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这么久，有些生疏一点的同学，秦沐连名字都忘记了，幸好宋棋的记忆力比她好很多，立在她边上悄悄提醒。
高个子班长狠狠地拍了下秦沐后背，“当初不是说不吃窝边草的么？哎呀，那时候我们还傻不愣登地让你帮忙给宋棋递情书呢！难怪那些信都石沉大海了。”
宋棋转脸看向那人，似是探究地问，“哦？你有给我写过情书？”
“有啊！”高个子说着话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秦沐，“还是秦沐怂恿我写的呢！”
她已经不记得有那回事了，却迟迟不敢看宋棋的眼睛，宋棋悄悄收紧了了握着她的手，秦沐只觉得中指和小指被那硬邦邦的戒指挤压得生疼。一会儿，他似笑非笑地开口，“秦沐应该有给过我，我好像没有看。”
“因为当时就瞄上秦沐了是吧？”好事的人忽的八卦了起来。
“算是吧。”说话时他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秦沐，眼角尽是淡淡的笑意。
秦沐被他这么一看有些脸热，只好松开宋棋转抱了那班长的手，嘿嘿直笑，“我们哪里知道未来的事啊，我看你朋友圈里天天晒宝宝，宝宝带来没？”
班长温柔一笑，“一会儿就到，我们先吃饭。”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一个个都能说会道了许多，刚刚结束第一轮酒，先前准备的白酒就没了。
即便是宋棋保护的再好，酒过三巡，秦沐有些醉，这会靠在那椅子上动也不动地看着天花板打转，一旁坐的妹子正巧是和秦沐一个宿舍的，这会儿也喝高了，歪着头拉了秦沐胡乱地回忆大学的生活，各种吐槽，谁谁谁磨牙，谁谁谁打呼噜，谁谁谁梦游，独独秦沐是个睡神，无论环境多嘈杂都能倒头就睡。
秦沐拍了下她的腿，“那个时候，不是……没啥……烦恼么……要是现在，我肯定爬上去堵你们鼻孔……”
玻璃杯子相互碰撞，秦沐又灌了一杯，“哈哈！好，来，干！可惜啊，我们宿舍那几对都散了吧？”
“是啊，都散了……”秦沐趴在那桌沿上应了句。
“那时候你和陶博然关系顶好，我我们都等着喝喜酒的，可惜了……”
秦沐深深地吸进一口空气，嘟囔道，“是的……他死了，就在我面前，到处都是血，红红的，到医院就没气了，那是我爸爸的车……我让他开的……”
“秦沐。”坐在一旁的宋棋忽的俯身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饭局结束，秦沐赖在那椅子上死活不愿意起来，宋棋无奈只好打横抱了她出去，她一路揪着他胸前的衬衫嘟囔着，“我没醉……”
他还想说什么却明显感觉到衬衫上印过来的湿意，她哭了。
街道上这会早没了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凄清的灯火和暗了的大厦，起了风，虽不冷，却将那树叶被卷得在漆黑地面落下颤巍巍的影子。
到了车里，他点了支烟，手指却微微发抖，许久，他唤她，“沐沐……”
“嗯？”她偏了脸面向他靠着，橘色的路灯将她的脸照得格外暖融，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我们忘了……陶博然好不好……”他语气轻到不行，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明明又带了乞求和商量，像个骗糖果的小孩。
他一直等不到秦沐应声，那种近乎绝望的窒息感憋得他难受，等着他要放弃的时候，睡梦中的人忽的嘟囔了句“好啊。”
无厘头的一句，却引得他浑身一颤，再回神他脸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秦沐看他哭忽的皱了皱眉，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乖……别哭哈……”
他忽的把她拉到怀里抱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隔天，秦沐沉沉地一觉起来，胃里火辣辣一片，果然是不能喝酒。客厅里飘来一阵香味，引得她推门出去。
宋棋正在往水果沙拉里倒酸奶，他动作缓慢，浓稠的酸奶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在那大盘子里的水果开出了花。那里面有她最喜欢的火龙果，秦沐禁不住咽了下口水，好饿。
宋棋看到她忽的侧眉笑了，“老婆，早。”
“早……”她的胃不争气地叫了下，秦沐赶紧轻咳下掩饰过去。
宋棋像给阿毛顺毛一样摸了摸她的头，“看来是饿了。”
“嗯……”总感觉今天宋棋很不对劲，“今天不上班？”
“劳动节，放假。”
“哦……”秦沐抓抓头发不敢看他的眼睛。
宋棋在家定然是要拉着阿毛出去溜达的，出门前他忽的在玄关处问要不要一起，她也不知怎么的就说了个好，然后宋棋就站在那门边等秦沐慌慌忙忙地换衣服。等着她出来，宋棋心安理得地把牵阿毛的任务交给了她。
天气格外明媚，小区里的草地刚刚修剪过，一股清香，阿毛一到那草地上就撒了欢地跑，秦沐几乎是被它拉着跑的，宋棋饶有兴趣地跟着她一起跑。
一圈下来秦沐气喘嘘嘘地把绳子递给了宋棋，“呼……阿毛太有精神了。”
秦沐脸上红扑扑的一片，这会儿往草地上一赖，用手打着扇子往脸上扇风，宋棋看着好玩，伸手到她颈项里捏了下，“你缺乏锻炼了，秦老师。还有就是你太笨了。”
“……”这和笨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宋棋一眼看穿秦沐，撇撇嘴，满是戏谑地开口，“秦老师，看好了！”说话间，他松了阿毛的绳子，把手里的网球狠狠丢了出去，阿毛赶紧飞快地跑出去追了那球回来，连着跑了两趟后，它乖乖地伸着舌头喘气。
秦沐看他这么孩子气地证明自己，噗嗤一声笑了，这就是聪明了啊，她也会，秦沐挑挑眉，要接他手里网球，“我来试试。”
宋棋忽的收紧了手里的球，看定她，“要是你输了，今天你给阿毛洗澡，怎么样？”
“洗就洗，又不是没洗过。”不就是叫阿毛去捡球嘛。
他这才好脾气地把球递给她，秦沐弯腰摸了摸阿毛的脑袋，猛地把球往前抛去，阿毛颇为不开心地瞄了它一眼在身边草地上坐下了……
竟然完全忽视了她！秦沐使劲地搓了搓它的脸，“阿毛……乖，再来一次……”
这次阿毛干脆往她脚边一倒打了个滚，秦沐傻眼了。
宋棋双手抄在口袋里，半天摸出一粒肉干来，阿毛立刻站了起来，“看吧，就说你笨，我丢球的时候顺手丢了一粒肉干。”
“……”明明是他使诈。
回了家秦沐就被宋棋使唤着去给阿毛洗澡，秦沐这次学乖了在口袋装了些肉粒，哄着它到盆里坐好了才用温水淋了它。
宋棋拿了个苹果，一面啃一面靠在浴室门口看，“我劝你不要给他吃的了。”
沐浴露的泡泡起来，阿毛变得格外开心，撒欢地甩泡泡，秦沐喂了它肉干之后，它干脆挣脱了她，湿漉漉的大鼻子使劲往她口袋里拱，那一身泡沫全卷到她脸上去了，秦沐想哭的心都有了，偏偏宋棋又在那门口极为欠扁地憋着笑，她选择忍……
宋棋适时地提醒，“秦沐，阿毛身上的泡泡还没冲干净哦。”
“知道了！”银牙里挤出几个字来。这回她学了乖，把外套脱了放在了架子上。
冲澡的时候阿毛一点也不配合，东跑西窜，秦沐手里的喷头被它挤着躲着，好不容易哄着它洗完了澡，秦沐已经虚脱了，坐在那小凳子上喘气，“宋棋，你平常都是怎么哄它的？”
半天没得到他的回应，秦沐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盯着她的胸口看，那双眼睛说不出的沉黑，秦沐低头扫了下自己，一瞬窘住了。
她T恤上湿了一大片，里面淡粉色的Bra清晰地印了出来……
“咳咳咳，我去……换……衣服……”秦沐赶紧从浴室里往外走，整个脸上红的滴血。
宋棋一下牵住了她的手，“老婆，你累了，我来替你换。”
“不用……不用……”她警惕地护着胸部，他手心里烫的惊人，给他换还得了！
他忽的打横抱了她，“要的……要的……”说话间他已经贴着她耳边亲了过来。
之后，阿毛满身是水地看着它爸爸把妈妈的衣服脱了，之后房间的门关了。阿毛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委屈，最后呜咽了下趴在地板上不动了，爸爸爱妈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