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家族自四百年前便远遁江湖,鲜少能遇到正宗族人在道上行走,这大概和他们生来就被印上‘藏宝图’三个字有关系,冉小萌不知道荷兰家族和藏宝图的关系,但也从冉老爷子那里多少听到了关于这个家族的神秘,她清晰记得老爷子当初还用了‘世间罕见’这种诡异的词来形容贺兰族人。
没想到今天这个世间罕见的贺兰族人就被她遇到了,而且居然还自称是她的表姐!?
“你不信?”流婉看出她眼神里的怀疑,就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丢给她,“这是你母亲和我母亲的合影,我和我母亲长得挺像的,这你总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冉小萌拿着照片研究PS的痕迹,只是她不是内行人,凭肉眼看好像挺真的,照片上两个女孩都很年轻很亲密地靠在一起,笑得十分灿烂,而和她麻麻靠在一起的女人长得也非常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似含着柔情。
看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再去看一眼流婉——如果她没毁容,也是这般好看吧。
流婉的眼神冷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冉小萌连忙收回眼神,扯扯嘴角有些尴尬,心想她能忍受被人看她的眼神怪异,但不能忍受的拿她去和另外一个人相比吧。
“为你刚才说,因为你母亲弄丢了我母亲,所以你母亲没办法回到族里?”冉小萌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流婉瞪她:“别你母亲我母亲的,我母亲在他们那一代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你妈妈排行老二,所以你应该喊我妈妈大姨。”
冉小萌缩了一下脖子:“哦。”
“她们年龄相差一岁,当年要离开家族的时候,族里的长老就嘱咐一起出去要一起回来,二姨失踪后,我妈妈到处找她,可怎么都找不到,所以才不敢回去。”流婉解释道,“五年前我妈妈病逝,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二姨,否则我也不能回去。”
还有这样的?冉小萌对这个贺兰家族完全不了解,现在听她这样描述,到觉得这个家主很不近人情。
“我母亲一直在查,已经能证明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流婉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冉小萌皱眉地拿过来看,发下拍下的是几张检验报告,报告显然显然有些年份,纸张泛黄字迹模糊,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从附录中的图片看到护栏的形状。
流婉淡淡道:“据说当年二姨和二姨父是开车撞断护栏,冲下河岸车毁人亡,但我从现场的检验报告中却看到那段护栏维护不久,质量等方面都很过关,就算是车速一百八的悍马冲上去都不一定能把护栏撞断……呵呵,只要不是傻子也没人上桥把车速开到了一百八。”
冉小萌眉心一跳:“所以护栏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目的是弄死我爸妈?”
“设计、安排、陷阱,通常来说是为了掩饰真相和制造假象,如果只是单纯要杀人,有千万种办法,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时这种最麻烦的?再加上事发后没有找到尸体,这就证明人其实根本没有死,对方做出这一切目的是掳走二姨和二姨父。”
“故意?掳走?”冉小萌起初是不可置信,但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脱口而出,“为了贺兰宝藏?”
流婉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对,就是为了贺兰宝藏,他们想要从二姨身上得到宝藏地图的下落,所以掳走了他们。”
冉小萌表情很不可思议:“我妈妈手上有贺兰宝藏的藏宝图?”
流婉摇摇头:“没人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只知道贺兰宝藏在贺兰族人手里,任何一个贺兰族人只要一出现在道上,都会被追逐。”
每一个贺兰族人都会成为追逐的对象,她的母亲也曾遭受过追逐,但直到现在还有人提起贺兰宝藏,这就证明贺兰宝藏还没被发现,那些出现在她周围的人,都是冲这宝藏来了,也就是说他们是觉得她的身上有宝藏地图?
一瞬间冉小萌明白了所以事情,心里有些愤恨和恼怒,真是荒唐!
“其实没准宝藏地图真的在你身上呢。”流婉嘴角忽然一勾,露出了一道邪恶的笑,“因为我母亲说过,二姨似乎曾承认过她身上有地图呢。”
冉小萌皱眉:“就算我妈妈身上有地图,但不一定把地图传给了我啊,她离开的时候我才两岁,她走得那么匆忙,什么都来不及交代。”
“这些都有可能,可能在你身上,也可能不在你身上,无论如何这些都值得……他们去追寻。”流婉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你不知道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冉小萌听着脸色阴沉,咬着下唇有些生气,可又无处发泄,只能自己生闷气。
流婉用手指头发抚了一下稍稍遮住毁容的半边脸,又戴上帽子,将自己的脸彻底挡住,冉小萌看她这样,连忙问:“你要走了吗?”
“该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不走难道还要送你出院?”流婉的视线从冉小萌的肚子上划过,神色平淡道,“其实你现在怀孕很不是时候,毕竟情况这么混乱,多累赘。”
“我的孩子我自己会保护好,什么累赘?!”冉小萌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流婉却没多说,只是无声笑了一下,起身就往门口走,冉小萌看着她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住她,“你都还没和我说要怎么和你合作。”
这个意思其实就是表示愿意和她合作了。
流婉转过身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冉小萌以为她是听不懂这种含蓄的话的意思,就又说:“你要和我合作,总是要告诉我怎么配合你吧。”
流婉帽檐下的唇微微勾起:“我还会联系你的,今天来只是和你表明身份和目的。”
冉小萌听着忍不住嘟囔:“这种语气听起来真是似曾相识,和某个痞子一模一样。”这个痞子说的当然是柏寒,那家伙说话就总是这样,自己做决定也不问别人的看法,霸道又任性。
流婉的刘海下的眼眸似流转了一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半响也没说一个字,转身离开了病房。
冉小萌一个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门口半响,等把流婉的话都消化完毕后,她才回了神,掀开被子下床,穿上外套准备去看看柏倾的情况。
柏倾的恢复情况很好,医生已经允许他后天出院,冉小萌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这段时间公司里的同事都知道了他住院的事情,三五成群来看望他,冉小萌跑去吴家镇度了个假,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过他,现在看他的气色恢复不错,都有些红润了。
大概是最近天气比较炎热,他的被子只盖着腹部,病号服的领子扣子也解开了几颗,能看到他白皙的胸膛和手术的刀口,冉小萌盯着那片白嫩嫩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淡定地伸出手,掀开衣服,想要去看清楚那刀口到底有多长。
我只是看看刀口,我只是看看刀口……冉小萌也觉得趁着人家睡觉去掀人家的衣服这种行为是不好的,所以她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和蜈蚣似的。”冉小萌手忍不住戳了一下那疤痕,咂咂嘴觉得有些不满,“真难看,会不会好啊?”
“刀口刚刚拆线愈合,你的手那么多细菌,再摸下去就肯定不会好的。”手忽然被人抓住,柏倾含笑的声音随之响起,冉小萌被吓了一跳,连着退了两步,看清楚是他的才松口气,“你醒了怎么不起来,吓死我了。”
柏倾撑着手坐起来,声音里掩饰不住浅浅笑意:“你开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一进来就解我衣服的色狼到底想做什么。”
“奸杀。”冉小萌龇牙。
柏倾淡定回复:“欢迎。”
冉小萌:“……”少年你的节操呢?
“听说你们去旅游了?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我?”柏倾倒了杯水给她,她坐在窗边,光线很充足,照得她的脸色明显不大好,他皱眉,“你的脸色很差,是玩太疯了吗?”
说到旅游的事,冉小萌就忍不住强烈吐槽起来,放下水杯就和他比手画脚地说起来那段在吴家镇的奇葩经历,柏倾听着,忽然很认真地问她:“你真不是在讲鬼故事?”
“当然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村子真会入选Z国十大恐怖地方之一!”冉小萌吐槽,“幸好我们跑得快,再带两天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柏倾托着腮,懒懒地看着她:“是嘛,这样一说我心理就平衡了。”
冉小萌茫然:“什么意思?”
他忽然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才说道:“我在医院每天打针打点滴,你却跑去度假玩耍,换成你你觉得心里舒服?现在看到你度假度得十分不舒服,我就放心了。”
冉小萌:“!!!”这人是不是换了柏寒的心后,也变得和他一样黑心了啊!
讨厌!把我萌萌哒的柏倾还给我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