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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密室里的女人

“母后还记得?”慕容石棱显然很是惊喜。

“那是自然,这样的事情哀家怎么会忘记,皇儿你今日怎么了?怎么对这些成年往事感兴趣了?”

太后狐疑的看了慕容石棱一眼,慕容石棱神色如常,只敷衍道:“没什么,今日在御花园里赏花,看到那些树木凋零,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而已,如今听母后这么一说,倒显得朕有些无趣了。”

“无趣倒也算不上,皇儿近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纵然哀家不替你分忧,当个听众也是好的。”

“多谢母后挂心,不过是前阵子围场的事情让儿臣有些头疼。”

太后眸光一闪,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只一张脸上挂上愁色,“还没有进展么?这都多少天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叫人心里不痛快,好在几个孩子都没事,真是菩萨保佑了。”

慕容石棱打量着太后,见她神色如常,竟然没有半分不妥,不由得有些疑惑,难不成,是魑魅的消息有误?

但是暗部做事应该不会这么草率,何况,事关重大,想来那魑魅也不敢胡来,不过方才试探之下,太后分明不像是假的,太后确实是在自己十岁那年送了自己一个小荷包当生辰贺礼,而且这件事情就连一直照顾他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知道,若说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太后,他还真是不能相信。

想到这里,慕容石棱皱了皱眉头,“儿臣方才来的时候,见母后殿中的寒梅被拔去不少儿臣记得母后不是最爱寒梅,怎么反而种了许多红枫呢!”

太后笑道:“皇儿有所不知,这次哀家出宫,见到一处景致十分美丽,就是在红枫之中种了寒梅,秋日的时候枫叶如火,冬日的时候梅花如雪,如此映衬,当真是美不胜收,于是哀家就想着,若是殿中也能有这般景致,倒也不错。”

“原来如此,儿臣还以为母后突然间改了喜好呢!对了,母后,这次内务府送来这茶水倒是不错,配上母后最喜欢的杏仁酥,倒是让人吃的惬意呢!”

太后奇怪的看了慕容石棱一眼,“皇儿你今日怎么回事?莫不是身体不适么?怎么连哀家不能吃杏仁酥都忘记了?哀家吃了杏仁酥就会全身过敏,呼吸不畅,当年,若不是那连贵妃在哀家吃的糕点中加了碎杏仁,哀家也不会小产,好在后来有了你,否则这深宫寂寞,哀家恐怕早就自寻短见了。”

太后一边说着,似乎想到之前的伤心事,竟然落下泪来,旁边的慕容石棱心中暗叹,看来,太后确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就是魑魅的消息有误了?

慕容石棱眼底冷光一闪,涌出一个怀疑来,莫不是,暗部有奸细?

不过当下见到太后垂泪,慕容石棱连忙道歉,“母后,儿臣失礼了,竟然勾起了母后的伤心事。”

太后已经控制了情绪,长叹一声,“都已经是成年往事了,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也没有日后我们的母子情分,这一切,都是命!”

慕容石棱又安慰了几句,随后才告别了太后,看来,这件事情他还需要再重新让人调查才是。

等到慕容石棱离开,晴鸾才上前一步,“主子……”

太后略一抬手,示意她暂且不要开口,只站起身来,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晴鸾也紧随其后,不远不近。

两人一同进入佛堂之后,晴鸾才紧闭了殿门,满脸的严肃。

太后也一改往日的温和慈祥,一双眼睛锐利无比,许久,她神色严肃的开口,“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了!”

“是奴婢的失职!”晴鸾单膝下跪,很是诚恳。

太后略一抬手,示意她起来说话,“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们上次的行动出了差错,何况,慕容石棱的暗部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在主子早有安排,否则真就落下了慕容石棱的圈套了。”

太后颔首,一张脸上面无表情,“晴鸾,走,去看看那个女人。”

晴鸾恭敬的应下,走到佛堂前面供奉的佛像前,将那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佛像稍稍往右移动了一下,在那摆放香烛贡品的长桌下面,竟然突然开了一个小门,竟然是一个暗道。

太后脚步缓慢的进入门中,晴鸾紧跟其后,等到两人的身影都没入那暗道之中,那小门自动关上了,清净的佛堂中只有香烛在努力的跳动燃烧,一时间安静的诡秘。

太后与那晴鸾一同进入暗道,暗道两边的墙壁上都悬挂着小小的壁灯,此时正发出幽幽的光来,看上去倒像是鬼火。

那暗道很深,沿着略显狭窄的阶梯一直往下,几乎有一两米,之后才是平坦的隧道,在隧道的底部,竟然修葺着几个密室。

太后和晴鸾走进其中一间,里面只简陋的放着一张床,一个桌子以及一条长凳,床上躺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略显得有些凌乱的披散在头上,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她的脚踝上扣着长长的铁链,另一端竟然深深钉在墙壁里,显然是为了防止她逃跑用的,虽说只是躺着,却带着一种长年累月积累的尊贵。

听到声响,床上那人坐了起来,朝着太后他们进来的位置扭头,她竟然有一张和太后一模一样的脸。

而在见到太后之后,那人的神情激动起来,“秦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把哀家放了!”

太后,哦,应该称她为假太后秦婉,上前一步走到那人的面前,目光冷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姐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歹我们姐妹在宫中侍奉先帝多年,虽说一直有些不对盘,却是脾气秉性最为相似,也是最合得来的,难道我今日有空过来看看你,我们姐妹叙叙旧如何?”

“秦婉,你这么做迟早要遭报应的,若是我皇儿知道这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还真是害怕呢!”假太后冷笑,“不过,若是这世上真有报应的话,恐怕也是你要先走一步吧?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你的手段是有多么的毒辣,为了除掉我,将我宫中的下人们杀的一个不剩,就连刚刚进宫不过三天的晴枫都不曾放过,她不过才十三,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孩子!比起你来,我现在做的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听假太后提起晴枫的名字,一旁的晴鸾有些黯然,当年若不是她写信回去说在宫中过的有多好,父亲也不会将自己最小的妹妹一并送入宫中,后来,也不会无辜的死在宫中的勾心斗角之中。

“秦婉,先皇已经死了很久了,现在当政的是棱儿,何况,当年的命令是要全部杀光,哀家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哀家最后还是将你儿子留下来了不是吗?”

“留下又如何,你逼迫我们母子这么多年无法相认,甚至逼迫先皇改了旨意,将本属于我儿子的东西给了慕容石棱,为的其实是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吧?其实这些我都不怪你,本来这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就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万万不该,因此而杀了那么多人!我秦家上下两百余口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面对秦婉的指责,太后哑口无言,当年的事情确实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只因为她不想像其他妃嫔一样,在先帝离世之后,就只能成为弃妃,她十八岁进宫就是,一路走到皇后的位置,与富贵权利相伴了一生,她不想自己有个悲惨的结局。

所以,她在知道自己无法再有身孕之后,将早年丧母的大皇子慕容石棱认养了过来,悉心教导,步步策划,希望他能有一日登上皇位,自己则可以高枕无忧的成为皇太后。

不过一切似乎都太过顺利了,所以上天将秦婉送到了先皇的面前,虽然先皇并不是很宠爱秦婉,甚至任由太后害死了秦婉,不过秦婉却依然留下了子嗣,七皇子慕容燕回!

并且让太后十分在意的是,慕容燕回生来聪慧,学识,谋略,气度均在慕容石棱之上,深得先皇的喜爱,相比之下,行事温吞的慕容石棱反而受到了冷落,暗中督促慕容石棱的同时也让人紧紧盯着慕容燕回,找寻他的错处。

但是让太后失望的是,慕容燕回虽然性格乖张,做事却十分的有分寸,派出去的密探竟然一丁点的把柄都没有抓住,为此,太后十分的生气。

后来,慕容燕回更是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军事才能,皇帝甚至送他出去学艺,后来更是以小小年纪跟随先帝出征,立下战功,深得皇帝喜欢,百姓爱戴。

太后越发慌张,彼时皇帝身体不好,准备立储君,朝中不少人偏向慕容燕回,加上当时秦婉的娘家鼎力支持慕容燕回,就连皇帝都有了动摇之心,准备将皇位传给慕容燕回,太后不甘心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只得下了狠心,请了杀手血洗秦家满门,后来,慕容燕回得知此事,发誓要为秦家报仇,却苦于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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