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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共享记忆

在靠近加莉娜拿着的这块记忆之塔碎片时,莫格哈尼迎来一阵眩晕。

在漩涡一般的光景里伴随着海量的记忆流入,他的身体有些脱力。

曾经在盗贼团取得过一块碎片,但那块碎片因为残破不堪的关系,还能被解读出来的内容寥寥无几。

而这是一块完好无损且包含了远征军后勤部几乎所有人记忆的碎片,其内容的庞大可想而知。

在这样恍惚的神情中,莫格感觉到脑子快炸了似的混乱感。

掺杂着无数人的对话,无数作战的技巧,还有大量资料。在这样的感觉中漫游,让莫格仿佛经历了好几次人生。

这些记忆如同有实质一般,往某个方向迅速涌去。

那是被加莉娜夺走的、原本属于莫格的碎片。通过共享记忆,两块记忆之塔碎片的内容正在相互传输着。

在新的记忆流入以后,一些一闪而过的、已经没什么印象的画面,在显现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为了保证能容纳足够多的记忆而被清理掉的内容。

接着,遵从加莉娜的指示,莫格在记忆里搜索着某个人。

随着确定了需要寻找的内容,混沌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图德南人的协助者,他告知了远征军某一处进行着的针对精灵的人体实验。

莫格看到了画面的主角一脚踹开大门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

数以十记的精灵被锁链捆绑着囚禁在这里,但并非仅仅是囚禁这么简单。从他们痴傻的模样看来,已经陷入了失忆症晚期无疑。

周围有着无数刻有铭文的石棺。不出所料,里面封印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精灵们。

随着调查的深入,远征军的精灵们来到地下室。

无数身穿远征军皮甲的精灵拿着火把进入,照亮了这里。里面的东西让人们都吸一口冷气。

解剖台上有着被打开了颅骨的精灵,在他的身边隐隐约约能看到尺码的标记。

以这位精灵为中心,每间隔一定的尺码,就有着这样一个标记,标记旁还有一个规格标准的方形凹槽。

这毫无疑问,就是加莉娜早前告诉过他的,瓦伊德财团为了摸清记忆之塔的运作原理而展开的实验。

恐怕是在确定记忆之塔碎片的感应范围以及运作原理而想出的办法吧。

不过以这时候的医疗技术而言,这样的实验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在情报部搜集证物的同时,后勤部则是对照失踪人口记录确定着被囚禁着的以及封印在石棺里的精灵们的身份。

按照加莉娜提供的外貌信息,莫格准确地找到了那位名为亚纱的精灵,她保持着一点点幸福的微笑,躺在封印用的石棺里。

接下来是伴随着补给船只的返程将这些精灵遣送回去。

跳过了漫长的旅程,莫格将注意力集中到送回村庄的那些精灵。

即使他们因为失去所有记忆的关系,人生将重新开始。但只要有村庄里保存了各种技能与知识还有社会体制在内的记忆之塔存在,他们很快就能融入这里。

而那些石棺里无论怎样都没有复苏的精灵究竟何去何从呢?他们依然活着,只是会永远沉睡下去而已。

遣送人员带着装有这些石棺的马车,抱着疑问见到了族长。

在族长的带领下,到了那片被诅咒的伦迦沙漠。

一个被风沙掩埋的遗迹入口隐约显现了出来,然后——

记忆到此中断。

「然后呢?」清丽的女声让莫格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一直向身边的女人诉说记忆里的内容。

因为太过投入的关系,莫格忘记了现实。

眼前的实景渐渐清晰了起来,耳边响起熟悉的轱辘声。

这是在一路南行的马车上。

穿过满是陨石坑的仙魔平原,马车快速地从官道上疾驰而过,在官道两旁隐约看到的幽绿眼眸,那是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狼群。走在官道上,大摇大摆的灰熊正在觅食。

还未腐烂的马尸已经只剩下了皮囊,内里已经掏空得什么都不剩了。

周围的山峰响起了诡异的鸟叫,毫不留情地让危机感笼罩在飞奔的马车上。

驾驶着马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加莉娜,她穿着白色的羊绒上衣以及黑色的百褶短裙,黑色的长筒袜将修长的双腿包裹起来,因为本来就有着华丽的外貌再加上很会打扮的关系,不管在哪里都会成为所有目光关注的焦点。

比如这些饥肠辘辘的野兽也这么认为。

「线索从这里就断了呢。让我想想突破口。」

加莉娜闭上了眼睛,食指放在嘴唇前思考起来。

这样的神情,让莫格觉得这家伙只要保持这样的话,说不定是个美人。

「我本来就是美人啊。」

莫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刚才他在心里想想而已的话在没有被自己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说了出来。

那是在之前一边搜索记忆一边告知加莉娜时留下的坏习惯,以至于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

「要是去敦巴伦或者塔拉王城,说不定还能看到我的广告雕像呢。今年的服装模特大赛冠军雕像。嘛,雕像的确是不如我本人啦。下次莫格要不要去参加看看,我小时候参赛用的连衣裙可以借给你,以你的姿色,说不定会有不少贵族子弟来追求呢。」加莉娜面无表情地开起了玩笑,让莫格不耐烦地别开了脸。

「喂喂,我可是好好地在帮你找人啊。线索断了怎么办,你应该想想这个吧。」

莫格认真了起来,加莉娜也停止调侃,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思考上。

「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为什么族长要刻意把遣送人员带到遗迹入口。」

「怎么说?」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因为共享记忆的关系,即使要到那里去,也不用族长亲自带路吧。只要共享到族长的记忆,自己也能去。」

「这一点的确不合理。按照这个进一步想,无论怎样,族长心里有什么计划或者念头,在产生的同时就被遣送人员通过共享记忆知道的话,也不会出现最后那一幕了。」

「你们精灵不会因为记忆共享而出现自我认知障碍吧,比如把别人的记忆当成自己的。」

「不会,别人的记忆会有强烈的违和感,就像在看一本别人的人物传记,应该是存在某种标记标识出记忆的所有者。」对于已经有两次共享记忆经验的莫格来说,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哪部分是自己的记忆。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加莉娜顿了顿,向莫格说出了自己大胆的猜想。

「标记为族长的那一份记忆,不能被别的精灵共享。恐怕整个精灵的族群,她是唯一不被共享记忆的人。不仅如此,在遗迹入口就失去后续记忆的话,恐怕在那之后经历的记忆都被消除了。按照这一点来看,族长甚至能直接删改记忆之塔里的记忆,也许族长拥有管理记忆之塔的权限吧。」

虽然很佩服加莉娜从如此少量的信息就推测到了这种程度,但这样的内容对找到亚纱依然没有任何帮助。在伦迦沙漠遗迹入口之后的内容都无法得知了。

「那现在怎么办,失去了后续的线索我们也无从找起,况且那些石棺究竟如何处理掉的也无法得知。盲目地寻找也没有结果吧。该不会你想直接把伦家沙漠遗迹掀个底朝天把她挖出来吧。」

的确线索十分的有限,只能确定其大致位置。但凭借两个人就想在神秘而危险的遗迹里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精灵,以加莉娜做事步步为营的习惯看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那还用说吗?」但意外的回复出现了。「即使把那个遗迹挖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这种事情,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加莉娜罕见地流露出了激动的情绪,与激动的加莉娜不同,莫格则是——

「饶了我吧!」

马车随着亢奋的加莉娜冲刺起来,向着南方的盖尔茨丘陵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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