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伞兵还是精神抖擞的,他还笑着说:“今天咱们开飞机的这位同志估计是一大早把火药当芝麻糊吃了,不过大家以后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方芳问了一句:“那开飞机的是谁啊?”
伞兵呵呵地说:“保密!”
方芳看了看我,突然就叫了起来:“啊,难道是……”
说到这里,她又不说话了。
伞兵开始给我们排顺序,叫到序号的就开始跳,机舱门一开,风呼呼地吹进来,一万四千米的高空,单是走到机舱门边看到附近的云朵就已经腿软了,何况还要跳下去。
陈语是第一个,她以前就接受过这样的训练了,所以稍作准备就跳下去了,一下子就没有影了。
然后是方芳,方芳作准备时还回头对跟我们作了一个飞吻:“姐要做一只遨游在空中的小鸟了,你们这些小菜鸟接着跟上啊。”
方芳也一下子消失了。
接下来伞兵叫我,说到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检查了降落包,默念伞兵给我们讲解过的内容,然后走到机舱门边。
这是这辈子看到的最高的时刻了,基本上除了云在很低很低的地方漂,我什么也看不太清楚。
本来是打算先作几个深呼吸再跳的,然而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那伞兵从背后一推,我瞬间掉了下去。
我的天!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然后我便以超过2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自由落体,我像一支鸟一样张开双臂,看着我下面的世界,地面好像离我很遥远很遥远,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害怕,甚至都没有考虑降落伞什么时候打开的问题。
我还在飞速下坠、下坠。风呼呼吹在我脸上,把我的脸都吹得很痛,都吹变形了,我想我的脸一定跟照哈哈镜似的吧。接着我的耳朵开始发出巨响,有气压一直往耳朵里冲,真担心到了地面上就聋了。
突然,我感到我在急速的上升,原来是降落伞如期打开了,而我的下方也有两朵降落伞,是陈语和方芳的的,虽然是白色的,但是在艳阳下非常美丽!
耳边呼呼的风声不见了,世界非常的安静,抬头有云,低头就能看到下面的山坡、田园。我试着操纵了一下降落伞,一个大回环几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把我惊魂未定的心又折磨了一下!我又试了一下左边,又一个大回环,看着地面越来越接近,我的心情越来越美好。
这世界很美好,生活也很美好!
……
全部人都降到地面上了,一群人欢快地分享经验,说着此刻的心情,后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四面八方的风都跟着螺旋桨刮了起来,直升机缓缓降落。
透过直升机驾驶室的挡风玻璃,我隐约看到开飞机的是一个女的,戴着头盔和一幅墨镜,看不大清楚容貌,显得很酷的样子。
接着机舱门打开,那女的从飞机上跳下来了,把头盔抱在一侧朝我们走来,她穿的是作战服,一边走一边摘下墨镜。
英姿飒爽,长相甚美,如同正午12点的阳光,亮得炫目。
陈语过去跟他敬了个礼,便她却视若无睹,而是直接朝我们走来。
方芳小声地凑近我:“果然是雨燕!”
“雨燕?”
方芳解释:“雨燕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鸟,也是她的代号,她是部队里飞机开得最好的!”
我说:“飞机开得好也不能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吧?看她对陈队的态度。”
“你有所不知,部队里的人不太看得起军医,因为军医就是一个后勤部门,这也是咱们队里没有男人的原因,男人都上战场去了。”
“……”
正说着,雨燕已经走到我们面前了。
我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冲我来的!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志愿医生?”她扬了扬眉,那姿势非常好看,大有巾帼风范,这样的人一般都很骄傲,看不起人很正常。
看来我和陆野的事,已经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能怪他太优秀。
我点点头:“这里所有人都是志愿医生。”
“但我可听说了,你是被重点培养的对象,一来就受到了孤狼的特别关注,连白团都提起你了,所以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你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现在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我们这里随便一个文艺兵都长得比你好看,还能歌善舞,你就一花瓶。”
说话真直!
我笑了笑:“所以我只能当医生,没办法唱歌跳舞。”
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下,随后嘴角扬了扬:“我刚那样说你,你居然不生气?挺有气度的嘛,怪不得陆野被你迷上了。收回我刚刚的话,你长得漂亮极了!”
“谢谢!”我仍然淡淡一笑。
她不但外表、气质像中午12点的太阳,就连讲话和眼神也像,十分的直接热辣。
她又问:“你现在已经是孤狼的女朋友了?”
我说:“他在追求我!”
“你还没答应?”
“还没有正式答应。”
雨燕的眼睛开始咪起来了,她也不多说什么了,手一挥再一转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上飞机,原路返回!”
她的背影也同样十分潇洒,帅气。
……
回去的时候飞机开得非常平稳,没有半点颠簸。
飞机上,方芳紧挨着我坐着,她说:“马医生,你刚刚发挥得真好,我还以为你在雨燕面前会一下子逊色了呢,没想到却是势均力敌,我就欣赏你这样一副淡定的态度。”
我想了想:“可我觉得那个雨燕好像……有一点针对我,为什么?她跟陆野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可大了,”方芳接着说:“他们俩当年可是部队里郎才女貌的一对,两人一有时间就在一起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要在一起的,可后来孤狼决定参加狼牙特种部兵的选拔,两人因此就分开了,我估计他们的感情就变了,后来雨燕同志几次去找孤狼,都被孤狼拒绝了,雨燕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就再也没有找过孤狼了。所以啊,你说那句‘他在追我’,我估计雨燕听了之后,内心绝对是崩溃的。”
我说:“这难道又是一个初恋的故事?”
“应该是少男少女的懵懂情怀,没正式谈过恋爱,那时他们才十八、九岁,”方芳又说:“还有一点我要跟你说一下,雨燕是将门虎女,她的父亲官儿可大了,如果她要跟你抢,那你肯定抢不赢,除非她不跟你抢。”
“……”我的心又是咯噔一下。
将门虎女?
……
跳伞训练又进行了几天,但接下来开飞机的都不是雨燕了,我再也没有再见到她了。
跳伞这一环节没有人再被淘汰,但方芳说了,前面越是不淘汰,接下来的淘汰方式就更惨烈。
接下来除了跳伞,还训练了匍匐穿越,野地救援等。
半个月后,陈语通知我们要进行实地演习了。
我们都好奇什么是实地演习,陈语耐心地跟我们解释:“这是队里的一种实战演习,通常分为红蓝双方,指定其中一方去完成某项任务,另一方出来阻止,最终成功的一方获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作战中进行后勤医务支援,随时待候调配,还有,这个过程非常危险,你们有可能会牺牲。”
听到“牺牲”二字,我们都慌了。
“当然不是真的牺牲,他们用的都不是真的子弹,而是一种虚拟的枪,中了枪后你们身上的信号弹会冒烟,就算牺牲了。而你们的考核方式就是,能在这一场演习中活下来,或者活得最久的留下来。”
听起来比在户外玩野战刺激多了,我们都对这场演习充满了期待,于是就更加卖力地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