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这么多恶行,你就别怪我不客气。小莲,去叫管家,开祠堂!”苏老太太站起身来森然道。
听到这个命令,苏家的下人们脸色同时一变。苏家因为远离苏家湾老家,所以自己设了小祠堂方便小节气祭扫和平时供奉,同时,这也是苏家施“家法”的地方。仁珊虽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却从众人神情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仁珊看到苏老太太眸中阴狠的光芒忽闪而过,不禁想说些什么,只一侧脸,便被小蓉在背后用力掐了一把,识相地闭嘴,转过脸却见老七也正用眼神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朝他撇撇嘴,心里终是不忍。
苏老太太刚要迈步,一旁的小芙突然开口:“老太太请等一等。”
苏老太太冷冷地问:“你要说什么?”
“不是我,是大少爷有话说。”小芙把苏若俨的轮椅往前推了推。众人这才想起,在场的还有苏家的大少爷,常可贞名正言顺的丈夫。正是他名媒正娶把她娶进门,正是他对她言听计从、相敬如宾,正是他被她害得久卧病床,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个人,才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也是事件最重要的主角。
此刻,这位受害者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发红的眼中没有委屈、没有怨怼,只有深深的痛苦和乞求。
苏老太太一直故意忽视儿子的存在,就是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加难堪和伤心,却不料,他自己主动出来。她俯身把手搭在儿子枯瘦如竹枝的手指上,安慰道:“若俨,你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毒妇,给你出一口气。”
“母亲,让她,走吧。”苏若俨的话依然说得不利索,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说出的内容却让人辛酸和动容。
“你说什么?”苏老太太不认识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她手指无比痛惜地虚抚着儿子的斑斑秃顶和黑瘦发青的脸庞:“她把你害成……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可怜她?”
苏若俨用力点了一下头,他脖子还未恢复柔韧,每动分毫都无比艰难,为了使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肯定,他咬紧牙根,这一下头点得很深。完成这个动作之后,他已是满额虚汗,小芙心疼地为他轻轻拭去。他结巴地说:“她,有错,我们,有错。”
“就算是再有错也是我的错,她怎么能报复在你身上?为了控制苏家,她居然对你下毒手,你们是夫妻啊!”苏老太太恨道,“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也,有错。”苏若俨用力扭转头颈偏向常可贞,投过去的目光中温暖而怜惜,“放她,走吧。”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求情!你才是最可恶的那个!”常可贞被他激怒了,跳起来指着他吼道,“谁让你娶我的,谁让你对我好,我稀罕么?你就算是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