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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古老的传说

回到殿外,天空已隐隐放着白光,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已经过去。殿外还是只有巡逻的卫队。我顾不得再躲避他们,使用微紫幻术召唤出疾风,在他们眼前回到了我自己的宫殿外。

殿外的门前站着父亲的卫队的统领,叫做无情。他是一名剑士,穿的不是幻术袍,而是黑色及地的剑术袍,腰间配一把黑身白刃的剑,我知道,他的那把剑削铁如泥,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叫做云野。

无情正在敲我的门。我急忙隐身进了屋内,看见我的分身,然后合二为一。黑色的夜行衣又变回了火红色威武的幻术长袍,火焰燃烧般的头发披散开来,但原本微蓝色的瞳仁已变成了深紫色。闭上眼睛,随即分身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无情已经来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睁开眼睛,意念汇聚,打开门来。

“我刚才正在修炼幻术,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皇子,王找你。”

“什么事?”

“属下不知。”

相遇的卫队纷纷驻足向我行礼,眼神中隐隐透出敬畏与羡慕,可是这羡慕在我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与悲凉。

无情带着我穿过赏花园,其间我闻到了那些娇艳的花散发出的芬芳,能使修幻术的人清心醒脑,凝神静气,它们想用那些香味的作用来证明它们存在的价值,就像我们一样,修幻术不仅是一种装饰,更是达到目的的一种工具,而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种途径而已。

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如果是,父亲会对我有怎样的处罚呢。思想一会儿,就来到了赏花园后的凝神阁,远远地望见凝神阁内父亲背手而立,火红色的目光跳向遥远的天空,神往而忧郁。

我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神,怕与那灼热的目光相遇,更害怕父亲发现我的眼睛变成了深紫色。

“见狐,我知道。”

我心中一阵难过,父亲真的知道了。

“我知道你从小受了很多委屈,那一日,你被冰族的人所伤,都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这时我隐约听到父亲的声音已经哽咽,看见父亲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心里突然很难过。

“见狐,今天要你来,就是为了弥补我对你的亏欠。”父亲的神情突然变得坚决,坚决得就像烈焰城千年不灭的烈火。

父亲把我叫到内屋,让我盘膝坐到床上,不允许我睁开眼睛,也不允许我说话。

我隐隐感到父亲在施展幻术,他把很巨大的灵力集中到一处。

难道……

想到父亲意图的同时,我也被巨大的力量所震晕,也在那一刻泪水湿了我的眼眶。

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事实也印证了我的猜想,父亲用灵力把我的幻术提高了一个层次,后来父亲告诉我,那天他用转移幻术把他一千年的灵力传给了我,而他原来红色的眼眸,变成了苍凉的紫色。现在我已经是整个烈焰城里最顶尖的幻术师,微红色顶级幻术师见狐。

当我在风中流泪的时候,看到阳光在天空中跳跃出无数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无数道忧伤的伤痕,如此凄美。

我不知道那天父亲是否发现了我的幻术境界,是否发现我已经不是那个青色幻术的不堪一击的见狐了。应该没有吧,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是害怕父亲知道后会悲伤难过。

裂枭的力量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成了真正霸气而顶尖的赤焰龙,心中我和裂枭应该是烈焰城里灵力最高的幻术师和御火兽了,但是我又得到什么了呢?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这一切换取幸福和爱。

烈火鸟在天空中盘旋悲鸣,仿佛也在为我悲伤,谁也不曾了解,天空无边无际,却也是无边无际的寂寞,它蔚蓝,却独自承受着自古以来的孤独。

那个充满幸福的世界,与我之间似乎永远存在一层透明的阻碍,那是世界有时似乎触手可及,有时却远在天边,飘渺而朦胧。

我决定去找一个人——灵泉,皇族的御用占星师,也是微紫色顶级占星师。他和另一位占星师神雀仅有的两位顶级占星师。

“三皇子。”灵泉双臂交叉跪下向我施礼。我看到灵泉黑色的占星长袍在风中舞蹈,不时发出飒飒的声响。

“灵泉,我最近很难过。”

“皇子你有心事?”

“嗯。”

“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经历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灵泉……”

“我们活着,就是要经历一些开心与不开心的事,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

灵泉火红色的长发在风中披散开来,如此轻盈,仿佛是一个精灵,不断发出叹息而轻拂。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三皇子,我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说的只是你现在所处的环境。”

“你一定知道。”

“不,皇子。但是如果你想强加一个想法在我身上,那也是我所不能阻止的。”

“灵泉,请求你,告诉我。”

“皇子,你让我告诉你什么。”

“你所知道的。”

“其实没有人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人,就是你自己。”

“那我该怎么办?”

“等待,静静地等待。”

“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皇子,我能做的,只有和你一起静静地等待。”

“灵泉,你知道。”

“什么?”

“你知道歆魄这个人吗?”

灵泉没有回答我,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异,然后转瞬不见。他也没有给我解释,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世间震荡,轻者而升变成了天,浊者而降变成了地。有神圣者降,灼热者降,冰冷者降,俗凡者降,世间也随之分成了四个领域,分为神界,火界,冰界与人界。

不知过了多久,神界发生了战争,但受苦的却是其他的三界,各种天灾纷纷而降,冰族燃起了大火,火族突降大雪,人界水生火热。后来冰火两族都有人去了神界山,发现山里有散落的神界幻术书籍,便带了回来自行修炼。但是由于冰火两族的巨大差异,形成了迥异的冰族幻术与火族幻术,这些人不会把幻术外传,只是让自己的后代修炼,一直到后来他们的子孙靠着强大的幻术统治了冰火两界变成了倾雪帝国与烈焰帝国。

再到后来,神界恢复了平静,他们新的统治者知道了这件事,杀死了很多冰火两族拥有幻术的人,只留下了很少的一点人,并警告以后不许踏入神界山半步。

那时的火族皇子被杀死了父母,发誓要报仇,修炼到很高幻术的时候去了神界山。进了山后发现根本就去不了神界,原来山里的道路纵横交错,整座山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这个迷宫里的每条路宽都不足两尺,而脚下就是悬崖万丈。

对面无数条道路。皇子没有放弃,他一条一条的试,足足在山里走了一百五十年,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露水,身上的衣服早已褴褛不堪,手脚上的伤口愈合了又被划开然后再愈合再被划开。

直到一百五十年后的一天,一个自称为晴魄的神界统治者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皇子笑了,他哈哈大笑,泪湿了眼眶还在笑,他说一定要报仇。

一百五十年后的他更加厉害,但在晴魄看来,皇子的力量微不足道。皇子对晴魄疯狂地进攻,但是他的每一招晴魄都能轻易地化解,他被自己幻术反弹而伤得鲜血淋漓还没有放弃。晴魄劝他离开,可是皇子还是继续攻击,一点也不顾自己满身的伤口一直在淌血。

最后晴魄说这该结束了,皇子在他面前笔直地倒了下去,坠落在了万丈悬崖之中。

晴魄为警示再想闯神界山的人,在山口处立了一块碑,上面只有四个字:葬身之地。

……

“灵泉,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杀死那个皇子的神界统治者叫什么吗?”

“晴魄。”

“没错,而每代神界统治者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魄’字。”

“灵泉,你是说?”

“皇子,我什么也没说,这一切只有你自己能看透。”

灵泉不知什么时候隐去,在徐徐的微风中只剩下他留下的那句话,不断回响在我的耳边,灵泉一定知道些什么。

脑海中又出现那个倾国倾城的歆魄,我看到她银白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散开,又慢慢落下,身后纷飞着飘落的花瓣,和那隐约的花香。仿佛又在听到她对我说着那些我所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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