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谁让她伤了师丈,就算今日她不死,你们以为她还能多活几日。”宇文婉涵神情冷淡的说了一番实话。
不过这话再宇文夏和夫人听来,却是心头一惊!
“涵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宇文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
宇文婉涵转头乖巧的点点头,看着娘亲认真的回道:“我自然知晓,娘您莫要担心,只是在蜀西瞧多了当地的惨况,虽然我们去到之后,咱们几家送去粮食,算是解了当地的燃眉之急,现在也大变了模样,可是初去之时瞧见听闻的事情,都让我知晓人都固有一死,求的不过是死如鸿毛还是山峦。”
“涵儿。”宇文夏看着瞬间长大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千。
宇文夫人却还想说什么,却被宇文夏伸手阻拦,轻声宽慰的言语道:“夫人莫急,涵儿拜了余娘子为师,又外出涨了一番眼界,早就不是之前的模样,虽然咱们能护她一时,可之后的漫长路途却是她一人独行。”
“可是,我真的不舍得。”宇文夫人眼泪溢满眼眶,依偎进夫君的怀中。
宇文婉涵瞧见这个模样的娘亲,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上前轻抚其背,柔声安慰道:“娘,您有些太多虑了,虽然我瞧着镇定的很,其实对死人还是怕的,只是师傅告诉我们,何时都要稳住心神,这样会让你在不论何种困境中,都能想到脱身的法子。”
“啊!”宇文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猛的抬起头来,忙连声吩咐管事道:“快些将人给拖出去,暂且寻个地方安置,待老爷一会儿前去料理。”
“你早说你怕,我还以为你……。”宇文夫人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所想。
“以为我瞧多麻木了。”宇文婉涵等尸体被抬出去,才算是常松了一口气,身子个放软了不少。
宇文夫人看着婉涵这个模样,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宇文夏瞧着娘家嬉笑,刚刚因为刘素衣突然暴毙,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不少。
“可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宇文夏如何也思索不出,不知觉中呢喃出声。
“死在我师傅手上的呗。”师傅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刺穴,可是很好的护身手段,他们几个弟子都多少学了几招。
宇文夏听婉涵的话,不信的反驳道:“怎么可能,难道是那金针!”
宇文婉涵见爹爹还不是真变笨,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师傅金针封穴着实了得,若是在死穴上面,封住的时间久了,那个人就如同这人一样,无声无息就没了生息。”宇文婉涵说起师傅的能耐,真的是有些滔滔不绝,眼中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夫人看着眉头紧皱的夫君,略有些担忧的问道:“此事可是不好解决?”
“倒是也不会,毕竟她伤了公子凌的事,今日不少人瞧见了,就如涵儿说的,就算今日不死,也不过多活两日罢了。”宇文夏愁的并不是此事,而是好不容易搭上刘家,弄的家宅不宁,却毫无所获。
“那你为何还是这般愁眉不展?”宇文夫人不解的追问。
宇文婉涵看了爹爹一眼,帮着他给娘亲回答道:“自然是与刘家有关,我听师兄们提起,那刘恭可能并非是姜国之人,可刘家如此大的家业,若是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得他们鼎立相助。”
宇文夏惊喜的看着婉涵,赞叹的言道:“对!就是这事,若是能看破这件事,就能知道这刘恭,到底是如何隐藏在姜国,别的禹国细作也不怕寻不出踪迹。”
“那爹爹再继续好生想,我先陪娘亲回去歇着。”宇文婉涵耸耸肩说道。
“这……。”宇文夏还等着女儿给他指点一二,怎么就这么完了。
“娘亲,我听师傅说了几个养胎的法子,回去我好生说与您听听。”宇文婉涵却轻巧的搀扶起娘亲,小意笑盈盈的说话。
宇文夫人看着夫君这不解惊讶的样子,想着他闹腾出来的事情,也懒得去帮他说话,就顺着女儿的心意,慈和的笑着应道:“好,都说与我听听。”
宇文夏眼睁睁看着夫人和女儿离开,却也只能摇头苦笑。
管事一回来就只看到老爷,就上前询问道:“老爷,那尸体该要如何处置?”
宇文夏本刚想说拖出去埋了,可想到总归是事关刘家,此事又事关公子凌,猛然一个主意进了脑中,邪邪一笑对管事吩咐道:“将刘素衣身上的金针取下来,然后将人送去慎刑司,就说人是伤了公子凌,吓,死,了。”
“嗯?”管事一听老爷的话,忍不住抬头吃惊的看他,这样的话也太敷衍吧。
“无事,将那伤人的金簪带上,能说的尽管都说了,你们老爷去看公子凌。”宇文夏这个大司徒,掌管着教官之责,心思不可谓不多,不然此官职怕是不能胜任。
管事听完这些,搬抬的时候,自然也寻人瞧了,人果然是咽气无疑,金针自然也已经取下。
连点血迹也寻不到的伤处,吓死这个解释,怕真是能说的通。
转念的功夫,管事就想开,躬身对着宇文夏躬身告退。
宇文夏看着只有两个仆从伺候的正堂,稍稍整理衣衫就交代一声,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这个焦急的姿态,可是一点都不能少。
而早早回了宅院的余玉等人,刚要急忙去找医者前来,就与向外迎他们的凉医撞上。
凉医本是笑着个众人大招呼,却不想看到血染衣袖的公子凌,一阵惊慌的迎上前去,急急关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先进屋再细说,我给用金针把血止住,可这金针也不能封太久,不然也会有害处。”余玉看着姜凌的胳膊不再流血不止,心也慢慢沉静下来,对着凉医说话,也有条有理。
姜凌并不觉得这伤重,可瞧着余玉担心的模样,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靠着余玉的身上,看她努力支撑她,却丝毫没有不悦,还不是转头关心询问几句,只让他放心靠。
如今瞧着凉医,看着余玉也着实累的不轻,这才故作恢复些气力的模样,对着余玉宽慰道:“玉儿,你也不要担心了,如今凉医也在此,你瞧你身上也沾染上血迹,不若先行回去收拾下,待你回来我就包扎好了。”
“不,不行,我施的针,定是要我亲手拔方可。”余玉摇头拒绝。
可转头看向凉医的时候,余玉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凉医可曾带了新药前来?”
凉医一听见新药,想到公子凌的伤,就忍不住欢喜言道:“自是带了的,那你们先去正堂歇息,我速速去将药取来。”
“嗯。”余玉这才算真的放心下来,脸上也难得重新展露笑颜。
姜凌和其身后的众人,听见新药的事情,也看出公子凌是会无事,都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余玉。
最后还是姜凌先开口问道:“玉儿,是何新药,竟然让你这般欢喜?”
余玉自觉如何小心对待姜凌都不为过,自然对他的问题,也都是柔声回道:“换了方子的金疮药,也不是什么难得的,只是正好你能用的上。”
姜凌和身后一行人,还想要再问什么,他们已经不知觉间来到正堂。
余玉一进门就对知书和思棋吩咐,让她们准备的东西,也已经都稳妥的尽数放在正堂的长案之上。
要说这处理包扎的手法,余玉自然是当仁不让,趁着凉医还未来之前,她忙活着将姜凌的衣袖剪开扯掉。
只是对伤处动手的时候,余玉还是有些手微微发抖,对着姜凌说话的语气,都轻柔的不仔细听都会错漏,“清理伤处有些疼,你忍忍。”
姜凌瞧着余玉这幅小心对待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问道:“我难道在你心里,连这点痛都忍不得?”
余玉看他这幅不知痛的样子,又看手上沾染勉强够消毒的酒,撇撇嘴也不再怜惜,可动作还是干净利落。
“呲!”猛这么一下,姜凌还真是倒抽一口凉气。
余玉白了他一眼,手上却也越发轻柔,重处擦拭好之后,也开始往一旁动作,哼一声道:“怎么样,可是受的住?”
姜凌苦笑的摇了摇头,忍过那阵痛之后,才能开口说话:“这是何物,竟这般疼,若是用在刑罚之中,几下之后怕是意志不甚坚韧的,什么就都招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个。”余玉心里对姜凌也是有些无语。
“我取药来了,快都给老头子让让道儿。”凉医急匆匆的自外跑进来。
刚一站定,就瞧见余玉把伤处处理好,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伤处还是你料理的好,改日还要寻人跟你学上一学,诺,一事不烦二主,就劳你将药也用上包扎一二吧。”
“嗯。”余玉应了一声,就伸手将药接了过来,打开凑近闻了闻,果然有股子浓烈的田七味道。
其他的添加自然也是不少,要说这金疮药,后世最为出名的,当属白药了,这个药一直经久不衰,也着实是养活了不少人。
不少人想要探秘药方,却一直没有成事,唯有余玉家中,自来就有此方的传承,且那药也是被人求了去的。
余家能安危这般多年,不愁凡间俗事困扰,除了每年上门求医问药的,这个也算是不小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