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强调一下你的身份了。”陈道的脸上明显已经涌起了一股强压着的不满。
他怀里的伊凡已经是抽泣的说不出完整的声音:“你还算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阿道哥哥吗?你还是我的未婚夫吗?”
陈道搀着她还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把她扶起来,“这个问题问的好,除了我,你看看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纵容你!但是搞搞清楚,那婚约只是爷爷在我们小时候说着玩玩的,请你别总是拿出来说事。”
伊凡甩开他的手独自站起来,眼里还残留着泪水,却咬着唇狠狠道:“呵呵,你只是一句玩笑话,我却苦苦信了十几年,现在你有了喜欢的人了,到头来我像是一个笑话,你喜欢她是不是,你喜欢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所以就连这匹马被打死了,你也不心疼。呵呵,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她?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只是一个笑话!”说完她又蹲下去大哭起来。
陈道也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绢帕递过去,“别哭了,看看你还有什么样子?
语气虽然严厉,却是温柔的台词。
伊凡接过车道手中的绢帕却没有立刻往脸上楷,看着陈道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推开他仍然僵在半空中的手,独自跑开了。
而陈道却是悠悠的站直了身子,抬起来头,朝着刚才沈涵离开的方向望去,流云在草场上上投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形状的影子,微风吹过,蒲公英贴着草叶飞舞,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在迎风盛开,而那白色的身影却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曼陀罗花的花丛中。
此后陈道的记忆里,他和沈涵的关系好像就开始往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于此同时却也是在这个时候沈骜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姐姐做事,真的不能用常理推断。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她一般都不做什么事,但是只要她一旦做什么事了,基本上都会出事。
浮云遮月,落花缤纷,这一天失控的马车终于停在了这一个沉静的夜晚,那些不该来却注定来的东西全部悄然而至。
当陈道赶到沈涵开好的酒店房间时,她却一个人没有开灯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灯被打开,亮光突如其来,她抬手挡了挡,似乎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陈道噗嗤笑了出来,转身倒了一杯红酒,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面前,“你知道我一向爱你的素雅清淡,你也不用这么照顾我的偏好,连我的生日聚会你也打扮的如此素净。”
沈涵的脸色却是苍白的,撩了一把没有梳理的长发,偏着头怔怔的看着他递给自己的酒杯子,眼中好似闪过一瞬的恍惚渐渐变得清明,半晌,却答非所问的唤出了他的名字:“阿道。”
她微微仰起头,冰冷冷望进他含笑的眼睛,“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知窗户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送来一阵凉风,吹得窗边的窗帘飘到了半空中,陈道递出的高脚红酒杯顿在半空中,天空中徒然落下一声响雷,时光在轰隆的雷声里骤然定格,只有昏黄的灯仍然还是亮着的。
仍然握着酒杯的陈道侧身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随后起身打算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她紧逼的声音却牢牢的扼住了他向前的脚步:“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她等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分手吧,可以吗?让我走!”
昏黄的灯光下,陈道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下去,嘴角却仍然是攒着温柔的笑意:“涵涵,你累了。”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很疲倦似得闭上眼睛,淡淡道:“给我个痛快的吧。”
他却没有说话。
她起身离开身后的那张大床,铺在地上的羊毛地毯很柔软,显得她的步伐更轻了,“我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们的感情,其实也来的很假。”她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他,“你的家世也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时光被利刃从中间斩成两段,一段和缓流淌,一段却以着惊人的速度冻结。在这段冻结的时光中,陈道的脸上愈渐的变得苍白,几乎连那装出来的一抹笑都好像已经挂不住了。
这是沈涵第一次向他提分手,那些她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锋利的刀子,并且每一下都命中目标,带出森然的鲜血。但她看着他失血过多就好像已经变得灰白的神色,声音企业依旧平静:“我们在一起时,我答应的那么爽快,如今要分手了,烦请你也直接一点好吗?”
陈道怔怔的望着她,时时能笑意盈然的秋水似桃花的一双眼睛,现在却桃花已经不再,秋水也好像一瞬间干枯了。俊美的五官还是平日里风流的模样,只是白的厉害,愣了许久,却仍是笑了一下,看着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我记得,那时候你说,你要做我唯一的女人。”
她神色淡然,“那都已经过去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天我送你去比赛,你说你是跳给我一个人看的,是你跳的最开心的一次,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开心……”
她打断他的话:“那都已经过去了。”停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在恨我吗?可是我给过你机会,你却还是没有逃开。”
这样面对面的站到一起,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来,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一对佳人。他微微垂下眼帘,眉宇间有些轻轻的紧蹙,却没再说话。她正色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皱紧了眉头:“让我想想,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他猛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她目光对上他,淡淡的:“我说对了?”
他扯了扯嘴角:“你说呢?”
她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很冷很冷:“真恶心。”
这句话一定将陈道伤到了,悠悠的灯光下,他的眸色深沉似海,嘴唇却已经血色尽失,沉默了好一会儿,突兀的笑了一声,一把握住她的手,顺势往身后的大床上倒去。
又是好大的一声雷响,震得床头灯上挂着的珠帘轻轻晃着,散出来的灯光有些零碎。他的手撑在她散开的鬓发旁,俯身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双唇勾出一贯的弧度,紧紧的贴着她的嘴角:“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从前我总感觉这句话太俗气,想在以后你嫁给我的那一夜说给你听更好,今天,却突然觉得那些想法真是有些可笑了。涵涵,你觉得,你说的,我都会同意吗?”
或许沈涵是没有意料到陈道会突然推到她吧,以至于一时间竟然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半点反抗也没有。想来一时气急的沈涵,会突然跳起来推开压在身上的陈道,再和他打一顿也是很有可能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夜晚着实很是精彩啊。
但是等了好久,她竟然都没有动手,只是平静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他的唇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说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多少还是落到了陈道的心上,否则他也不会被伤成这幅模样的。再说了,说不定就会一路亲下去,排除万险的形式直接把洞房该做的事给办了。
窗帘又被高高的吹了起来,还是她出声打破了寂静,神色姿态却无不镇定从容,就像他此刻并没有和她是以这样一副姿势纠缠在一起,做出亲密无间的模样,就像是两个人泡了一壶茶,正在谈心一般,“我喜欢跳舞,很喜欢。但是此后也会放弃了,我觉得你,其实也可以做到这样。”
陈道没有说话,她似乎也不在乎他是否回答自己的话,“你就当我也是那种在夜店里随处可见的姑娘,睡一夜之后,起来便能像陌生人那样,各走各的路,这样岂不是很好?”
“别说了。”陈道从她的肩劲处抬起头来,单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轻轻的笑了一声:“要么就让人单纯的爱你,要么就让人单纯的恨你,涵涵,你这样,真的好没意思。”
她的衣领有些松垮,淡淡的看着他。不晓得她这样到底是算胸有成竹还是破釜沉舟,与其说这是个情绪不外露的女人,倒不如说这是个压根没有情绪的女人。好久好久,她轻轻的说:“你这样才没意思。”
他将她的手按在被子里,唇瓣靠近她的耳侧:“好了,你累了,好好睡吧,今夜的话,我就权当从没听过。”
昏黄的灯花将他离开的身影拉的欣长,她躺在被子上,手臂上有微微泛青的泪痕,昏黄的灯光下衬的她一身红衣有些艳丽的模样,偌大的房间里再无半点声响。她眨了眨眼睛,手收到胸前,揉了揉,面不改色。
I know thereality is helpless, I understand the frustrations of life, I appreciate thatyou have a choice...... Well, I don"t blame you, I don"t blame, so, Is itright? Can let you feel at ease and justified to leave?
【我知道现实无奈,我明白人生的无奈,我体谅你有无奈……好吧,我不怪你,我谁也不怪,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你心安理得的离开了?____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