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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九曲河畔 乾隆沿河下江南

钱守义走出高墙后,今天是第一次出门儿逛街。推着他那辆稀里哗啦乱响的破自行车,很不谐调地行走在公路上。只有几天的功夫,他眼里的县城好像变了很多,感到一切都是陌生的。

残阳夕照时分,公园里休闲的人们说笑着,道路旁,太阳能路灯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而慢慢的亮了起来。这是城区最近才按装的利用太阳能作能源的路灯,从而节约了大量能源和财政开支。

跨过秀美的路边花园,就是常年奔流不息的九曲河了,它是燕山河的一个分支,因围绕县城绕了九个弯而得名。河面虽然不宽,水也不深,但它使普通的北方县城变成了南方的水乡了,这是祖先留给人们的不朽的财富,它哺育和滋养了沿河而居的十几万人民。沿九曲河而上就是东西横贯全县的燕山河了。在九曲河上,九座石桥经过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仍坚固地架在河面上,它不但方便了河两岸人们的通行,还是远近闻名的古迹,供人们在休闲之余去考证,去欣赏。

这九曲河还有一段美好的故事呢,传说当年乾隆爷就是顺着这条九曲河走向江南,视察神州大地的,一路下来留下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据史料记载,乾隆爷外出随从马弁若干,一般走不到这个偏僻县城,但那次例外,只有一个随身保镖跟随,巡查路线一改常态,绕道他经常狩猎的燕山脚下走水路南行。这里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乾隆爷和保镖身穿一身贫民装素于傍晚时分离开皇宫,还未走出京城就遇见一件事。都知道乾隆爷才貌超群,武艺高强,经常在耍把戏的场子上看到他的身影。六十年的执政生涯最大的嗜好就是好打抱不平,遇见世上有不平之事他必管之。那天途经天桥时,偶遇耍把式的周氏父子被地痞欺负,乾隆爷看见后肺都气炸了,随口说出:“在我乾隆年间竟敢还有欺贫霸市的。”欲上前助之,保镖说:“这点事儿还麻烦老爷吗?您看我的。”说完捋胳膊卷袖子的就要冲上去,这时,乾隆爷摆摆手,没说一句话,身如飞燕的他已经站到了地痞跟前,一溜扫堂腿外加鹰爪拳打得几个地痞喊爹叫娘地跪下求饶。随后带领父子迅速离开了天桥,安顿在旅店里。乾隆爷发现这孩子的武功高超,聪明绝顶。在征得老人同意后,他撇下保膘,带着孩子离开了京城,陪伴他远走江南。

由于当时道路极其难走,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多远,还弄得人困马乏。孩子建议走水路,并称他会划船。乾隆听后欣喜,就这样,他们俩就绕道来到县城北九曲河的源头,驾一叶小舟日夜兼程。他看着沿河两岸的秀美景致,对祖国的大好河山无不大加赞赏,随之诗兴大发,作了很多的诗,至今仍流传于世。

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空中,在水面上投下了淡淡银光,更增加了水的凉意。路边一对对青年男女或勾肩搭背,或相拥前行。他们沿着掩饰在绿草之中的幽径低着头说着私密话。几个顽皮的男孩在大人的唆使下当众向恋爱的男女做鬼脸、围着转,还说着大人教给的歌谣“小小子儿,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点灯说话,被窝里面摸、摸、摸。”每到这个时候恋人们都掏出几块钱把孩子们糊弄走,自己红着脸赶紧离开。当初钱守义搞对象的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据他自己讲,从确定恋爱关系到结婚在众人面前就没挎着胳膊,也没看过一场电影,后来一提这事儿,菲菲准说一大通怨言。

在被拘留的前两天,菲菲还跟老公说呢,“现在多好呀,谈情说爱大大方方,没事儿逛逛公园,看看电影,我们是没这机会了。”

钱守义对菲菲说:“你想重温一下恋爱时的情景吗?我可以满足你,但不是今天,也不是现在。待我们有了固定工作后,那时候孩子也大了,我要领着你到咱俩都没去过的地方,尽情的潇洒一把。怎么样?”

“可以,我等着,但你一定要兑现承诺。”菲菲天真地说。

“不超过三年,肯定实现。”钱守义蛮有把握地说。可是,两天以后的烫伤事件使他俩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迟了。甚至是遥遥无期了……。

沿着熟悉的马路钱守义来到洗浴中心的大门口,他想进去但又缩了回来,经过多次教训,他的脑子逐步复杂起来,不敢贸然行事了。门卫看到钱守义转悠半天儿没有走的意思,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大哥有事儿吗?”这是一个新来的门卫,不认识钱守义。一场车祸夺去了父母的性命,只剩下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跟年迈的爷爷奶奶过日子,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大学。由于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在家里种点地才勉强维持三口的日常生活,所以上大学的费用完全由当老板的姨夫供给,直到毕业。他在这里一边实习,一边挣点钱贴补家里。钱守义被门卫说的话吓了一跳:“噢,我没事儿,到这随便转转。你是新来的吧。”

“对,我刚来两天,正赶上停业整顿。”门卫很诚实地进行了回答。

这时不知道从哪钻出了个保安,跑到钱守义后面,突然说道:“钱大哥。”钱守义被冷不丁的叫声愣住了。“谁叫我?”

“是我,钱大哥。”

“你这孩子,还这么调皮。老板在家吗?”

“在家,二楼开会。”

听说顾一鸣在开会,他才把自行车放在了房山的墙根下。

“钱大哥,您那辆自行车放个地方就行,白给人家都不要。”保安开玩笑地说。

“你哪知道,这是我心爱的座驾。不怕丢,怕的是让拾破烂儿弄走我就没骑的了。”他应付着,双眼不住地朝楼口看。

“钱大哥您还在这工作吗?我们大家都喜欢您。”

“谢谢你们,具体在不在这工作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您找顾老板说说,我们支持您。”听了小兄弟们的这些话,钱守义的心里感到一丝丝的安慰。

洗浴中心的门卫老的没走又多了几个,黑白两班倒。对他都称钱大哥,所以见面感到特别亲切。“兄弟,洗浴中心什么时候开业?”

“听老板说明天就开业.,还让我们做好准备呢。今天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可能就是开业前的动员会。您到楼上看看,如果还没散会,您正好进去参加会。”

钱守义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顾一鸣还要我吗?那天晚上他到家看自己,他没有明确表态是否还要。如果还要我今天召开全体员工会议应该通知我。听门卫说,顾一鸣这些天的心情很压抑,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吓唬人。

看着员工进进出出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顾一鸣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能毫发无损的挺过来,洗浴中心只进行了三天整改又重新开业了,是他的人格魅力赢得了广大员工的爱戴,是他的诚恳态度使县里领导改变了关闭洗浴中心的决定。

钱守义快步来到二楼,当来到东侧的会议室大门时,门内传来顾一鸣非常激动地话语:“一鸣洗浴中心是大家的,企业的信念是永恒的:企业兴大家荣,企业衰大家辱。我顾一鸣和大家一样,只是企业中的一员。前几天洗浴中心出了点事故,当然钱守义要负主要责任,作为法人代表的我,责任也是不可推卸的。你们都知道,钱守义是我的一个非常好的哥们,办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这么多年不论干什么都没出过错,但这次由于一个小偏差致使几位老干部受到烫伤,我心里非常难受,这些天来,我没睡过一天好觉,只要脑袋一沾枕头,几位老干部挨烫的惨不忍睹的场面就浮现在眼前,每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我夫人看到这种情况,曾劝我不行就关门别干了,还搞咱的运输吧,非得玩儿那风险干什么。”

刚讲到这儿,下面的与会人员吵吵开了,有的说:“让钱大哥回来吧,大家的关系都很好,我们跟他上的来。”

还有的说:“老钱不适合干这个,但这人不错,可以安排他干点别的。”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员工,面带微笑,跟顾一鸣耳语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员工走后顾一鸣接着说:“有大家的支持,这个洗浴中心不但要搞下去,还要扩大。”话音未落,“哗”的一下子掌声响了起来。顾一鸣站了起来:“还是那句话,大家冲着我来的,在企业刚开始的时候,你们顶着各种压力,在没钱开支的情况下,硬是和我挺了过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仍坚守岗位,没有一个离岗走人的。既然兄弟们这样看得起我,请大家放心,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干下去。”他的话音未落,如潮的掌声淹没了他后来的讲话。

钱守义在门口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几次要进去但都缩了回来,持续的掌声终于停了下来,全体员工的脸上都浸着泪花。这时,顾一鸣再一次站了起来,大声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的好兄弟,大家的好哥们钱守义,在看守所度过长达五天的拘留生活后,于昨天终于回到了我们中间。他来了,他带着愧疚来了,他带着感恩的心就在站大门外面,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进来。”

顾一鸣的话音刚落,员工们的双眼转向了会议室的大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会议室的大门在人们地期盼中终于缓慢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从容地走进了会场。他站在主席台上一句话没说,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个躬。突然,全体员工齐刷刷得站了起来,一阵疯狂的掌声在不大的二楼会议室响了起来,一直传到了室外,传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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