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珊想说自己不能置何苏两家的声誉不顾,却见他帮自己扣纽,原来一排盘扣已经被苏若朴扯到肋下,刚刚的衣襟就这么敞着跟他说了半晌的话,羞得无地自容。老七心里却没她想得多,纯是想给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却见她含羞站在灯下,俏脸晕红,松开的领子露出雪白一段脖颈,禁不住心中一动,抬起她的下巴,吻向她咬在碎牙下的红唇。她吓坏了,屋里还有个大活人呢!没等她挣扎,他双臂一圈,把她困在怀里,眼睛一点点靠近,她的心像被什么揪起来,落不着实地。
“嗯……”床上的苏若朴突然发声,她被吓得魂飞魄散,吓道:“快放开我。”
“偏不!”他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
“快放开!”听到床上苏若朴翻身的声音,她险些要哭出来了,他不忍再逗她,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快步离开。她摸着嘴唇上的余温,刚刚的一切,恍如一梦。
苏若朴被老七在后颈切了一掌,只昏了一会儿,只是酒力未退才继续睡着,刚刚不过是身上不舒服翻了个身,其实并没有醒。仁珊走出去把外门关上,又把里屋的门也关了,自己的脚早在冷水里浸湿,赤足趿着布鞋,此刻才感到脚底冰冷。她抹干净双脚穿上袜子,又把衣服穿好,拿了把剪刀放在枕头底下,这才盖上被子躺下。手往枕下一摸,握着剪刀觉得踏实不少。
也不知道狗儿的伤怎么样了,他们这样军队里锤炼过的人,要不是大伤重伤,老七是不会冒着风险来找自己寻药的。是谁跟着他,又是谁伤了狗儿?刚刚居然忘了问。她小小有些懊悔,又埋怨自己怎么不争气的居然靠在他身上哭?明明想着要跟他说清楚、划清界线的,怎么每次都开不了口,反而让他的误会越来越深?可是当时一见到他,眼泪就跟认人似的,止也止不住地往外跑。顿了顿,又为刚刚的事情后怕,要不是他进来,苏若朴会不会……不会!她下意识地往头上一摸,一根镶珠的金簪子还插在头上。
本来就乏透了的身子晚上吹了风,又经了这么一番事情,实在是熬不住了,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去,竟连梦也没做一个。第二天醒来,她想要坐起来身上沉得居然一丁点儿都动不了。她努力翕动一下嘴唇,嗓子眼儿里烧得跟火炭似的,一点声儿都没有。迷糊的时候,听人叫道:“少奶奶,你醒啦!”她想睁眼,居然也睁不起来。身子被扶起来,嘴里温温润润的流进一股甜水。她努力张开嘴,想多喝些,便一直有水流进来。
真舒服!
她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再醒来,日影西移,已是下午,入耳的先是一阵低低人语。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映放眼中的居然是苏老太太的面容。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地转动眼珠,大嫂站在老太太身后,丫头老妈子站了半地。
“可算醒来了!”苏老太太焦急的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