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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离别礼物

来到徐宁的舞蹈工作室,她正在跳一支十分悲伤的舞蹈。快速旋转着无助地仰望天空,期待上苍能看到,降下奇迹。

时而四下奔波寻找,时而萎地悲伤哭泣。随着音乐的音节越来越急迫,越来越无望,她等成了一尊风干的石像,静静伫立在海岛中央。

夏洛琳不是太懂舞蹈,但从徐宁的全身投入和满脸悲伤迷茫是,她看出了她的心声。

看来,最近几天她仍是过得不快乐。

音乐停止了,徐宁双腿交叠盘跪在地,两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晶莹着刺痛了夏洛琳。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久不起。

敛下悲伤,夏洛琳出声打破平静:“徐姐姐,你是越来越厉害,越跳越好了。”

见是夏洛琳,徐宁忙起身,掩饰性地用宽大的舞蹈服的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扬起一贯温柔似水的笑:“洛洛,你现在怎么有空来?”

“刚巧路过,就来看看你,不欢迎吗?”调皮地眨了眨眼。

徐宁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夏洛琳走入舞蹈工作室,四下环顾,这里没有太花哨的布景和摆设,四面都是墙,映出了舞者表达的人间百态,悲欢离合。

徐宁的出身于艺术世家,爸爸是著名词作者,妈妈是著名歌唱家。而她自幼学习舞蹈,获奖无数,曾出演过许多舞台剧,音乐剧是当代最杰出的舞蹈家。

原本她有广阔的天地可以尽情舞动,让世界认识她,认识她肢体语言下的悲欢离合。可为了能和商天崎在一起,她放弃了大舞台,安守于平淡的一隅,默默守着他。

她真的是太傻了,傻得那么可怜,令人心痛。

“怎么样?”这间工作室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是她除家以外,呆得最久的地方。

“能让你快乐就好。”夏洛琳转身,面色平静。

徐宁微垂下长睫,藏起尴尬和感动:“对了,你去长音上班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徐姐姐,你别担心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夏洛琳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徐宁是这世上真心待她的姐姐。

“是啊,洛洛长大了,都交男朋友了呢。”徐宁打趣道。

夏洛琳一怔,俏脸微红:“你知道了?”

“那么高调的示爱,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要是不知道岂不是太不像话了?还有那枚曾拍出天价的粉钻,简直亮瞎人眼了。”嘴上调侃,内心是真的为她开心。

她爱了端木景瑞整整十年,他应当许她一世长安。

“嗯,我也觉得我是幸运的。”她爱端木景瑞从不曾瞒过徐宁,现在也不必在她面前怩怩忸忸。

既然已经选择了接受,就要不管不顾,轰轰烈烈。

徐宁最初还怕她钻牛角尖,毕竟在那样的场合下,她极可能是为了端木景瑞的面子才答应的。现在听她这么说,她是真的放心了。

“恭喜你啊,洛洛。”她衷心希望她能比她更幸福。

“谢谢你,徐姐姐。”你也一定会幸福的,或许,商天崎并非你最好的归宿。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很爱很爱徐姐姐的人正披星戴月,竭力赶来。

午餐时间,两人选择了一家私房菜餐厅,在门口竟遇到了老朋友。

付司宸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目光没有光泽,胡子拉渣,若不是一身名牌,衣着尚算整洁,徐宁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司宸,你怎么……”话没说完,看了旁边的夏洛琳一眼,了然于胸。

世上之事难以两全,付司宸对夏洛琳的爱和付出,她也看在眼里的。只是,感情的事难以强求。

她就是强求了本不应属于自己的婚姻,才落得今天独守空房的下场。是她的选择,所以,她无悔,亦不能怨。

付司宸一把抓住夏洛琳的手,力道之大夏洛琳微微蹙起了眉:“你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吗?”

无视付司宸的声音充满惊恐,她狠心吐出一个字:“是。”

既然注定无法回应,就彻底让他伤心吧,伤透了,才能绝地逢生。他已经在她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该去找寻自己的幸福了。

付司宸身子微微晃动了两个,勉强站稳:“五年了,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喜欢我?”

他知道夏洛琳心底一直有端木景瑞,如今她得偿所愿,他应该大度点给她祝福。而不是在这里丢人现眼,强求她的施舍。

一天一夜,他去了酒吧,醒了又醉,醉了再醒,直到爷爷的人找到了他,将他带回家。

这话他明知不该问的,但他就是不甘心。

夏洛琳在他眼底看到了卑微入尘埃的企求,他在求她不要打击他,给他一点希望,哪怕让他继续以哥们的方式呆在她身边。

多年的挚友有些默契超过了亲人,但她只能视而不见,冷酷残忍:“没有。司宸,我的心意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只当你是朋友,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但我能给你位置,只能是朋友,你懂吗?”

付司宸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身形微晃,绝望地看着夏洛琳,整个人如同瞬间被人吸走了精魂,剩下行尸走肉。

看着这样的付司宸,徐宁心有不忍,却只能别过脸去。

这样的心伤有多痛她能感同身受,她不怪夏洛琳的绝决,因她懂得她是为他好。

人的青春和生命都有限,应该尽情燃烧和绽放,而非消耗在一场无望的等待里。

“司宸,身为朋友,我想劝你一句,别再任性了,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夏洛琳波澜不惊,无愧亦无悔。

他从认识的最初就知道她爱的人是端木景瑞,她告诫过他,不要对她动心,他不听,还是沉沦了,她也没有办法。

若是每个人的感情都能由理智控制,世上就会少很多痴男怨女。然,上帝在造物的同时,就赋予了人贪嗔痴爱,使得生命更丰盈,也必须承受更多的痛苦。

久久之后,付司宸才长吁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不是她熟悉的阳光明媚,是溢着无奈的强颜欢笑:“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自暴自弃的。洛洛,你从来没有隐瞒过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现在你终于等到了你的幸福,我不想违心说祝你幸福的话。但如果端木景瑞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今天来就是跟你道别的,我已经答应了爷爷去特种部队训练一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打电话是不方便了,不过我会偷偷上QQ的。”最后一句话附在夏洛琳耳畔说。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颊,似有个神圣的吻将落未落。

夏洛琳心底一颤,一年吗?一年之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好,我会记得的。”她只能如是点头,承了他这份情。

付司宸突然拉起夏洛琳的手:“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不由分手,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而去。徐宁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跟上,进了餐厅。

付司宸拉着夏洛琳来到一辆银灰色的路虎前:“你现在去长音上班了,没有一辆很不方便。我记得你不喜欢那些小型超跑如女士车,你觉得它们太脆弱,徒有其表。这辆车我挑了好久,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夏洛琳的手顺着车身的曲线一路蜿蜒,手下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一辆普通的路虎,而是经过专业改良的。采用的是最新型的防弹玻璃,其坚硬的程度堪比军用车。

如此重的一份情,她真的是不想收,又拒绝不了。

接过付司宸手上的钥匙,打开车门,潇洒进入驾驶座,试了试手感,对付司宸自信笑着:“走,带你兜一圈。”

她接受了,付司宸吁了一口气,进了副驾驶室,脸上重又绽开阳光般的笑。

“坐好了,出发。”她熟练开出停车场,上了高速公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目光如炬,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付司宸看得如痴如醉,他就是爱上了这份勇敢,爱上了这份自信和霸气。

然,他忘了女王要的是可以与她一起并肩睥睇天下的王者,而非守在原地的骑士。

虽不甘却不是得承认夏洛琳的眼光极好,一眼就相中了端木景瑞。

淋浴在阳光下的侧脸,轮廓分明,刚毅果然,又莹润晶莹,有一种别样帅气的美。

“洛洛,夹层里有张卡,你要是遇到任何困难,拿着它去找我爷爷,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帮你的。”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夏洛琳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语言,将感动化为行动,踩下油门,性能极佳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在阳光下划过一道耀眼的弧。

付司宸能想通,按照他爷爷安排的路去走也好。相信假以日时,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会有一个仰望他的娇俏女孩。

彼时,不管她在哪里,都会衷心祝福他。

蓝天白天快速掠过,下了高速,付司宸上了一辆军用越野车。

分别不必撕心裂肺,亦可以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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