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贝尔湖的范围,他们换回了自己的车。
慕双双与子桑瑾一同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闪过,却不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路,慕双双疑惑道,“我们要去哪里?”
子桑瑾淡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他便把眼睛闭上,休息去了。
如此神神秘秘的模样,看得慕双双忍不住皱眉。但是子桑瑾有些苍白的脸色,慕双双又不忍心把他叫醒,只得把疑问先压下。
安静的旅程总是过得很快,感觉也没过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已经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还没有下车,慕双双先抬头往外看去,那是一个疗养院一样的外观。
子桑瑾也已经从睡梦中醒过来了。下车,他牵住慕双双的手径直往里走。
直到里边的建筑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慕双双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轻轻皱了皱眉,慕双双问道,“你带我来精神病院做什么?要把我也送进来?”
子桑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要乱说话。”顿了顿,子桑瑾的脸上好似多了许沉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要带她去见一个人,慕双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这么些年看过的电视剧。
子桑瑾用余光扫了慕双双一眼,看到她的脸上变换了好几种颜色,也就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屈指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子桑瑾清冷道,“也别乱想。肯定不是你想得那个人。”
走过长长的扎脚石头路,丹尼尔送来的跟班小弟们早被子桑瑾吩咐守在外边,能往里走去见那个人的,只有慕双双和子桑瑾两个人。
门口站着一群黑衣人把持着,与之前在贝尔湖见凯里时不一样。守在凯里门外的,只是表面嚣张,但是站在这里的人,却是个个带满了杀气,要不是子桑瑾给他们拿出了一张证明,估计两人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走进去。
越过那道防线,里边就是静悄悄的走道了。子桑瑾紧扣慕双双的手,越往里走,他的唇抿得越紧。
慕双双轻轻摇了摇子桑瑾的手臂,“不是你带我来见人的吗,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子桑瑾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这样的精神病院,你也会有不好的回忆?”慕双双原本只以为子桑瑾会在黑屋的时间比较长,对于精神病疗养院,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经历才对。
可是,慕双双这次还是想错了。子桑瑾依旧摇头道,“不是回忆,是想到以后的事。”说完,子桑瑾便放手在慕双双的发顶抚了抚。顺着她的长发,他的手滑了下来。
“不过也是我想多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话虽这么说,可是子桑瑾扣住慕双双的手劲却在不停地收紧。
慕双双依旧满腹疑惑,只是看到子桑瑾脸上竟露出悲伤的表情,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两人互相牵着手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高级病房,他们才停下来。
子桑瑾先在门上敲了两下。
得到里边的允许,他才把门推开。
房间里面,坐着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带着眼镜,待在阳光下捧着书阅读,只给人一副儒雅的模样。
慕双双一时没认出老人的身份,便偏头疑惑地看了子桑瑾一眼。
子桑瑾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慕双双的疑问,而是朝老人叫了一声,“埃利斯总统,好久不见。”
埃利斯,是Y国的前总统。据说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辞了总统一职,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因为患有精神疾病的原因才退出政坛的。听说,在他执政期间,埃利斯从来都是铁血的象征。他能从一件小小的行贿案,再拖出幕后的牵连者。也不管所牵连有多大,也不管庇护的行贿受贿者的人背后是什么家族,埃利斯说要把人依法办,就得依法行事。
也正是因为他的铁血,Y国曾经有一段时间,要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了。
慕双双听到子桑瑾叫唤老人的名字,目光立即闪烁了一下。
埃利斯也听到了子桑瑾的声音,顿住翻页的手,埃利斯淡淡道,“我已经不是总统了,你没必要这么称呼我。”
子桑瑾拉着慕双双的手,缓缓往埃利斯的方向迈去。“只要新的总统还没上台,你永远是Y国的铁血总统。”
埃利斯把书合上,温雅的双眼从眼前移开,放到了子桑瑾和慕双双的身上。特别是他们两人相扣的手,埃利斯的眼神在那里停顿的时间更久。
“不,我不是。”埃利斯还是之前那副淡淡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他们那里拿到通行证进这里来的,但是不管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或者是有什么想要向我求助,我都不会答应你。所以,我劝你还是离开吧。”
埃利斯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子桑瑾和慕双双之间相扣着的手,“好好珍惜你的妻子,好好享受能牵手的时光。”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词,也很明显,埃利斯不想要跟子桑瑾谈,原本被他合起来的书,又一次被打开来了。
看着继续安安静静坐在阳光下阅读的老人,子桑瑾扣住慕双双的手在微微收紧。
抿住唇,子桑瑾说道,“其实我们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要请求您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件,很明显被你忽略的事情。”
果然,埃利斯在听到子桑瑾说的话,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的所有表情,都被子桑瑾收入眼中。但是他没有趁热打铁,而是突然转了一个口风。子桑瑾轻声道,“我先与我的妻子交待一些事情,或许,埃利斯总统您会对凯里感兴趣的。”
一听到凯里这个名字,埃利斯本来只是皱眉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好像在隐忍什么,想要爆发,却又忍住了没说。
子桑瑾牵着慕双双的手,转身往外走。他先带着慕双双走到一个宽阔的花园内。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又正好能给坐在窗边的埃利斯看见。
只要埃利斯一抬头,便能看到同样站在太阳底下的一对璧人。
慕双双仰头,满眼疑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又想要和我说什么?”她觉得,只要跟子桑瑾站在一起,她总是能满腹疑惑。
子桑瑾嘴角上带着一抹淡笑,他抚着慕双双的头发,清冷在阳光下,好似散去了一些。他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告诉你这个故事。”
慕双双被说得更加疑惑了。
子桑瑾想要跟慕双双说的,是有关于埃利斯的过往。
在当上总统之前,埃利斯有一个极深爱他的妻子,只是当时埃利斯沉醉在政权争夺中,也习惯于妻子的温柔关怀中,所以埃利斯一点也没意识到,比起妻子,他对她的爱更为深沉。
后来又成功竞选上了总统,埃利斯的时间变得更加忙碌了。他的思绪几乎都沉醉在如何建设更好的Y国之中,男女之情,完全给他忽略了。若是有需求了,埃利斯也是把目光放在其他更为年轻的女人身上。
意气风发的埃利斯,与大多数男人一样,有时候也是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作为一名政客,与政敌有意见不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正常到,就跟吃饭一样,那是他肯定会经历的,事实上,埃利斯也没把这些事情当一回事。
可是,却有一些手中握着实权,对埃利斯又非常不满的政敌,商量着想要搓灭埃利斯嚣张的气焰。于是,他们竟联合起Y国当时也是火焰最旺的黑道世家与军火商,商量之后,便把埃利斯的妻子给杀了。
一国之母被这么侮辱地结束了人生,埃利斯当时只觉得他是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排除众议,也要把那些政敌给压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埃利斯铁血的名声就这么传出来了。只是当时那些火焰也旺的黑道世家和军火商,暂时不是他有能耐可以一次解决的。就这样,Y国度过了一个风雨来临前宁静的第一年。
不知道内情的人,只当那些政敌是因为行贿犯错,才被法办的。
杀妻敌人也没解决完,这事对埃利斯的影响还不是很大,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再也活不回来,他也没法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到他妻子该有的感觉,埃利斯的神经,就一天一天变脆弱,最后又一件事发生,彻底将埃利斯的神经压崩。
那是一件完全钳制住他的事,埃利斯快要被逼疯了。
阳光下的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慕双双在听完子桑瑾说完这长长故事的开头时,她立即侧头朝埃利斯的身上看了去。
不知怎的,慕双双竟在他的身上看到孤单落寞的影子。而且,她觉得自己与埃利斯,应该是同一类人。
子桑瑾从在开口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慕双双的表情。看到她失神地朝埃利斯望去时,子桑瑾立即掐进她的手,试图用重重的手劲,将她的神智拉回来。
子桑瑾还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将慕双双的视线给隔绝了开来,“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