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活到我这个年纪，亲手送过不少人上路，我想应该会习惯的。”
别墅后院，因为天气缘故，见不到一丝绿意。山上寒风凛冽，借着别墅的灯光和映照半片天空的火焰，视物并不困难。所以不光廖公让把刘凡的表情尽收眼底，刘凡也能看清楚廖公让的表情。
眼下的情况，齐象图武力明显碾压全场，大个子以一己之力闯入别墅，干掉数名保镖还重伤冯保保，廖公让是处在绝对的危险之中。但这位廖千岁却没有丝毫紧张神色，居然有心情回答刘凡意味深长的话语，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不过刘凡并未在这一点上多纠结，反倒有些猫戏耗子的得意，没让齐象图立刻结果廖公让，廖公让似乎也擦觉到这一点，没有试图逃跑，而是继续道：“吴长顺和孙家鹏的倒台，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躲在暗处的优势，其实我本来是想从挂在瑞海集团名下的公司入手，挖出你在津市的盟友然后再搜集证据，不凑巧发现吴长顺的情妇居然给大名鼎鼎的五爷戴绿帽子，于是就顺手揭露出来，逼迫她去炎京举报。至于孙家鹏，得说他有个好姐夫和一个好外甥，做事太不谨慎，连累了这位海关副关长，也连累了你的瑞海。”事到如今，刘凡自然不吝啬道出实情，相当有耐心的道。
“竖子不足于谋。”廖公让不带情绪的评论一句。
“人顺风顺水惯了，总会大意。”刘凡道。
短短一阵交谈，立在廖公让身前的冯保保，身躯已经开始轻轻摇晃，显然失血过多已经开始让其虚弱到站立不稳，但廖公让仍旧气定神闲的立在原地，语气幽幽的望着齐象道：“杀死廖红绫的，是你？”
“是我。”大个子咧嘴道。
“不光廖红绫是我们杀的，廖休也是我干掉的，还有你的私人会计葛绪，你在瑞慈福利院里的非法器官摘取手术室，包括你在塘沽市的武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全都被端掉了。相信从这些地方弄出的证据，足够让你吃一梭枪子儿。”刘凡在齐象图回答廖公让后，紧接着道，似乎想用一件件事情打垮廖公让的心理防线，让这个津市的枭雄从精神上垮掉。
“能查到我如此多的事，千门新一代相当不错。不过你真的确定，你说的所有事，能够牵扯到我的身上？”廖公让反问刘凡道。
“不确定，依我对你的了解，很大可能你已经为所有的事情找好了替死鬼，加上你在津市编织多年的关系网，京城几个家族的庇护，或许真的会跟上次一样，动不了你一根毫毛。”刘凡边说着，一边走到齐象图身边，大个子立刻一个蹬地前冲，出拳击向立在廖公让身前的冯保保。
冯保保到底不是寻常人，重伤下仍旧拼死反击，可惜是强弩之末，两招之下，就被大个子扭断了脖子，失去生机软软瘫倒在地上。
至此，只剩刘凡，齐象图和廖公让三人。
缓步来到廖公让面前，刘凡才发现廖公让身高和他相差无几，两人目光可以平视。刘凡即便对廖公让充满憎恶，但仍旧得承认这个男人如果只看外表，确实是个中年帅哥，加上半生阅历沉淀下来的气势，称一句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终于忍不住要杀我？”廖公让道。
“不，我不会杀你，如果我现在要了你的命，那么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岂不都是无用功，我会放你走。”刘凡笑道。
这次廖公让终于错愕，皱眉道：“杀我是做无用功，那么冒着风险闯进来，难道不是无用功？”
“怎么会是无用功，你没有家人，包养的那些情妇恐怕也没有一个被你放在心上，我不把替你做脏事的手下全部铲除掉，你怎么能尝到孤家寡人的滋味。还是说你忘记了，派人到湖省动我家人女友的事？”刘凡道，语气里血腥气十足。
“原来如此。”廖公让淡淡道。
“我突然优点替躺在这儿的家伙可惜，把命丢的连一丝感激都得不到。”刘凡叹口气，看着地上冯保保的尸体道。
“除掉我所有的人，弄垮瑞海集团，再让我锒铛入狱，不光让我失去一切，还要我身败名裂明正典刑，就是你的最终目的了，对吗？”廖公让不为所动，看着刘凡道。
“你总结的很精辟。”刘凡赞道。
“说来说去，都是杀人诛心的老一套。”廖公让哂笑一声：“我得说，刘凡，你确实是出色的年轻人，师傅看人的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厉害。被你躲在暗中算计，实在不是一间愉快的事，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既然你不准备亲手杀掉我，那么作为一个虚长你二十多岁的人，我想最后给你一个忠告。”
刘凡挑眉道：“什么忠告？”
“这个忠告就是，永远别以为自己是胜利者。”
廖公让冷冷一笑，抬起右手做了并指下压的动作。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清亮悠远的枪声响起，刘凡只感觉头皮一阵火热，接着温热的鲜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他左眼的视线。
狙击手！
刘凡和齐象图同时反应过来，但两人都没动弹，反而僵硬的站在原地，如同两个雕塑，场面顿时调转过来。
“人活的久了，总会想的多一些，其实我一直在期待，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谁，刘凡，你给了我一个相当大的惊喜。”
负手而立的廖公让，脸上不带一丝从失败者转为胜利者的喜悦，似乎眼下的情势，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远方传来几声隐约的犬吠声，映衬远方黑暗中越加杀机四伏。
“刘凡，我得承认依你的年纪，能做到眼下的地步，已经相当不错。看来我们的老师，识人的眼光依旧厉害，为了引你现身而付出的代价，很值得。”廖公让低头看这冯保保的尸体道。
“没想到你还隐藏着一个神枪手。”刘凡保持着怪异站立的姿势，口中说道。
廖公让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容，盯着大个子看了半响，这才扭头对刘凡道：“你真的应该问问这位年轻高手，他和红绫交手的经过。”
刘凡望向齐象图，大个子则看着廖公让。
“廖红绫的枪法是跟他学的？”
齐象图问道，言语中所指“他”，自然是不知道藏在何处的神枪手。
“不错，所以于情于理，你应该先死。”
廖公让对齐象图道，毫不犹豫的再次并指下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