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怒喝,刘二锅头往后一看,苏皓一脸又惊又怒的神情,正拿手指头指着自己喝问。他手腕一软,便不敢再点下去。苏皓冲上来夺过火把丢出仓库,问道:“你们想放火?”
“不是,苏皓兄弟,我这不是过来看看,大过年的怕出事儿嘛!”刘二锅头被人撞见,胆气顿时馁了,陪笑着解释。
“我分明看到你要点了这库生丝。刘二锅头,老爷当年收留你进苏家是看你可怜,你居然恩将仇报,跟常家人勾结要毁了他的云霞坊。走,跟我见官去!”苏皓左手扯了刘二锅头,右手拽住小六儿一股气儿拉出仓库。刘二锅头还要解释,小六儿见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拾起地上的火把抡了一圈儿直接丢进丝库里。
苏皓本来是奉了二少奶奶的命令看着刘二锅头怕他给里外通消息,谁知院儿里找了一圈儿不见人,厨房的人说他刚拎了一大堆吃食出去了。苏皓赶了十几里地才撵上,他悄悄跟在后面见刘二锅头见了河边的仓库便也悄悄跟进去,一直盯着看他想干什么。原本想看清楚回去报告,谁知看到他跟小六儿试图烧了苏家的生丝,这些东西是云霞坊的命根子,他这才忍不住出言喝止,谁知还是没能阻住。
桔红色的火苗化作一道烟花直射进仓库,苏皓大叫一声,把二人丢在地上跑进去抓起一旁的打扫用的竹扫帚就去灭火。那生丝何等易燃,又是干燥大风的夜晚,他几扫帚下去,火苗已窜成一团烈焰,“空”的一团冒着黑烟的火苗直窜向房顶深处,面前整个生丝堆眨眼间变成一堵火墙。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这可要了命了。”苏皓跺脚大哭,不甘心地提着扫帚又上前扑打。
炙人的火苗乱舞,不停地吞噬着雪白柔弱的生丝,外面的风顺着大开的仓库门涌进来,风助火势,烧得更加厉害。猎猎的火焰烤得苏皓眉毛头发都卷曲起来。他疯了似的一边扑打一边放开嗓子大喊:“救火啊,救火!来人呐,快救火!”
空寂的仓库里回荡着他孤单哀嚎的声音,却哪里有人理会?
烧尽的一垛生丝失去了支撑轰地倒下,向还在哭喊的苏栋整个砸下来,他一抬头看到这一堆扑天盖地而来的火焰,顿时呆住了。
眼看着就要被砸在下面,身后一股大力向外猛地一拽,他不防,像个口袋似的被拽倒拖开。“轰!”巨大的火堆堪堪倒下,余势抛出的火苗扑到他的棉裤上烧起来。拖他那人杜夺过他手里的竹帚飞快地在他腿上扑打几下,火被扑灭,新做的棉裤却烧穿一个大洞。
苏皓转头一看,紧挨着的两座丝库此刻也已火光熊熊,其中一座的火焰已烧穿房顶,黑烟夹着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半个河滩。他呆呆看着,一时脑子里俱是懵的,竟忘了喊人救火——此时再救,怕也来不及了。
“没事就快起来。”拖他出来那人说道,“这儿不安全。”
苏皓突地明白过来,跳起来照那人脸上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