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珊温婉地一笑:“大嫂教训得对,晚辈来得冒失了。刘掌柜不要急,在理不在声高,说话全凭道理,不能拿身份地位说事儿。俗话说:长嫂如母,大嫂教训我也是理所应当,我可不认为是以大欺小。”她明里说刘掌柜,暗地里却把常可贞刚刚的哭诉轻描淡写地驳回,显然已在门外听了许久。
常可贞听出她话外之音,脸庞微微发热,道:“苏家的酬功宴历来只有当家人能主持,你来是为何?”李唐恩心里一震,自己在外面明明布置了人,怎的拦不住她一个小女子,居然连个报警的都没有?听常可贞这么问暗叫不好,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她既来了,当然是想好了说词,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让她说,直接撵了出去。常可贞这样一来不是反而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果然,仁珊又是一笑:“大嫂说得是,这儿没我说话的份儿。不过我想来问问,这里有没有若朴说话的份儿?”
“二少爷是东家,自然能出来说话。”刘掌柜不待别人说话,抢着道。
仁珊得了这个强助,信心又足了些,她说:“若朴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不过是来传达一下,说完就走。”
“哦?二少爷说什么?”
“若朴说他被抓走苏家必定要乱一阵子,让我代为转达,请大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住苏家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仁珊慢慢地说,“当然,若朴并非是苏家的当家人,上面还有老太太,凡事总是得她老人家拿主意,才是正理。若朴的话也只是传达个人的一个意思,算不得准。”
说完这些,她朝在座各位又行一礼:“若朴被困囹圄,晚辈是妇道人家,年纪又轻,没有见识能力,还请各位各显神通,多多襄助李大掌柜,早日救他出来。”
“少夫人放心,二少爷的事情是眼下的头等大事,我们必当尽力。眼前的酬功宴正好大家济济一堂,我们大家一起来想想,有什么办法救二少爷出来才是正理,在这里自己人跟自己人斗嘴争权,有什么意思?”秦掌柜站起来朗声提议,众人纷纷附和,这才是关键所在。
眼看好好的一局棋被她三言两语搅黄了,常可贞气得面色发青,斥道:“住口!小妖精,我们正在商议苏记改制的大事情,你好端端的跑出来撒这个谎是什么居心?”
“大嫂何出此言?”她无辜地问。
常可贞冷冽如刀的目光直刺她的心底:“若朴被逮时,明明是在书房里,你连面都没有见上,哪会有什么话给你?”
她的话一语中的,苏家内院的人都知道此事,想要蒙混过去可不容易。
仁珊不紧不慢地说:“大嫂说的是,若朴是没有直接跟我说,不过他跟别人说了,让转达给我。”
“谁?”
“小蓉。”
“不可能,当时书房时只有他跟苏栋两人,整个后院就只有他们两人。”常可贞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老太太宴客,大嫂那时候应该在老太太屋里陪亲戚们聊天,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