家进来报告:“张爷下了帖子,请老爷下午过府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