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桥区，距离瑞海集团大厦不远的某棟高档住宅。
叼着香烟的杜彦章，看着窗外的火光长大了下巴，嘴里的燃着的烟头也一下掉落，在名贵的纯手工羊绒地毯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杜彦章所在的楼层是三十层，整层只有四套公寓，眼下这一套就是其中一间，大概有两百七十平的面积，屋子装修豪华从头上的天然水晶吊灯到厕所用的日本进口马桶，都是价格不菲高档货，足可见房子主人的财力。
房子好，隔音效果自然也非常不错，所以不光屋外传进来的声响微乎其微，想必之前女人的尖叫声，同样也很难影响到隔壁邻居的休息。
看着窗外发呆半响的杜彦章，此刻也终于回过神，低头看了眼地摊上有扩大迹象的焦痕，抬起腿用脚上不足两百块的双星运动鞋踩灭。
屋子一角，被五花大绑的男人，眼中充满惶恐，只是嘴上塞着的女人内裤，让他只能呜咽不能说话。至于另外一个女人，杜彦章嫌麻烦，一拳打晕捆在卧室里。
“葛绪，美籍华人，男，四十三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金融系，前高通驻中国分部高级会计师，07年从高通离职，在津市开设了私人的会计师工作室。全公司上下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工作室业务乏善可陈，但作为老板的你却每年都有至少上几百万的收入进账，这算不算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房间里光鲜微弱，杜彦章肯定看不清手上文本资料上的字，但却不妨碍他道出角落男人的底细。
“你看，我是个非常好奇的人，遇见这种事情通常喜欢探究一下，葛绪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赚到如此多的钱的？或者，把你为某些人洗钱走账的账目给我看一看？我想作为一个国际友人，你肯定不会不乐意吧？”
杜彦章笑眯眯的道，语气友善，不过手上的枪却一直指着葛绪的脑袋。
“呜唔唔。”角落的葛绪猛烈挣扎。
“哦，抱歉，我忘记你说不了话。”杜彦章拍了下脑袋，起身来到葛绪身前，把他口中塞着的内裤取出来。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回复说话能力的葛绪明智的没有叫喊，而是缓了口气，努力显得镇定些问道。
“瞧，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要再问我想干什么。”杜彦章道，看了眼墙壁上的电子时钟：“现在是十二点三十五分，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告诉我想知道的，超过限定时间一分钟，我就在你四肢上开一枪，最后一分钟，可就是这里。”
杜彦章道，用装着消音器的枪口点了点葛绪的脑门。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十二点四十分，葛绪没有开口，分针显示到四十一，杜彦章做了遗憾的表情，重新用内裤塞住葛绪的嘴，开枪射在他的右大腿上。
“呜呜呜呜呜！”
葛绪猛烈挣扎，人如同麻虾一样抽搐，额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等葛绪挣扎完，杜彦章才再次取下对方口中的内裤，缓缓道：“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继续考虑，下一枪我会射你的左腿，放心，我会避开关节骨骼，不会让你残废，不过如果失血太多，说不定也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我说，你要的东西，在，在我卧室保险柜的，电脑里，求，求你，放过我。”浑身大汗脸色苍白的葛绪，虚弱的开口道。
“早点说不就万事了吗，非要吃苦头。”杜彦章收起手枪，顺手把内裤扯成布条绑在葛绪的大腿上，然后道：“来，先帮你止血，不过你得尽快把保险柜打开把账目调出来给我，不然时间拖长了，一样会没命的。”
说完，杜彦章扶起葛绪，拖着一路滴落的血迹往卧室走去。
武青区，位于津市外围，属于环中心城区的一部分，和所有城市边缘区域一样，这里更多的是城乡结合部，一所名为瑞慈福利院的半私人慈善机构，就坐落于此。
时间是凌晨一点多，一辆汽车在夜色和寒风中开到福利院外，车门打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年长一些的，正是牧元庆，年轻一些的，则是张飞熊。
“就是这里？”牧元庆抬头看了眼福利院的大门，问张飞熊道。
“对，这就是廖公让秘密开办的福利院，很隐蔽，办福利院的资金通过好几次转手。如果只看公开的信息，两者完全没任何关联。”张飞熊看了眼头上的福利院名字，接着笑道：“当然，我不得不说廖公让起名字的品味，真的很差。”
牧元庆对张飞熊关于福利院名字的评论不置可否，开口问道：“这里真的像你们说的一样，有足以置廖公让于死地的东西？”
“我可不敢保证，我只查到廖公让从福利院调出来一批人，凑巧的是，我还发现这批人中有不少曾经出现在黑市器官交易中。”张飞熊道。
“黑市器官交易？”牧元庆皱眉，随即摇摇头：“不可能，福利院有完善的监控，廖公让不敢拿孩子开刀。”
“我也不信他敢拿孩子下手，廖公让人品是不太好，可还没到丧心病狂的程度，我想里面更大可能藏着做器官摘取的手术室，或者还些什么别小玩意，你知道的，现在的人越来越变态，尤其是有钱和有权的人。”张飞熊耸耸肩膀道。
“所以，刘凡就让我来这里，而不是你们自己来处理？”牧元庆道。
“我不是被他打发到这儿来了吗，这些东西，由你们来用比刘凡要更有效率，不一定要交给相关部门处理或许效果更大，不是吗？”张飞熊似乎听不出牧元庆话中的意思，耸耸肩道。
牧元庆沉吟片刻，道：“你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儿等？”
“我晕血。”张飞熊立刻道。
牧元庆看了张飞熊一眼，没再多言，往大门走去。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血色弥漫的夜晚啊。”
张飞熊站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感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