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沈骜已经懵了。
昨晚医生到底说这话没有,她其实并不晓得,但此时却见苏洵这么冠冕堂皇的讲了出来,觉得好像也没有不信他的道理。她虽然觉得自己现在每天的住院生活很享受,毕竟有苏洵每天陪着自己,比起胃出血的那次住院可幸福多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留下了也就意味着每天要吃那些淡的出水的食物,还有已经吃的有些腻的烤地瓜,又觉得李嬷嬷现在是那么的不善解人意,自己暗自跟她传过这么多的讯号,却没有一个明白的,每天依旧还是只带来几只烤地瓜,还像做贼一样的总是趁苏洵不在的时候,送进了。原本沈骜是真的吃不下的,但一想到这么大热天的,李嬷嬷也不容易,就算对不住了这烤地瓜,也不能对不住李嬷嬷这城的两边来回跑的良苦用心啊。想到这些零零碎碎的,突然觉得还要留在这个地方,让她一时有些不太能接受。
不过转眼间又想到,毕竟自己要是留在医院里了,那么苏洵也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走了吧。但是这样会不会不好呢?自己的肚子只是觉得有些涨,不停的打嗝,过不定过会儿就好了,别的也没什么大碍。但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住在医院里让苏洵陪着自己,这样是不是矫情的有点过头了啊?
沈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念头,踉踉跄跄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又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顺便打算一下接下来的这几天,自己该怎么跟李嬷嬷沟通一下,将自己的伙食改善一下。
一瘸一拐的背影看上起有点儿寂寥和忧郁,却没有察觉到苏洵淡漠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笑意。
这时的沈骜看起来有些天真,和苏洵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却不知道正儿八经的耍人,一直是苏洵一个特别的爱好和兴趣。像墨勋这种性子偏冷的,假如旁边的人微微有了冒犯自己的地方,他多半并不爱怎么计较。
而像李书阳和陈道这样花花公子类型的,其实是很乐意别人来冒犯他们的,这样他们才好加倍的冒犯回去。至于苏洵,他的性格可是是稍微有些特别吧,但沈骜不知道的事其实大大的存在,就比如苏洵从小到大,虽然是一个十分能隐忍的人,可是话说回来,这么20多年,倒是没几个人能冒犯了他还能全身而退的。
说来丢脸的是,沈骜被苏洵骗了整整三天三夜,原本还打算做持久战的沈骜,刚打算将新的伙食名单偷偷的交给李嬷嬷的时候,却被苏洵先抢一步拿到手,看了纸上的内容之后,干干的咳了两声,淡淡道:“怎么?你还打算打持久战了?连着伙食的单子都写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出院了?你现在的小肚子,我没说么,不能在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沈骜心里觉得十分委屈,但是没办法,苏洵讲的句句在理,自己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了,只好可怜兮兮的瞄了李嬷嬷一眼,随后肚子颓然的回到床上坐着,给自己盖好被子,然后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嬷嬷和苏洵,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夜里,一声过来给沈骜换病服,见沈骜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便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不开心,沈骜抬起头,一脸苦逼的看着那个护士,见那个姑娘的确也是一脸天使姐姐的模样,便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谁知那‘白衣天使’听完沈骜的一番苦诉之后,竟然笑的是,人仰马翻的。看着沈骜仍然是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抽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正常的说道:“你被他骗啦,你能亲一亲他肚子里就长毛病,我就能谁都不亲,马上病死在你面前。”
见沈骜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之所以会觉得肚子涨,打嗝,不舒服等等,那都是因为你这些天吃了太多的烤地瓜。地瓜这个东西,可以提供大量的热能,富含膳食纤维,吃多了可以防止便秘,是减肥必备的好东西,但是吃的太多了,就会出现你说的那样的状况,比如说打嗝呀,肚子胀痛什么的。”
沈骜觉得眼前的这个白衣天使姐姐都敢那她自己的性命来担保,说明她说的这个事情很真实。她晓得了这件事情的正想之后,虽然很是生气苏洵骗了自己,但是生气之余竟然还有点儿没出息的觉得,自己竟然没生病,哎,有点儿可惜,也有点儿沮丧。
这一天终于等来出院回家了,苏洵静静的帮沈骜将背上的白纱一层一层的揭去,一边时不时问道“还疼吗?”或是“觉得好些了吗?”沈骜随他摆弄着自己,现在这种田地了,虽说背上的伤势究竟怎样了沈骜看不见,但是苏洵的手这么在自己的身上揉啊,搓的都觉得没什么痛意,想必也一定是快好的差不多了。
一路上,沈骜都没有说话,李嬷嬷觉得气氛隐隐的有些不对劲,刚想开口,却被沈骜似笑非笑的声音打断,“这回要什么时候走?又什么时候回去啊?”
苏洵从后视镜里看见沈骜脸上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笑,手上忙着打着方向盘,另一只轻轻的搓过自己的眉间,眼角滑过一丝笑意,许久,才悠悠道:“你想我呆多久呢?”
闻言沈骜脸上的神色僵了一僵,默了一会儿,作出风轻云淡的口气道:“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说到底,这是你的自由,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再一个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给别人压力,束缚别人的人,你不喜欢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勉强你去做的。”
沈骜这一番话说的虽然滴水不漏,却让一旁的李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寻思的半天也没搞懂这番话的意思,只得木讷讷的看着沈骜发愣。
不过这个今天的苏洵,好像也有点问题了,看到后座的李嬷嬷一脸疑惑的模样,话语间竟然也带着些许不明白的意味,淡淡道:“所以骜儿,你说这话想表达的意思是?”
这时车子上了索桥,不由的一颠,沈骜透过后视镜,对上了苏洵那双含笑的眼角,匆匆然的打了掩饰,错开他盯着自己的神色,干干的咳了一声,冷冷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你不必理会我,自己管自己过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附和着沈骜冷冷的笑,苏洵这一番笑容倒显的真心实意多了,“哦,这么说来倒是大方了。呵呵,我苏洵真的是不晓得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讨得你这么一位贤惠大气的好妻子啊。”
沈骜透过后视镜,狠狠的翻了满脸讪笑的苏洵,回过头却对上满面绯红的李嬷嬷,看着她老人家那一双满含秋波的双眸,不知不觉两抹诡异的羞红,爬上了沈骜的两腮。
想要在装病赖在医院里不出去,让苏洵接着陪自己,这样的事,实在不是沈骜这样的为人所能做的出来的,想来想去,也就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在病床上,木愣木愣的随着苏洵摆弄着自己。
到家了,看到墨勋送给自己的那副巨型的国画,沈骜愣了愣,恍然之间才记起,墨勋已经离开自己很多时日了,算了算,原来一时间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了,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离开学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苏洵应该也快走了吧,可是谁知道,这一天风平浪静的直到夜里,苏洵洗好澡换好睡袍,安安分分的躺到沈骜的身旁,张口也没有提过关于什么时候要回去的打算。
晚风拂过,带着阵阵花香,迷离幽淡,整个世界像笼罩在一层微凉的水汽中,窗外的月儿被凉薄的雾笼住,看不清形状的虫子一声一声地鸣叫着,寂静的夜,渐渐的变的模糊。
沈骜心里琢磨着,既然他都没有开口,而且自己今天也已经问过一次了,要是现在再三番两次的问他,道显的有些不自然了,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寻思了许久,觉得也只好作罢,身旁苏洵一只手搂了过来,让自己往他的怀里揉了揉,头往沈骜的颈间一靠,极淡的开了口:“骜儿,晚安……我爱你。”
沈骜心猛的沉了沉,视线滑过他的脸上,透过雾层,月光柔柔的从他的背后洒下了,沈骜的手拂过苏洵的脸,只见他眉头坦开像个孩子一般的黏在自己的身旁,黑夜中,他在昏暗的月光下笑的那么灿烂,如妖孽一般,美的一时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他的怀抱很紧,却没有那种嘞得慌的感觉,仿佛自己是这世间的珍宝,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加倍呵护在怀里。
沈骜闭上眼,一觉到天明。
Perhaps we will be forgotten in a certain time, just don"t know when in the still of night, think of the spread of familiar smile, will not be sad, it"d be a penetration of the body of the miss, sharp like knife, after waking up from the dream, sad really, think, then there will not be so good things happened, at least, I think so.
【我们或许也会在某个时间遗忘,只是不知道夜深人静时,想起那抹熟悉的微笑,会不会有些悲伤,那会是种穿透了身体的想念,尖锐的像把刀,从难过的梦里醒来,真的,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发生了,至少,我会这么觉得。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