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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试身手(2)

林云志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于是就近走进了一家叫做“山神居”的酒楼。他拣了一个清静的座位坐了,唤来酒菜,一面吃,一面倾听着那些酒客畅谈华山赤龙塘出宝的事。

原来,华山脚下有处亩许大的深水池塘。相传千年之前的一天,躲在华山脚下的赤龙破土而出,因为地面在狂风暴雨之后下陷变成了深塘,所以被称为赤龙塘。

在塘畔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地穴,从来没人敢去探试。

数月之前,赤龙塘畔每到月圆之夜便会传出一种异声。有好事者登山查看,却发现一个龙首蛇身的怪物从地穴钻出,在塘畔盘身昂首,对着月亮吞吐一颗赤红色的圆珠。

这件奇闻怪谈一经传出江湖,便立刻有人认出这怪物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赤龙蛟”。“赤龙蛟”本系千年灵蟒,在出生之后见水近洞而穴居,一百年才能长成,五百年后其体内就可形成内丹,再过千年内丹便会呈赤红之色。每当月圆之夕,此怪物必定出洞迎月吞吐内丹,以此吸取月魄之精华,并会在喉间发出“呜呜!”的怪吼之声。

传说,这“赤龙蛟内丹”在服下之后即停于丹田之内,须得再寻“彩凤卵”服下才能消融渗入本身的经穴之中并获得百年功力。虽然“彩凤卵”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但“赤龙蛟内丹”本身有一桩好处,就是这内丹存于人体内的期间,除非躯体被分割,否则即使重伤也不会死亡。试想这种好处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吸引,又怎能让人不趋之若骛,所以才会连江湖中隐伏了多年的魔头都闻风而来。明晚恰好是月圆之夜,不知谁有福份能得此宝贝,看来这必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夺宝好戏。

林云志酒足饭饱,对于明晚的夺宝之事也已经一清二楚。此刻目的已达,他正想结帐出店之时,突然楼梯口上来一个枭形鸠面的老者。这老者的须发已呈灰白之色,眼中精光暴射,一件土布长袍及膝,腰间悬着一个葫芦。

众酒客乍见有人到来,登时鸦雀无声。“鬼葫芦胡柱儿!”低头饮酒的客人中忽然有人轻声叫了出来。林云志闻言心头一震,这“鬼葫芦胡柱儿”在“地府叛孽录”的名册之中位列第十,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现身,一时之间,师门不幸又涌上了心头。林云志止步思之再三,决定要趁华山夺宝之机一显身手,于是他又坐下叫来一壶酒,慢慢的浅斟低酌起来。

二更鼓起,胡柱儿醉态可掬的走出了“山神居”。林云志暗暗地尾随在后面,心中盘算着如何下手……

“天香客栈”是山神县城唯一富丽堂皇的旅店,一个枭形鹄面的老者和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分别住进了二楼的西厢隔壁。

那枭形鸠面的老者正是“鬼葫芦”胡柱儿,他巴巴赶来的目的正是要谋取“赤龙蛟内丹”。而住在他隔房的冷漠少年正是林云志,是跟踪胡柱儿到此店投宿的。

三更将毕,月冷星寒,旅店之中一片寂然……

“鬼葫芦”胡柱儿的房门忽然响起了一阵剥啄之声。“什么人?”胡柱儿声如夜枭嘶鸣。“昔日故友!”一个声音声音苍劲有力的回道。

“鬼葫芦”胡柱儿的房门突然开了,一条人影疾闪而入。胡柱儿就着灯光一看,首先映人眼帘的竟然是一根漆黑乌亮,透着阵阵寒芒的怪棒。

“打魂棒!”胡柱儿尖声惊叫之下,心中寒气顿冒;再一看来人,一个须发皆白的威俊老者正目光灼灼的瞪着他。胡柱儿如逢鬼魅,骇得魂散魄飞,因为这老者正是别都地府的招魂左使“白无常”林冲。

难道世间真有鬼魂不成?江湖中刚盛传不久的“白无常”林冲死讯难道有假?胡柱儿一时呆若木鸡。原来林云志在从师之前一直混身于乞丐群中,他曾经跟从一个异丐学得了一手上乘的易容之术,不料此番正好派上了用场。

就在“鬼葫芦”胡柱儿因骇极而失神的电光石人之间,那根乌芒闪闪的打魂棒已快逾闪电的一击而出。一声惨号过后,胡柱儿头骨迸裂,已经喷血如泉。见胡柱儿已死,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晃而没,便失去了踪影。

此时的惨嗥早已惊动了旅店中的所有旅客,他们都是来赴华山赤龙塘之会的江湖高手,闻声之下都纷纷出房来一探究竟。登时间,店中灯火通明,叫嚷声响成了一片。一代魔头“鬼葫芦”胡柱儿,头顶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倒卧在了血泊之中。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打魂棒”的杰作。

见状,店中的一个个江湖人物、武林高手们,全都面目失色,心头巨震。“打魂棒”在今年第三次现身,而且本店之中的死者又是一代魔头“鬼葫芦”胡柱儿。不一刻,死者隔房的屋门也开了,一个俊美少年木无表情的挤在人群中,欣赏着这一幅血淋淋的恐怖画面。

一个青衣少女也在店中现身,她口里默默的念着:“打魂棒,打魂棒……”此刻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打着一个结,那就是明晚夺宝的事如若被“打魂棒”插上一手的话,以他那鬼神莫测的身手而言,内丹恐怕会非他莫属。

青衣少女无意中看见那冷漠少年的面孔,不自禁的展颜一笑;冷漠少年突遇到青衣少女的目光,俊面一红之下匆匆返身进了自己的房门。

今晚这恐怖血腥的一幕,当然是林云志的杰作,他的大胆冒险成功了。本来他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因为凭功力的话,林云志决不是胡柱儿的对手,但他却以超人的机智,第一次为地府除去了一个孽徒。

林云志首先让对方看到“打魂棒”而在心理上占了先着,使对方产生了恐怖之感;然后他再以“白无常”林冲的面目出现,使对方忽然受惊而心神受制;最后他利用对方失神的电光石火之间突然下手,才使对方措手不及而毙命。

林云志明白天赐良机是稍纵即逝,如果他下手稍慢让对方心神回复的话,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因为硬拼力斗他还不是这魔头的对手。另外,他戴的面具如果被发现,后果也是难料。他任重而道远,只能用机智来弥补功力的不足。只是“别都地府”在十年后的今天,竟以这种罕见的手段来清理门户,也的确使整个江湖为之震惊……

次日傍晚,华山赤龙塘已聚集了为数三百余人的江湖高手……

其中大部分人自知功浅力薄,只是抱着一看稀罕的心情而来,无所谓得失。另一部分功力较高的,却是有备而来。三百余人的江湖高手荟萃在一起,这场面已经足够壮观,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盛会。

今晚的月圆之时,那赤龙塘地穴中的千年赤龙蛟将出穴吸取月魄的精华,“赤龙蛟内丹”是千年来难得一见的武林异宝。练武之人服下“赤龙蛟内丹”,再助以“彩凤卵”,便可凭添百年功力。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这绝对值得付出极大的代价争取。

赤龙塘恰在华山的主峰脚下,四周巨峰环绕。亩许大的一个深水池塘,水呈乌黑之色,令人顿生寒意。一群群的江湖人物在池塘的四周树荫之下歇足,时而望望天空,时而望望塘边那黝黑深沉的地穴。

由于“打魂棒”在山神县城出现,众人纷纷揣测“打魂棒”的主人极有可能来参与这场盛会,他们希望“打魂棒”能现身,好让他们一睹其庐山真面目。林云志仍然是一付冷漠的神情,他没有夺宝的心,只是抱着一种观望见识的态度夹杂在人群当中。

忽的,池塘左面的林内缓缓走出了两位老者和一个白衣妇人,一个娇美如仙的青衣少女紧傍着那白衣妇人,两个蓝衫少年则跟在青衣少女之后,再后面则是十个精壮汉子。

前行的两个老者年纪均在五十之间,长得貌相威武十分气派;其中一个身着蓝衫,另一个则是一领寿字的员外杉。那白衣妇人的容貌之美并不亚于于身侧的青衣少女,那曲线身段更胜少女十分,只是眉眼之间荡意盎然,不禁使人想人非非。

人群之中忽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林云志除了与青衣少女和两个蓝衫少年有一面之识外,其余的人一个也不认得,他只知道可能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

那蓝袍老者一行人出林之后便停了下来,几人反复朝四周打量之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青衣少女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了林云志,不由掩口一笑,瞬间对视之下,林云志的脸色中也透出了一丝红晕,他也不自禁的淡淡一笑。

两个蓝衫少年忽见青衣少女对着人群之中掩口而笑,不由疑云顿生。两人一眼望去,刚好看到昨日官道上所见的冷傲少年也正对着这边淡淡一笑,登时醋意横生满心都是酸酸的。

双方相隔仅有十丈之远,两个蓝衫少年互使一个眼色,便双双向林云志的立身之处奔来,直到一丈开外才身形顿住,满脸都是凶毒之色。其中一个尖脸削腮的少年朝林云志指道:“小子你出来,本少爷要教训教训你!”另一个鹰眼薄唇的少年也跟道:“小狗,凭你也想吃天鹅肉,太不自量了!”

林云志见状猛然醒悟,明白这两个小子是为那青衣少女吃起飞醋来了,于是面色一沉,悄然的飘身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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