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骜擒住她一拳挥过来的胳膊时,其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只是嘴角还是挽着一抹笑,看起来十分淡定的模样,这是她习惯性的一个动作了,即便是要倒下,也要姿势漂亮,输也要输的有气场。
而那个丹凤眼姐姐,看到事到如今沈骜脸上还能有这样漫不经心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很不被重视,下一秒,这么多年,她的对手换了无数人,还从没有人会像沈骜这般模样。
她睨了沈骜一眼,这张脸上明明是已经满是苍白,诚然一副已经知道自己要输的模样,脸上的笑却还是这么淡定从容,仿佛有一种任谁都侵犯不了的高傲,看着却不会让人讨厌,反倒不由的让人觉得有种想要敬佩的感觉。
长着单反眼的女人,瞳孔的紧了紧,心里被她这一抹笑勾的心里某一个地方狠狠的一抽。‘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见过她这样倾城孤傲的笑颜,才对别的女人都视若无睹的?’想到此处,顿时妒火中烧,她抽出自己被沈骜擒住的胳膊,一个翻身,借着惯性,狠狠的将她摔在地上。
几乎是两天滴水未进,又被绑在树上,夜里泼冷水,白天毒日晒,再加上刚才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又加上这么一摔,沈骜软软的摊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肩上的摔伤,还有身上无数的擦伤,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头晕晕乎乎的,那个长着丹凤眼的姐姐,一脸扭曲的笑颜看着自己。
之后是被绑了回去,究竟那天夜里被泼了多少盆凉水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晓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没有干过。碍到墨勋找来时,她被折腾得已经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了。
好像是夜里,她们原先正在围着火堆旁谈笑风生,所有人对墨勋的突然来访十分惊讶,只有那个带头的女人反应过来,匆匆的赶到他身前,想是要解释什么,却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把劈开。
即便是去了半条命,到底还是一个生机蓬勃的少年人,迷糊里记得墨勋沉着脸,一掌劈开挡在他身前长着丹凤眼的女人。在星星火光中将全身湿漉漉的沈骜松了绑,外衣一裹捞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冷飕飕与站在他身后一脸苍白的那个丹凤眼道:“三天后,A城体育中心,这笔账我们好好清算。”
那个长着丹凤眼的女人此时再也露原先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了,凄然道:“我的确想同你较量一场,却不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也不是......”
沈骜还没将她那句话听完整,已经被墨勋抱着大步离开了。绕过她们一群人,碰见沈骜的师兄枫澜,他伸手要来接沈骜,墨勋却没给,就这么接着由他抱着,一同走了。
那时,沈骜第一次觉得,墨勋即便没长一张阔口,说话的声儿也洪亮沉稳。即便手臂不如石头柱子一般粗壮,也强健有力。其实,墨勋并不是个小白脸。
一回到墨勋的营地,沈骜就已经睡死过去了。醒来后她听枫澜说,墨勋已经去体育中心和那个叫古艳的女人决斗去了,沈骜心里沉了沉,原来这个丹凤眼的女人叫古艳啊,这个人果断要人肉搜索一下,再好好收拾收拾,敢将沈家的二小姐给伤成这副模样,真的是活腻了。
后来枫澜又说,因为墨勋和古艳的大战,这样的情景可谓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画室里的其他同学,都悄悄的跟着看热闹去了,那个有些结巴的眼镜男,竟然还在体育中心的大门口摆上桌子,买门票做起了生意来了。
枫澜憋着嘴表示甚是遗憾的问沈骜:“你平时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就偏偏还钦点了我来照顾你呢?”
沈骜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晓得为什么,看不成墨勋和古艳的决战,沈骜也感到很遗憾。
原先和枫澜一直关系不好,也多是因为她看不惯他总是维护墨勋那个小白脸,而现在,墨勋不是小白脸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沈骜和他唯一的这个师兄关系能不好吗?这两天医院里就剩下枫澜和沈骜两个人。
枫澜一向关不住话,两天时间朝夕相处下来,听他总是絮叨着,沈骜才晓得古艳掳自己这个事,其实做的很是严密的。
刚到营地的那一天,沈骜到夜里要熄灯的时候也没有会帐篷,同学们都很着急,后来墨勋让枫澜将人数报上来。枫澜将营地周围找了好几遍,愣是寻不好沈骜的踪影。
后来枫澜一路往校车来的方向找去,发现路边的小树林里,有两个大包袱,本来还松了一口气,以为沈骜肯定是白天的时候嫌天气热,在树下靠着睡着了。往近处走去才发现那里只有两个大包裹,连沈骜的影子也没瞟见。这才开始怀疑,是不是遇到古艳她们跟上了纠缠,脱不了身了。
虽然做出了这个推测,但没什么真凭实据,也不好说什么。只见这天色越渐越暗,还不见沈骜回来,大家都很忧虑,不得已,才去惊动了墨勋。
而那墨勋也够意思,本来都已经快要安歇的墨勋,听了这件事,只只披起一件外衣,便领着枫澜杀出去了。
无奈月黑风高,两人绕了大半座山,也没找到沈骜的踪影,枫澜更是将近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听到沈骜半声回应,无奈下墨勋决定第二天等天亮了再来寻她。
那一夜,墨勋在灯下坐了整整一夜,没有紧蹙没说一句话,枫澜心里也着急,但是实在累的不行了,瞌睡直打,只是看到墨勋一个人这样坐着,自己也不好意思独自回帐篷睡觉,端来一条小板凳,苦苦坐在墨勋的椅子旁也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太阳还没出山,墨勋便起身了,看到身后双眼通红的枫澜,淡淡的问了句:“你是、刚起床?还是、也没睡?”
两个人又绕着山转了一圈,火球般的太阳顶在头上,两个人皆是大汗淋漓,可看见墨勋那一脸冰冷,依旧是昨晚蹙着眉坐在案前的冰冷模样,他也就不敢说什么停下来歇一歇之类的话了。
傍晚太阳才刚下山没多久,就看到了几个女同学模样的身影匆匆朝山顶走去,两人随即跟了上去,听到那几个姑娘一路上都在讨论关于一个短头发的姑娘,枫澜说他跟在墨勋身后,见他拳头撰的紧紧的,一转眼,已经拽过前面走在最后的一个女生,问道:“你们领队的是不是古艳?”
古艳思慕墨勋很多年,但凡是她的学生的,没有一个不知道墨勋是谁,在加上墨勋这个家伙本来就出名,眼前的那个姑娘见墨勋一脸不大好看的脸色,又猛然间想到自己家的主子绑了他的徒弟,这可是要命的啊,自然是抵死不认。
墨勋亮出自己的家伙,也没顾什么礼仪,一路朝有亮光的地方闯了过去,才找到了沈骜。
枫澜啧啧感叹道:“要不是师傅有魄力,沈小骜你大约早就没命,要见阎王去了呢。”沈骜愣了一愣,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又多了一个名字。
一脸好奇的看向枫澜时,他却满脸是笑,毫不介意的继续悠悠讲道:“你一回来,就很没出息的晕过去了,不过也是,听那些在找你的时候遇到的女孩说,你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不虚脱也就怪了。不过你后来在睡梦中还抱着师傅的手嚷嚷难受,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师傅听的很不是滋味,只好一边拍你的背,一边安慰你‘不怕了,不怕了,有师傅护着你’,呵呵,你那副模样,真的跟一个小娃娃没区别。”
沈骜底下头,脸红了一红,他又疑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个古艳的,她平日里虽然戾气重了些,以往也并不见得会这样心狠手辣啊。”
沈骜心里忖了忖,将这件事前后思索了一下,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本想告诉他,因为古艳这回吃了莫名的飞醋,故而迁怒于自己。但又觉得背地里说别人是非的行为不太好,就讷讷的随便应付了两句。
后来枫澜说师傅问他‘是刚起床还是没睡’的那时的神情,看的他都想立刻饮血自杀,苦巴巴的陪他坐了一个通宵,他却满脑子都在想关于沈骜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那时他就在想,等找到沈骜了,一定要让她请自己去吃一次那个叫苏洵的家伙做的饭。
虽然枫澜的心里很是认可墨勋的厨艺,但总是听沈骜在耳边喋喋不休,说那个叫苏洵的家伙,怎么怎么的厉害,如何如何本地,各种各种不凡。虽然她这个小师妹平时说话不太中听,但这苏洵被她说的神乎其乎的,倒让枫澜起了莫大的好奇心了。这会子沈骜承了自己这么大的恩情,一定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那个叫苏洵的交出来。
Buddhism call human now, in this earth live, called a whirling world, means: "something, different world."
【佛教里面称呼,人类目前在地球所居住的这个世界,叫做婆娑世界,意思是指:“有所缺憾,有所不同的世界。”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