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杜左琛终究是在距离她的安全距离还有一点的地方停下了动作，才没逼得她出手。
“这次我原谅你，但没有下一次。”杜左琛紧紧盯着她含着一层薄薄的冰雾的眼眸，“要记住，现在，你是我的。”
白狐沉默了一下，随即反驳：“我是king的人，只是暂时听命于你。”
杜左琛只是轻笑，拍拍衣服起身，往门口走去，白狐想起干脆看到梼杌的事，想着没必要和他说，他又不是他们king的人，说了他也不知道情况。
等到门关上，白狐才摘掉面纱，往浴室走去，边走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浴室白炽灯明亮，温水氤氲出一片薄薄水雾，女子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常年执行各种凶险任务让她的身体不如普通女子那般白皙细滑，而是伤痕累累，即便用上好的药物也无法彻底清除疤痕，甚至其中有一处十分严重的烧伤，还是用植皮方式替换掉，才能勉强光滑。
白狐站在镜子前，和里面的自己对视，眼神触及那一片片的伤痕，再想起那六年来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她的手就不由得捏紧。
上天总是如此不公平，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幸福美满，被宠爱呵护到老到死，而有的人只能在最肮脏最残暴的地狱里挣扎求存，无论是死是伤都没人在意和怜悯，而即便是活着，也只有自己记得自己。
……
因为冉小萌的当机立断，将禹弘新带来的负面新闻对封氏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很封氏不至于被拉下水。
第二天早上方欣悦就被警方带走问话，禹弘新作为主犯，自然一早就被抓捕归案，梦露是外国人，虽说在本国犯罪照样要承担法律责任，但手续还是会比较麻烦，加上她申请了庇护，一时半会这起案件没能那么快处理好。
因为处理及时，新闻上的报道也比较正面，没对封氏有过于偏激的言论，所以这一关算是好险地挺过来了。
不过这对于冉小萌现在却没那么高兴，因为刚刚封川易告诉了她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江公主召唤，今晚老宅吃饭，届时方欣悦的爹妈也会在。
这简直是世上最悲伤的故事没有之一。
方欣悦的母亲封殷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更不要说还是专门来找她的，摆明了是来算账啊摔！
“我怀孕了……”冉小萌可怜兮兮地看着封川易，“所以不能奔波，也不能受惊吓，就像刘医生说的，我要静养，不能走动。”
封川易点点头：“然后呢？”
“所以能不能不要去老宅啊？”去了老宅，肯定会受到惊吓！对胎儿十分不利的说！
封川易这才看出她的意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牵着她的手轻轻捏捏：“三姑姑和欣悦的性格不一样，虽然她有些冷漠，但却很明白事理，绝对不会为难你，这次大概是想要和你当面道歉，到时候你配合说几句好听的就可以。”
怎么可能只是道歉！？
这些先生你太过天真了好吗！！
谁家娘亲会对一个把自己女儿送入监狱的人道歉？！
不要把我当成傻子好吗！？
“不信我，你总要信妈吧？如果三姑姑要对你动手，她绝对是挡在你面前，绝对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封川易看她一脸的生无可恋，真是忍俊不禁，这小妮子脑袋里怎么都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也是哦，妈这么在意她的孙子，一定不会看着我被三姑姑胖揍的。”冉小萌总算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并且觉得这个时候江公主比封总裁来得有安全感许多。
对此封总裁心情很复杂。
“总裁，杨先生来了。”方瑜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然后推开对封川易说了一声。
杨先生？冉小萌扭头：“杨一帆？”
“对，去年年底你牵线搭桥的梅子酒生意，下个月就要上市，很多细节需要讨论一下。”封川易放开她的手，指着休息室，“困不困？进去休息一下？”
冉小萌囧囧有神：“现在是早上十点，一个小时前我刚刚从家里的被窝爬起来。”我是孕妇，但不是猪啊！
封川易顿了顿，“那好吧，你自己去玩吧。”
冉小萌没走，柏倾下午才到，她也没办法去哪里，就干脆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切西瓜。
杨一帆被方瑜带进来，看到冉小萌在，倒是愣了一下，似有些惊讶，冉小萌笑眯眯地挥挥爪：“杨学长。”
封川易对待合作伙伴素来很礼貌和客气，站起来微笑道：“杨先生。”
“封总裁。”杨一帆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和对封川易握了两下，封川易点点头，摆手往沙发方向，“我们到那边谈吧。”
“好的。”杨一帆点点头，跟着封川易走向沙发，也不由得再次把视线落在缩在单座沙发中，抱着平板打游戏的女孩。
她和封川易的婚讯他自然知道——当初听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个女孩从没对自己有过一份感情，这个花花世界有这么多美好，他从来都不是死心眼的人，当然不至于因为曾经喜欢过的人嫁为人妇而悲伤难过，做多只是唏嘘几声‘豪门并非那么好嫁，希望你真能一辈子平安喜乐’这种酸话。
只是现在亲眼看到她乖顺地的呆在另一个男人的世界，被滋润得更加明媚出挑，脸上的笑容也是自己没看过的美好，心里就有些涩涩的不是滋味。
“杨先生？”看他的眼神时不时往冉小萌方向看，封川易不动声色地微微蹙眉，略有些不悦地出声提醒。
杨一帆这才回神，脸色有些不自然和尴尬，“抱、抱歉。”
“上次开会我们已经把细节都讨论完了，只是销售方面一直达不成共识，这次我们再来谈谈吧。”封川易打开文件，“毕竟下个月就要上市，尽快定下来才可早做宣传。”
“是。”
杨一帆也打开文件，开始和封川易讨论起来。
时间从十点走到十一点，他们的讨论还没出个结果，冉小萌都耍了好几局了，每次抬头都是看到他们争论，杨一帆在气势上不如封川易，但还咬紧牙关死守半步不退，封川易本身就是比较强势独裁的人，此时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
冉小萌有些奇怪，不是讨论一下怎么销售吗？怎么争得脸红脖子粗？
她仔细听了一下，才理清楚来龙去脉——杨一帆建议用网络销售的方式，将梅子酒零售贩卖；而让封川易根据市场调查后的结果，客户更倾向门面购买，所以他打算发往全国各地的零售店销售。
虽说两个办法可以综合在一起，但杨一帆却觉得全部在网上销售，做限时抢购，这样收益快，知名度高。
“你这种销售方式，我好像听说过。”冉小萌听着听着忽然插嘴，“某品牌手机好像就是这种销售方式……你是为了控制定价和销量，以及成品吗？”
“是的，做梅子酒那个村庄比较贫寒，没办法存货，如果做多了但卖出去的少，他们会赔得入不敷出，而且线上售卖可以降低成本，价格能随之压低，销售数量也能跟着上去，如果在是实体店售卖，运输的成本等等这些肯定也要压在消费者身上，
这样也会导致消费者购买的渴望度没那么高，试想一下，在一个同类商品琳琅满目的商场，如果价格不能占优势，消费者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淘汰掉，所以这已经直接影响了销量。”杨一帆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并且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动摇。
冉小萌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虽然她不大清楚商场上的事，但她能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他的说法。
如果多铺了线下的渠道，那因为包括运输成本在内的所有额外费用肯定会压在商品身上，这就直接导致了线上线下价格不一样，将来没办法同一控制，而且如果只是在网上销售，他们还可以很好的控制库存。
梅子村村民只有种梅子树和酿梅子酒这一条收入渠道，而梅子酒价格便宜，不是暴利商品，如果库存太多，百分百是压死资金，到最后可能会让村民们非但没有赚钱还要倒贴钱，所以杨一帆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在网上销售，我们可以按照定了多少生产多少，这样百分百不会压货。”杨一帆说，“无论对我们还是对村民都是极好的方式。”
“饥渴营销？”封川易安静听完才出声，“可不是所有产品都适合这一销售方式，那个品牌手机他们是事先在各大社交品牌积累了知名度，而你的梅子酒一点实力基础都没有，如果不走老套的营销方式，更可能会导致滞销。”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冉小萌撑着下巴，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她想了一下，看向了杨一帆那边，“你为什么会那么坚信在网上的销售会被比实体店的销售要高？我们这边是做过市场调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