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泥土的清香只安于命运的脚步却迷失了方向
洪重的钟声惊醒梦中沉睡的天使
伐木工人手中的金属锤发出笃笃的声音,绝妙至极
自嘲心中卑微的幸福
你泪中的孤寂依旧彷徨无助
我看见眼前弥漫的大雾,它夺走了我的视线
隔着北半球的曙光窥视遥远的梦想
渴望从此远离这个地方
却有一种潜在原始的力量让你转身眺望,甚至开始眷恋
雾一般的梦想潜伏在一粒粒金黄的生命里,随风飘零,卷入绿色的希冀
然而生活,生活就像矿泉水一样淡而无味
任何一个人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之间得到一个好消息或者一个坏消息。此刻妩毓接到了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
在全校报名竞选主持人的五十多名同学中妩毓很幸运的成为五名候选人之一。这是班主任在下了第二节课站在讲台上宣布的。
当时她特别兴奋却也清楚地看到班老头十分诧异的目光,他好像很怀疑自己眼前这个并不出众的小女生确实是曾经在两年前“阳光杯”主持人大赛中拿金奖的选手。他的想法不是多余的,就连妩毓自己捧着奖杯站在那儿拍照时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但这个梦却是真真实实的。当然那次也算是一个例外吧,谁能想到那个实实在在的金奖选手会在领奖前一天的晚上和大卡车亲密接触呢?说实话,当时妩毓听说这事之后竟然感到很不是滋味,好象突然间失去了一位棋友,于是她就被糊里糊涂地拟为金奖选手。
在所有兴奋和激动之后总会要归于平静的,那么在平静之后还会有许多的波澜壮阔和惊天动地吗?
晚上的时候妩毓喜欢看电视或者直接把破得要散架的小说塞在被窝里,她感觉后者的生活更加惬意。她会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回忆一通,就这样她才能睡着。她有时候还会幻想,幻想某一天自己嫁人了,每天把老公的胳膊给她当枕头使唤,可笑吗?这家伙居然能想得出来!
薛丁山被樊梨花给擒了上山,那是要逼亲的节奏啊!……
正看得走火入魔,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你是吴妩毓吗?”
“你是谁?”
“我找吴妩毓,你是吗?”
“你是谁?你找她什么事?”妩毓很谨慎地问。
“你是吗?我是展锋!”
“展锋?”
“就是上次我们在一起吃过饭的,还有淑敏,还记得吗?”
妩毓在所有记忆的细胞中终于找到了这个名词,说实话要不是他一再提醒她还真不记得曾经和一个叫展锋的人在一起吃过饭。
“哦!”
“想起来了吧?”
“嗯,有点记忆!”
妩毓仍在努力地回忆着这个叫展锋的同胞到底什么熊样儿的。
“找我什么事情?”妩毓问。
“淑敏在星巴克……”
“好的,你等我!”
于是妩毓甩掉手中的小说和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直奔目的地了。
那个叫展锋的男人看到妩毓走进8号房间时突然站了起来,然而他的表情在灯光的忽明忽暗中似乎显得很惊恐。
妩毓看见淑敏的一只手甩在那张褪色的大理石茶几上,另一只手则贴着那张微微泛着红韵的脸颊上。她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清晨里一簇即将开放的花骨朵。此刻,妩毓觉得淑敏的姿态用迷人来形容绝对最合适,她甚至觉得自己身后的展锋有过很多想法,或许在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被淑敏下意识地推开,或许……
在妩毓扶着淑敏离开这幢高大建筑物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淑敏居然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而且在那一瞬间她妩媚的表情也被完全瓦解掉了。她甚至呻吟着,她一定是感觉到胃里的酒精开始翻云覆雨了。
妩毓好不容易把淑敏折腾回家,看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准备在这儿呆一个晚上。
就在她转身准备给淑敏找块湿毛巾的时候却不小心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盒子摔在了地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刺耳。她慌忙捡起散落了一地的东西,此刻,一张医院妇产科的人流通知单跃入了她的眼帘,她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惊呆了!就在那一刻她突然联想到那天淑敏偷偷装在兜子里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通知单上面的时间与那天淑敏给她打电话说她难受那天的时间刚好吻合,难道……
妩毓不敢想象,她把所有的思路都屏蔽在那个漆黑的夜里。
在许多个校园的日子里,只会让人觉得胸闷心慌甚至有血压上升的趋势,不会有一丁点的愉悦,这是妩毓一向的看法。
妩毓回到家一头扎在了床上,把整个身体贴在床单上跟卸了担的挑夫一样感觉轻松了许多,胸口处突然升起了一股氤氲的水气潮湿的如同暴晒了一整天的大海。哦,忘记了。许久都没有晒被褥啦,于是她一骨碌爬起来疯疯癫癫地把床上所有东西全都扯到院子里,她疯子一样的动作惊走了锈迹斑斑铁丝绳子上几只相互嘻戏玩笑的鸟儿。
电话铃响了,是颜玉打来的。她要妩毓立刻出来,妩毓答应了。可是刚放下电话她就后悔了。再怎么自己也不应该让这个小女人指手划脚吧?居然敢命令她让她立刻出来。所以妩毓很愤怒地打车去了情愿商厦。
到了目的地。
“师傅,多少钱?”
“五块。”
“五块?有没有搞错啊?我在这个地方N年了坐了M次车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点路程开口向我要五块的。敲诈!”妩毓边说边推开车门准备跟他一块儿玩横。
反正这儿人多一溜烟就省五块,够买支新上市的唇膏啦,妩毓这么想着。
“要不三块吧?算我白拉。”
“给你。”妩毓边给钱边瞪了他一眼,心想:还算你老小子识趣,跟我玩这一套,你当你姑奶奶是吃素的,这种事本姑娘见多了。还白拉?你蒙谁啊?
妩毓下车后反手把车门摔上,估计她把所有的气都撒那上边了,总之叮咣一声跟击锤似的。
妩毓急匆匆地进了商厦,隔着落地橱窗远远地就看见颜玉晃悠悠的背影像只觅食的可爱小宠物。
妩毓的视线在瞬间突然变得模糊了,仿佛茫茫无际的大海中一艘远行的航船迷失了方向,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却在一瞬间又消失掉了,她狠劲儿地想着却被一个卷发的男人推了一下居然把她所有的思绪都打断了。颜玉奔到她身边高兴得捂着微微泛着红韵的脸颊笑着说:“小妞,冷得厉害吧?”。她指尖的温暖如春光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倾泻、穿透妩毓光滑细嫩的肌肤。
嗯,有点冷,妩毓只是微微地从嘴角挤出这么几个字,感觉好像特别勉强。更好象彼此被千年冰封的雪山罩住了显得很陌生的样子,总之就是难受得要命!然而这些都是妩毓一个人的想法。颜玉全然不知地拉着她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
我们的快乐与悲伤就是在轻狂与年少中背叛着青春一路走过的,它们或许成为我们的天堂抑或是地狱。
一个小时下来能够体现的无非是她们的钱袋扁了许多,然而在各自的手中莫名地有了几个华丽的服饰袋子,那袋子张扬地沐浴着人类给予的温暖,把近似完美的夸张都留给了那些爱美的女人。女人爱逛街喜欢花钱买各种各样好看衣服的毛病好象永远都改不掉,妩毓觉得这是上帝赐予她们最最最神秘的东西,就像她总是喜欢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然而她却一有时间就去想,那么执迷不悟。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她会挤眉弄眼儿,然后跟一句:大概只有你会猜到吧!哈哈哈!
折腾这么久感觉累了,应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妩毓这么想。
“走吧,刚发现一个地方不错,领你浪漫一把!”颜玉边说边把她摁进了车子里。
“又要到哪儿疯啊?”
“好地方。”
“到底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和我们这种贫下中农的有区别啊。”妩毓挠挠脑袋蹦出这么一句。
“又讽我?”
“哎!区别啊区别!”妩毓继续抓耳挠腮。
“行了行了,我算服你了,爱咋就咋!”
……
车子停在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门前。
“下车,我刚发现的新大陆。”颜玉说。
“哦。”
蓝色情调。名字叫的响啊。这也符合颜玉的口味,光这名字就足以让这个十足的败家子在这儿乖乖投资了。这里的装潢可以说是在这个相对比较远离城市的地方算得上奢侈了,整个空间都是由闪光牛眼灯打出来的,墙壁上拼凑的花样壁纸张扬而且夸张。说实话,妩毓对这种地方不是很感兴趣,倒是颜玉估计是这里的常客。
“小玉姐,来了?”
“小玉姐!”
……
看样子这家伙已经不是来这里一次两次了。妩毓在想。
咱就坐这儿吧!颜玉说。
随便!
妩毓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没有讲究,吃啥做啥常用的一个词随便。她有时在想全仗老祖宗聪明发明了随便两个字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性格要是没有这两个字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她总是对一切都很淡漠,总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过偶尔也会有很较真的时候,奇怪的性格啊!连她自己都在斥责自己。
“小玉姐,搞点什么?”
妩毓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走过来,整个空间看起来一闪一闪可是几乎没有一点亮度,妩媚中有几分深情。但是妩毓可以猜想到他是一个轮廓分明清晰的大男孩。他的声音谈不上磁性但也不是那种听得就讨厌的那种。渐渐的近了,他弯腰的那一瞬似乎让妩毓又想起了什么。妩毓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妩毓,要什么?”颜玉向她抛了个媚眼。
“美女,方向搞错了!”妩毓调侃道。
“不会又是随便吧?我真怕了你的随便了!”
“知我者,颜玉也!”
“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啊?”
“随便!嘻嘻嘻!”
“两杯咖啡吧!提提神!”颜玉说。
“好嘞!”那个大男孩像得了令似的。
估计再有耐心的人都会被我们这种极不痛快的人给整倒,总之妩毓是这么认为的。
“你呀!是该提提神了,最近又祸害谁呢?”
“什么叫祸害啊?那叫拯救!”颜玉的词儿一大堆呢。
“拯救?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啊?还拯救?”妩毓显然一副怀疑的态度。
“好好好,你了解好吧!继续了解啊?”
……
“来了!”还是那个大男孩给端过来的。
“要糖吗?”颜玉问。
“NO!”
“我告你很苦的。”
“无所谓!”
妩毓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苦涩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沁入心扉,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么说吧,之前的她并不喜欢这种涩涩的味道,直到有一天突然对这个味道在很大程度上有了依赖性,可是再后来又渐渐地将这个味道淡忘。是啊!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做怎样的事情,或许在周而复始地重复,亦或许在结束一个动作之后不再重复。我们只能把这些叫做必须,抑或是无奈!
“味道怎么样?纯吗?”颜玉说。
“嗯,可以!”
“什么叫可以啊?”
“嘻嘻嘻!”妩毓总是这样。
妩毓这样并不是在敷衍只是她总喜欢淡淡地笑在某些时候,她认为一笑就可以把什么事情都解决掉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折腾的太久了感觉累了,于是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