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的站了起来,有些摇摇坠坠的模样,这时沈骜才看见一直被他的侧影遮住的左手上绑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傻瓜啊,你这个傻瓜。”沈骜捂着嘴巴,在心里骂着他,胸口的衣襟被自己的揪的紧紧的。
朴贤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慢慢的坐了下来,一张病态的脸是那样的苍白,即便是在窗口斜进的阳光光晕下,也是毫无生气。原本就瓜子脸的下巴更尖了,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然已经瘦成这个样子,脸上的憔悴清晰可见,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通红,身上原本和体的小西装,再也穿不出从前那样好看的模样了。
他咧着嘴,绽出的笑还是很好看,泪光闪闪的模样,紧紧蹙着的眉头,眼看着就会垮下来了,却又被再次提起的笑给克制住了,仿佛再不笑,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沉默了许久,他长叹了一声,“其实我都知道。,你不爱我。”
有两只小燕子,停在窗口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句,随后飞走了,“我从来就没有抗拒过你在我面前散发的美丽,尽管你从来就没有对我上过心,那些微笑,那些自然而然的关心呵护,那些无时无刻控制不住的情意。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他依旧是笑着,手上把玩这一只在太阳光下会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早就认识了你,那么早就爱上你,为什么,你明明就一直在我身边,我却还让别人趁虚而入。他藏在你的心里,藏了这么深,深到我找不出他,更抓不起来。那么多年,我胆小却也自信,在害怕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同时,也期待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害怕你不喜欢,以后都躲着我,不愿意再跟我有任何交集。却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自信,以为你是爱我的,心疼我的,属于我的。但是我错了,这么一踌躇竟然等了十几年,等到你的心里住进了别人。”他终于还是落泪了,抱着自己的肩膀哽咽的声音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在手臂下,这才能看清,他手上握着的这只是一只钻戒,在太阳光下发出的耀眼光环,一瞬间划伤了沈骜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可是一想到当初和苏洵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切的,后路早已封死,自己拿什么去走?
“骜儿……在外面玩累了,就回来吧!我们的婚礼,不能少了新娘。”他握着戒子的手狠狠的紧了紧,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仰头又看了一眼教堂顶端的那副巨型油画,抹去眼角滑下的那抹晶莹,一个转身,打算往大门的方向走回去。
逆着光,看着他萧条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远去,沈骜还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其实知道他从前犹豫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答案,只是再深的感情,也的挡不住缘分的交错。一想到自己的生命中,这个名叫朴贤的男人正在淡淡的褪去,心里的确有一种撕裂的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就是要一个人先来了结的,现在是时候了,他下不了手的事,她来做到了,并且做的很成功。
这一天沈骜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出去踏春了,呆呆的坐在阁楼外纯木的走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一坐,坐到了夜里十一点,清冷的月悄然挂上枝头,月光透过礼堂上的天窗,悠扬的撒在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就好像一座石膏像。
然而,这一夜沈骜却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坐上整整一夜,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教堂的阁楼里抱着他心爱的沈骜睡觉的苏洵,此时却出现在正闹得沸沸扬扬的自家别墅外,车子停在院子时,一声黑衣的他从车上迈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屋内一派灯火阑珊的模样,好不热闹。
苏洵的卧房里,皇甫珊正靠在床边,一个男人手里摆弄着一直眉笔,在她的额上描龙画风的飞舞着。两人有说有笑,从没有被关紧的门缝中时不时传出几许悦耳的欢声笑语。男人好看的眉眼饱含笑意,看着皇甫珊时,仿佛都能溢出水来。
正当两人闹的正欢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三下敲门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已经被某人毫不客气的推开。苏洵抱着双手,面无表情的靠在门旁看着房中的那两个人。那男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仍旧保持着刚才那有些尴尬的动作,当然皇甫珊也不例外。那男人的手机莫名其妙的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铃声,他收回手,理了理自己带来的工具箱,低声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起身后,用唇语告诉皇甫珊:加油,好好干!
那个男人前脚刚走,苏洵后脚便将房门锁上,慢悠悠的踱步过来,坐到皇甫珊身旁的沙发上,随手翻开一只茶杯,瞟了一样床头柜上刚打开的红酒瓶和倒了小半杯红酒的酒杯,挑了挑眉,却什么话也没说。
可是越是这样沉默越是令人忐忑不安,皇甫珊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衣襟,斟酌着开了口道:“杰凯是我哥哥,我们从小就经常一起玩儿的。”
苏洵手中倒茶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有一个父亲叫皇甫钧,一个母亲林祥,嫁给我这么久,我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叫杰凯。”
心底猛的一惊,但却只是一瞬间,想想也是,他怎么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但看着他的神色,却不是要和自己讲闲话家常的模样,皇甫珊稳了稳心神:“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玩伴,就像哥哥一样的。”
他手中转着白色陶瓷茶杯:“哦?原来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她像是一瞬间紧张起来了一样,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们没什么的。”
他顿了顿,却是笑了一下,淡淡的:“冷月,红酒,两小无猜,灯下对饮。”之后又是随意的扫了她一眼,“今日又是一番盛妆……”
背后的冷汗已经将她穿在里面的线衫打湿,想着这免不了会演变成一场误会了,她着急的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不好看?那我马上去洗干净。”
说我已经起身冲向浴室,正当她取下毛巾,放出热水的时候,却听到苏洵在背后凉凉的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他透过镜子,看到她脸上今日的妆容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这一双眉,闭上眼睛一想,猛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镜子前的皇甫珊,看到苏洵脸上恍然的笑,想想也是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这妆是仿照着谁画的了,此刻他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心底一凉,她勉强的笑了笑,转身问他:“那我到底是洗还是不洗啊?”
他却没有看她,将视线移回到自己手中茶杯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他轻声的问他:“苏洵,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话刚说出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了。记忆里,再怎么觉得委屈她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知道他不爱自己,就算哭了他也不会心疼,本着哭了会很丢人的宗旨,她一直忍到现在,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拿毛巾揩了揩眼角,她转身又走向房门,抑住哭腔平静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却已经从耳后传来,像是压制这极大的怒气:“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出去?我都已经回来了,难道还需要出去跟踪我?”
既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又不准她出,皇甫珊觉得自己有点奔溃了,回身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了他,“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却没有发现今天的苏洵有些不一样,也是啊,他一向在她面前就没有什么情绪透露,她拿什么去了解他?
她只晓得她一向视在心头的苏洵,是无心,无情,却不知道他对她无情的原因是应该他对另个人的青眼有加,温存菤待。即便是如今见她这般失态,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惊慌,看她还想继续不安分的闹下去,他干脆一把揽过她的双手,将她紧紧的抵在门背后:“你冷静点。”
怎么冷静?她已经冷静太久了,有时候连那些仆人都觉得她太过了,太没有自尊,即便是苏洵不喜欢她,她毕竟也是堂堂皇甫家的独生女儿啊!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孩子,正好苏洵也曾说过她不够成熟,好吧,既然这样,就像个孩子一样闹闹脾气又怎么?忍到这个地步,她已经不能再平静了,哪怕一分钟。
IwishyouamomentIcareabout,like,atleastIcancomfortmyself,oncehad.Doyouknow?Ihateyouthiskindofarrogantuninhibitedpersonality,youdon"tknowwhyIhate,becausetheycannotresist,sowillbeveryhate.
【我渴望你对我有瞬间的在乎,那样,我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曾经拥有过。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孤傲不羁的性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因为无法抵抗,所以才会很讨厌。____皇甫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