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威严地盯着仁珊，冷冰冰的问：“再问一遍，你是怎么出来的？给秦掌柜瞧病的，怎么就跑到苏家来了？你去叫的？”
“是我去放仁珊出来的，戴医生也是我请的。”苏若朴上前一步说。
苏老太太不信地看着他：“你放的？”
“是，我顾不得招待戴医生，又不想让人知道，思谋着悄悄儿给大哥看看，要是能瞧好是个惊喜，就算是他不会治也不会空欢喜一场。所以就让仁珊来引着戴医生看看。”苏若朴看了仁珊一眼，她也正用意外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回视一眼让她安心。
“果真是这样？”苏老太太问。
“二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哥上回让那个飞大夫折腾得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咱们怎么还能相信西医？”
“大嫂，仁珊不是说了吗？多一个参详便多一分希望。陈大夫行医多年，医术固然精到，不过也不能说是无所不知。这位戴医生是梁城的名医，说不准就能看出些陈大夫没看出的病因呢？”苏若朴耐心地说。
仁珊正要提醒他注意用词，大嫂已经桃颊变色，柳眉微竖质问道：“什么叫陈大夫没看出的病因？陈大夫行医多少年了，东浦城里有口皆碑，有什么病因是陈大夫看不出的？他这么年纪轻轻就看得出了？还是说你怀疑你大哥的病有什么隐情，想要调查一番？”苏若朴正要解释，常可贞一转脸又哭起来：“我就知道我在这儿是个惹人嫌的，先是查我的账本想抓我的把柄不得，现在反过来想从若俨身上下手找我的不是，娘，你都看到、听到了，这是说我待若俨不好耽搁了他的病呢！”
苏若朴急道：“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老太太瞟了戴医生一眼，拍拍常可贞道：“得了，没人疑得了你。这不是什么事儿没有吗？在外人面前端着点儿。”目光转身仁珊已是不带一分温情：“我问你，是谁出主意来给若俨看病的？住口，上回的飞大夫你亲眼所见，你还想说什么？”
苏若朴话被堵在嘴里，仁珊道：“是我请的。戴医生来一回很难得，我就想让他给大哥也看看。”
“果真是你！”
“母亲，戴医生是我请的，电报也是我去电报局发的，电报局还有存底，不信你可以去查。”苏若朴见母亲目光一寒，急忙把仁珊拦到背后，“真的是我。”
“若朴，你学会欺骗你娘了。”苏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候，苏若朴心慌意乱。他知道，这就是苏老太太要发怒的时候，今天要说不出个可以搪塞的理由，仁珊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道：“是仁珊，是她有了身子，我才请戴医生来家里看的。”
“什么？”
院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目光都射到苏若朴身上，然后齐刷刷地转身他背后露出半边身子的仁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