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她眼巴巴地盯着管家怯怯地叫了一声，却在两人目光相触时迅速垂眸。
“嗯。”何管家若有若无地答应一声，朝老七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老七牵着她举步前行，她犹豫着往后退，还是被拽动了——其实在心里她也是想要进去的，只是能捱一刻是一刻，总是下意识地逃避着直面事实。
熟悉的庭院冬景，一个面生的女佣正在扫树下的积叶——这原本是她的工作。心里略感失落，她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离台阶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大门打开，何老爷和何夫人出现在门口，她飞快地从他手中抽手弹开一步，动作之快，让身旁的何管家都吓了一跳。老七却根本没有察觉似的在台阶下站定，面含笑意望着台阶上的何氏夫妇。她在一旁怎么抽都的不出手来，他的手铁钳一般以不伤到她的力道钳制着她的手，怎么也甩不脱。她甩了两下见何夫人看到，赶紧不动。
“何老爷，何夫人，张雩城前来拜访。”老七语音朗朗，却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七少爷大驾光临，荣幸之至，请进。”何祖荣微一拱手，请他们进去。邓婉亭站在一旁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善儿，欲言又止。老七拉着半推半就的善儿上台阶，她闪身让开，跟着进去。
进了客厅，何祖荣请坐，善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红着脸站在老七身旁。何祖荣和善地微笑道：“善儿也坐下。”老七这才拉着她的手坐下，却仍不放开。端了茶水上来的胡嫂约是得了嘱咐，并没有多说话，目光掠过时却带着热切的询问。看着那杯茶水，她更是不安，自己以前都是端茶给别人喝的那个。
老七单刀直入地说：“何老爷，今天我来这里的意思，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善儿是我从东浦接回来的，我想正式禀告义父，娶她为妻。她自小蒙您收留教养，一直视二位如至亲，婚姻大事自应该征求两位的同意。”
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接，何氏夫妇互相看了一眼，都觉意外。何祖荣轻咳一声，说：“七少爷的话说得不错，善儿打小在何家长大，我们也一直看她女儿一样，所以她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要操心的。不过这件事情关乎她的终身，我想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我们已经深思熟虑，只等两位点头。”老七声音响亮地说。
“哦？善儿也决定了？”何祖荣和邓婉亭的目光同时望向他身旁的善儿。她的脸早已红透了，低头看着自己纠缠虬结的手指，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下来，何氏夫妇、老七，连同站在一旁的何管家，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半晌，她才鼓起勇气点了一下头，点完头后如释重负松垮下来，原来说出心里的话也不是这么难。虽是如此，她却再没有勇气去看众人的表情了。
老七的脸上泛出融融笑意，说：“不知二位有什么条件和要求，我某定会尽力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