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的是你的心。
沈清婉的话，对于陈宁容而言，无疑是一语中的。
没错，他之所以痛下杀手，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反目成仇。而是，早有预谋……
或许他一开始遇见那个人就一个莫大的错误，不然也就不会引出日后的种种事端，更不会酿成如今的结果。
反目成仇？他和那个人之间，哪里算得上反目成仇，他们的仇怨，在上一辈就早已经被注定，而之后的相识相遇，也不过是必然会有的事情。
在他身上背负了第一条人命的那一秒，熟识法律的他心里就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后果将会是怎样的，以命偿命是迟早的事。而这一切，也不过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如果不是沈清婉的这句话无意中击破了他内心的防线，恐怕再过几天，他也不会说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反正对于他这种时日不多的人而言，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了一天。
不过，就算他一直闭口不言，只字不提，他最后的结果也还不是一个“死”字，关于南山命案的线索，他说了，那些人就会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不说，就依着这些刑警的能力，查个水落石出也是迟早的事。
他早一点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也好早一点结束这一切，给自己一个解脱。反正事已至此，就像是沈清婉跟他的对话里说过的一句话一样，现在的他，无论怎样都是在劫难逃。既然最后的结果左右不过是个死字，那他又何必固执己见，还不如把他们想要的都说出来，怎么说也算是减轻了自己的负罪感。
想到这里，原本面带冷然的陈宁容不由得无可奈何的勾出一抹苦笑，坐直了身子，直视着沈清婉，略带严肃的说：“算我输了，我心理战可玩不过你，反正事已至此我说不说都是一个结果，你想要命案的线索，可以。”顿了顿，陈宁容又接着补充道：“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面对陈宁容忽然之间的态度转变，沈清婉倒是有些一头雾水，不过陈宁容的愿意配合，怎么说也是一个好消息，至于他的要求，那当然是在一定范围之内，尽力满足。
“可以。只要不过分。”沈清婉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碳素笔，同时打开面前的记录本，准备记录陈宁容将要说出口的话。
“过分？都是要死之人了我还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第一个条件，就是希望你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讲完之后，你们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说。至于第二个条件，我要求你们尽量在我提供完线索之后派人保护我的家人一段时间，毕竟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能够轻易饶得了人的主。”
“当然，你说的条件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难，至于保护你家人的事，我过会会去请示上级替你申请。”沈清婉本以为陈宁容会提出什么百般刁难的问题，可是从眼下陈宁容的反应来看，看来他是真的打算一五一十的交代线索了，至于他想讲的故事，她估计十之八九会与陈宁容身上的命案有所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