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那个人,正是伊凡。伊凡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把这件事办的很好,很漂亮。
而这陈家的人夜夜都会来着花廊下赏月已经是不用人说的习惯,这天傍晚,当陈家的老爷子领着陈道的几个姑妈来到花廊时,朦朦胧胧的水雾后,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对男女相拥着躺在廊下的软榻上。
沈涵的演技好的就好比刚才表演学院毕业出来一般,七分疑惑夹着三分惊讶的越过水车,刚想走进花廊,却‘啊’地惊叫了一声,像是真正发自肺腑一样。随后她站在原处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一般,纹丝不动,后面的陈家老爷子,和陈道的那几个姑妈已经有些激动的快步走上前,冲进了花廊。
越过水车和那些飘在夕阳的余光下有些零碎的水雾,清晰的看到花廊下的软榻上惨不忍睹,两人身上只有一条丝巾一样的薄纱,薄纱下的伊凡长长的秀发散开了半张软榻,还微微的打着卷儿,长发下,她露出赤露的后背,光溜溜的直至尾巴骨,她两只雪白的胳膊分别挂在陈道的两肩,前身牢牢的贴着衣衫凌乱的陈道胸前,而陈道,他那原本整整齐齐的衬衫,此时只扣了一颗纽扣,轮廓分明的胸膛上是伊凡的脸,姿态暧昧的好像刚刚结束完一场男欢女爱,两个人都紧紧的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因为刚才太过劳累了,此刻正睡的香呢。
听到这里,沈骜只当陈道说的这些是她姐姐沈涵安排的一场戏,但是抬眼瞧见陈道一脸痛苦不堪的神色,又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讲的那些片段,不免忍不住觉得一切都太过真实了,这事明显有些假戏真做的形式了。
受到这样的刺激,陈老爷子站着都已经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了,眼看着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可能又觉得此时唯一能掌大局的是自己,握着拐杖的手,紧的指尖都开始泛青。“荒唐,太荒唐了!”他开了口,声音越已经是沙哑。
伊凡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在大家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她毫无悬念的一声尖叫,揽着那层薄纱一样的被子,紧紧的缩到了床角,眼里面尽是迷茫无助和惊恐。
而那陈道,在这声中气十足的尖叫声中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揉着太阳穴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最后的一丝夕阳红光也从天边敛去,他终于还是醒了过来,目光掠过床角衣不蔽体抱着薄被浑身发抖的伊凡,也掠过床前脸色铁青的陈老爷子和他的两个姑姑,再掠过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沈涵,他盘坐起来,脸色的神色像是哎思考什么似得,过了一小会儿,发出突兀的一声轻笑:“爷爷,姑姑,你们先带伊凡离开吧,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的话才刚说完,笑容已经冷冷的冻结在了嘴角,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住一言不发的沈涵,“你们让我和涵涵,单独说说话。”
就像以往一样,这个点到了,有仆人点起来花廊旁的红灯笼,照的花廊内一派暖红。伊凡胡乱的将自己的衣群穿好,便被陈道的两个姑姑给掺着,抽抽噎噎的离开了花廊。
而陈老爷子的脸色却一直很难看,其实,他做梦都希望伊凡能爬上自己孙子的大床,特别还是要当着沈涵的面,像今天这样的手段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只不过冰雕一样的沈涵一直都呆在陈道的卧室,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为他的这个计划增加的不少麻烦,让他十分苦恼。
但是如今终于梦想成真了,本来是件要载歌载舞欢庆一下的喜事,只是现在被这么多人撞见了,这是要多么厚的脸皮才能觉得不丢脸啊?可见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没有廉耻心,只是发挥的稳不稳定要看各人,就比如发挥的非常好的,伊凡同学。
红灯笼将这一方小小的花廊晕成了曼陀罗花的红色,陈道依旧保持着刚才曲膝的闲坐的摸样,看上去样子到潇洒,只是脸上的神情落寞的不像话,明明是他将刚才这里的所有人都赶走的,偏偏独留下她,此刻却托着腮望着花廊角上挂着的盈盈红灯笼,一副无话可说的摸样。
花廊外水车拍水声慢慢悠悠,有水珠子顺着廊顶的花藤潺潺流下,夜风拂过,吹散了廊外的那层水雾,飘到了花廊里的两个人身上。沈涵在被吹开的那层水雾里坐了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已经凉了的红茶。
沉默了许久的陈道突兀的开了口,目光甚至没有转到沈涵的脸上,像是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一样:“我以为,事到如今,你终于已经被我打动,不在算计我了。我对你的那些好,你终归是看到了的。”却不等她回答,若有所思的一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的摸样,转过头冷冷的望着她:“可是,对那些不在意的人,谁会担心他们究竟会怎么样呢?你从来不害怕伤害到我对吧,涵涵?”
水车吱呀的叫了一声,她握着杯子的动作顿住了,默了好一会儿,竟然从竹椅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软榻前面,微微的俯下身子看着他,语声清冷至极:“你这是在……恨我伤了你的心?”
她陶瓷一样细腻光滑的右手,从雪白的衣衫后慢慢伸出,抚上他三开的衣襟,自经贴住他****的胸膛,“没有人告诉过你吗?阿道?每个人的心,都是要靠他自己来保护的。你的爷爷这么厉害,你长这么大,他难道连这个都没教过你吗?”
他不置可否,微微偏过脑袋,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就保持着那样呼吸可闻的距离。
慢慢的,再慢慢的,他的唇角浮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说的对,涵涵。”目光扫过她的双眸,移到她贴在自己胸前的手,“你给我下了安眠药,让我睡着,刚才的事,也就是说,你和她都心知肚明,还有爷爷……呵呵,如今事情已经如你所愿,你说吧,这次是想我怎么做?”
她松开手,俯下身子来,“送我走,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他了然点了点头,“原来,你一直就在精心策划着。即便你现在呆在这里,但是爷爷那边不同意,我始终不能娶你进门。今天这样一闹,在他们的眼里,伊凡已经是我的女人,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给她一个名分也不像话。最后家里会逼着我和她尽快完婚,而你就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想不走也不行了。”
他好笑似的叹了一口气:“我一心想要在这个家里为你留下一方地位,想要护你周全,但是你,却处心积虑的想要毁掉这一切。也是啊,这是你不想要的,我就算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对啊,有什么用呢?”
她转眼看向花廊外,就像一座凝望着湖堤的雕像一般,“要么一开始就阻止我,要么就离我远远地,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准备准备将伊凡娶进你们陈家吧,即便你现在不喜欢她,以后我不在了,日久生情,只要你想的话,终究还是可以爱上她的,更何况她还这么爱你。”
他唇角边的那丝冷淡的笑意像潮水一般的退去,神情冷的骇人,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爱我?这么精心的算计我,就是爱我?呵呵,还有,若是日久生情有用的话,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是这般无动于衷?也罢,终归你是不会考虑我是否会难过,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她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坐在一旁,他丝毫不在意,“你从来没有明白过,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总会答应你。并不是你说服了我,只是我,是我想要让你心满意足。”
他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扭好纽扣的手却有些颤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杂志,“纵然你的心事石头做的,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可是爱这种东西,并不是说给就能给得出,说收就能收的回的。你想要什么,我还是会答应你,但是从此以后,涵涵,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想什么时候走,派人来跟我说一声,我会送你离开的。”
端坐在一旁的沈涵垂着一双眸子,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里有片片茶叶在起起浮浮。这看上去的确是一副镇定的摸样,只是水送到唇边的时候,却不稳的洒出了两滴,茶渍浸在雪白的衣襟上,像是开出的两朵小梅花,更像是模糊的泪痕,但她终究还是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走到这一步,不用再说了,这两个人终归是完了。
00:00. todaybecomes yesterday, tomorrow instead of today. The calendar, December 31st. Apage is updated to January 1st. The moment, another 365 days, with a winterspring and summer. Love on the update time of such. Maybe sometime, memory,together with memory of you, can by other memory.
【手机上,23:59,跳一秒便更新到00:00.今天变成昨天,明天替代今天。日历上,12月31日。翻一页就更新到1月1日。瞬间,又一个365天,有一个秋冬春夏。喜欢掐住这样的更新时刻。也许某个时刻,记忆,连同记忆中的你,能被其他的记忆更新。____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