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无话,却说第二天一大早,来崔夫人处请安,没想到郑伯常早在了。这小子挺上心啊。二人说了几句天气是好是坏的闲话,崔夫人才起了床,我们请了安,然后吃早餐。饭桌上崔夫人道:“既然二位贤甥一再保证莺莺的安全,那我也就放心了,且在这里停留一天,就让莺莺去华山脚下转转。”
莺莺脸上不露声风,但是我知道她很开心。我和郑伯常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较上了劲。崔夫人让红娘跟着,又让管家带着两个家人跟随着。老李也不知自己去哪里玩了,所以就我一个人。郑伯常也只带了三个家人。于是,一行几个人就上路了。在路上,我和郑伯常一人在车左一个在车右,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莺莺说话。表面是说话,其实内里就是明争暗斗的架式,那红娘想笑却又不好意思,没差点憋傻了。
我想捉弄一下郑伯常,便又想起脑筋急转弯来。于是,就问郑伯常,“表弟,我有一个问题想讨教一下,不知可否?”
郑伯常也想在莺莺面前表现一下,便高调回道:“表哥有话请讲,兄弟虽说是武将,但凡四书五经琴诗书画也略知一二。”
我说:“兄弟可知自古以来,走路最快的人是谁啊?”
郑伯常想了想道:“莫非是大鹏之鸟。瞬间扶摇直上九万里。”
“鹏鸟身大体庞也只九万里而己,不算。”
“那莫非是仙人吗?庄子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定是仙人最快。”
“仙人乘云架龙也算是快的,但游乎四海也需要时日,这个也不算快。”
郑伯常连猜了几个都没有猜对,便泄了气,说:“这个却真是难,还要请表兄说出答案。”
我得意一笑,说:“这个当然是曹孟德了。”
郑伯常一脸诧异,说:“为何是他?”
“兄弟没有听说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这个……!”郑伯常低头不语。
莺莺说:“对了,君瑞你前几日问我什么问题来着,你问问郑伯常他会不会?”
我说:“那些小问题也就不为难郑伯常了。”心里想,如果变相骂郑伯常是小猪,他如果明白过来,还不恨死我啊!
郑伯常说:“表兄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讲!”
“请问谁的耳朵听得最远呢”
这郑伯常果然不同寻常,果然聪明,这一题果然难住了我。反正我也想不出来,干脆直接认输,比面红耳赤的想了半天还没有回答出来强多了。
便说:“表兄我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
郑伯常道:“这个也是曹孟德啊。”
“为何?”
“他如果耳朵听不远,如果知道人家说他呢?”
“哈哈哈,表弟果然有才。看前面有一个路口,不知哪条道可通景色妖娆之处。”我赶快把话题差开,如果他真的较上劲来,问我几个回答不上来的难题,岂不是难堪。
因为我们来的早,看看周围也没有行人。就随便找了条道路,向前行去,一路之上可谓是风景通幽,柳暗花明的,也不知走了几个村过了几个店,只管一边说着话一边前行。莺莺本来心不在上山,在家里面关的久了,出来转转就高兴的了不得,更何况有两个帅哥陪着,那心情好的了不得。
那郑伯常提议每人做首诗,莺莺同意,我也没有话说。我哪里有心思自己去做诗啊,就想自己曾经读过的诗中,有哪首是写华山的。想了半天,想起宋代陆游的一首诗。于是,便说做好了。
莺莺说:“君瑞真是思维敏捷,快说来听听。”
我咳了一声,摇头晃脑念道:“素月徘徊牛斗间,天风吹鹤度函关。 一年似此佳时少,唤起陈抟醉华山。”
那郑伯常听了,说道:“诗是好诗,只是你这陈抟是哪位啊,不曾听说过。”
靠,晕头哇,那陈抟是宋代的人,他们哪里知道。只得胡编乱说道:“这陈抟是我们乡人曾在华山出家。为兄学识浅薄一时疏忽却将他拿出来凑数。这个最后一句换成叫起亲朋醉华山,如何?”
莺莺说:“嗯,这么一换就让人听得明白了,我的也有了,在二位兄长面前献丑了。”于是,念道:华山万乘高,云汉浮千岩。松鹤鸣古木,月出游高仙。
郑伯常和我一起拍莺莺的马屁。郑伯常一脸正经道:“好诗!好诗!”
我严肃说道:“才女!才女!”
红娘忍着笑向我说:“好媚!好媚!”
我回她说:“一般!一般!”
郑伯常没注意我们说什么,道:“我的诗也有了。千里秀色云几重,山岫轻靠万丈峰。松柏如裾藏乾坤,依稀苔藓有径通。”
不得不服,郑伯常就是有才。跟着莺莺虚情假意的赞美了两句,却见前面道路越来越难走,马车是难以前行了。大家下了马,莺莺下了车,于树阴下休息。向前看,前面山坡之上,隐约看见有一座庙,于是我建议大家过去看看。
管家说道:“来时崔夫人交待不要走的太远才好。”
我说:“我们就到前面去看看,烧个香就回来了,怕什么呢,况且我们这么多人。”
郑伯常也道:“看上去也没有多远,不用担心。”
管家道:“望山跑死马,这庙看着就在那山坡之上,只是这山路难行,车又走不得。小姐又不善于走路,怎么才能过去呢?”
我说:“不知莺莺可会骑马?”
莺莺道:“马却不曾骑过。”
我说:“这个骑马比骑鹰简单多了。来,我教你。骑我的马呗,我的马老实。”说毕就扶莺莺上了我的马。
那郑伯常无可奈何,说:“表妹骑了你的马,你却如何行走?”
我说:“我牵着马走过去就可以了。”
这么大的好事被我捡来了,那郑伯常看上去有些失落。突然说:“不如你骑着家人的马,我们一起骑马过去,走得也快。”
我差点说出你出得什么馊主意,说了一半改了口:“你出得什么——这个主意好!只是莺莺一个人骑马不知安全不。”
莺莺说:“我们慢些走,倒也不要紧的。”
红娘说:“我怎么去啊,你们不会丢下我吧?”
我说:“要不你和莺莺共骑一匹马。”
莺莺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红娘咱们共骑一匹马。”
于是,我又从车上拿出一个垫子来,放在马上,扶了红娘做好。管家也骑马跟着,郑伯常也只带了一个家人,余下的人在这里看着车。于是,我们一行六个人又向前走。我依然前面带路,郑伯常殿后。
只听郑伯常在后面叽叽喳喳和莺莺说个不停,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清。我在前面带路,路不是很好走,所以又不能回头和莺莺说话,心里猴急呀,但也无法。周围虽是风景万般万般风景,可是心里面非常不美丽,失失落落无情无绪,哪里有心情赏风景哟。
看见空中有只飞鸟,我想露上一手,便回头和莺莺说:“妹妹,我看给你抓只鸟来把玩。”莺莺说:“好哇。”
我便下了马,一跺脚向着鸟儿飞去。没想到,我人还没有碰到鸟儿呢,那鸟居然掉下来了!我落下来一看,是被箭射下来的!一回头,那郑伯常正手持弓箭,向我说道:“表兄,你轻功再好,可有我的箭快?”
我有点垂头丧气,本想表现一下,结果让郑伯常这小子抢去了风头,好箭法。但心服口不服,我说:“表弟,你的箭法是好,可是得到的只是死鸟,心肠狠了一些不说,可如何把玩?”
郑伯常道:“表兄所言只是妇人之道。大男儿志在四方,练好真功夫只为保家为国,哪里会弄些花拳绣腿去耍风花雪月。”
我还没有说话呢,莺莺说道:“君瑞只是一介书生,熟读诗书也是为国为家。文功武治一样也少不得啊!”
郑伯常说:“妹妹所言极是,刚才所言戏之尔。”
我叹了一口气,上马前行,心里虽然郁闷,但是因为莺莺为我说了话,也就坦然。
我们到了庙门前才发现,门前有一条宽阔些的大道,也不知通往哪里。我先下了马,忙过来想扶着莺莺下马,却不曾想那郑伯常抢了先,我只好抢了红娘,扶她下马,只怕慢了一步也会被郑伯常扶走了。
红娘被我扶下了马嘴里嘟嘟囔囔的和我说:“不用抢,我还用抢吗,慢一点行不行。”
我说:“唉,主要是害怕啊,现在我心里没有底啊,无论何事都得勤快一些才好。”
红娘说:“看不出挺痴情的啊。”
那边郑伯常和莺莺早进了庙门。庙不是很大,是观音娘娘香火庙,正殿配殿僧房一应俱全。庙内共有七八个僧人,见了我们来了,都出来迎接。见了莺莺一个个先是有些痴呆,而后就都万般殷勤起来,意思是想在莺莺面前表现一下。后来我们又给了不少的香火钱,这帮子和尚高兴的更是无可无不可,几乎将我们当祖宗伺候。凡是我们问一个问题,都抢着回答。凡有屁大的事情,都争着做,有点乱。后来这帮子和尚都被叫走,可能是去开会。回来之后,便不似先前乱了,该做什么都去做什么了。专有一个口齿伶俐的和尚接待我们。庙后有一棵古柏树,树下有石桌石凳。我们便坐在这里闲聊,和尚提来一壶水,喝了一会儿,那郑伯常便去了厕所。现在只有我和莺莺红娘在,可算找着说贴心话的时候了。
我说:“妹妹可知道这几天我的心情?”
莺莺说:“你——什么心情?”
红娘说:“吃醋呗!”
我无语等于默认。
莺莺说:“君瑞,你可是多想了。我视那伯常如亲兄弟的。”
红娘说:“唉,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人家钻空子哟。”
我本来没有这想法,让红娘这么一说,还真的更有点担心了。心说干脆让
那郑伯常断了这个念想拉倒。怎么才能让郑伯常明白莺莺比较忠情于我呢?嗯,如果现在我带着莺莺一个人出去转转再回来,岂不是证明我们的关系更好?
想到这里马上行动,一会儿那郑伯常回来,岂不是不能自由行动了。我便和莺莺说道:“妹妹,能否跟我过来一趟,我有话想和你说。红娘,你在这里等一下那郑伯常,就说我们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