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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事非黑白

“这倒好,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临沅,咱们与临沅的缘份可真不小。”文叔归望着前方的屋宇道:“也不知萧郎君与陆夫人怎样了。”吴仲希道:“他们本是客居至此,自然是回了原来的地方,怎还会逗留在此?”踏月凑了过来,“谁是萧郎君,谁是陆夫人?”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踏月道:“哼,既然你们都不理我,那我可回去了?”文叔归闻言连忙挨过来抓着踏月的手臂,“走走走,我和你到前面说去。”文叔归回头看了一眼吴仲希,意思是,若是这家伙突然消失,可不得吓着人家?吴仲希看了一眼身旁跟着的两个壮汉,颔了颔首。

没一会儿,一路折腾的踏月安静了下来,想来也是为青阳三人的故事有所感触。很快,一行五人来到一所大宅前,此宅虽不及陆夫人暂居之处广奢,但在临沅县内能有如此大宅者,自然也是非富则贵。两个壮汉领着三人进了一间暖厅,又赶忙让人奉上热汤热食,总算缓解了一路的风霜之苦。文叔归一叹,“这一路紧赶慢赶地,都没能赶上十五的热闹,真是可惜。”踏月问道:“十五能有什么热闹看?”吴仲希答道:“祭蚕神,迎紫姑,还有佩戴宜男蝉求子!”至于后世的观灯与吃元宵等习俗,应是在魏晋南北朝之后了。“噗!”文叔归嘴里的热汤差点喷了出来,踏月显然对另一个问题更有兴趣,“这蚕神我自然知道,可这紫姑又是谁?怎么迎?难道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紫姑不成?”

文叔归拭了拭嘴道:“踏月,按说,你都成了精了,怎么会不知道世间尚有紫姑神一说?传闻紫姑生前是人家的妾室,为大妇所欺,经常被迫至厕间及猪栏里干活,后于十五日激愤而死。”踏月颔首,“这么说来,紫姑便是司厕之神了,那要如何迎请呢?”文叔归道:“自然是对紫姑说,‘汝夫与大婆……”

“让三位法师久等了!”文叔归话未说完,便见门外走进四人,为首一人六十上下,身后跟着三个年岁小一辈的男子,众人相互见过礼,分座坐下。“之前有闻吴法师与文法师的大名,谁知前去迎请之时,两位法师业已离开,劳两位法师一路奔波,老朽实在报歉。”向翁满脸歉意道:“只是家中之事,只能求几位法师平息了。”文叔归道:“之前略闻得几言,但尚不清晰,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向翁明言!”

向翁一叹,看向了身旁坐着的男子,“都是我这不孝子惹出来的祸事!”向翁话语一顿,接着道:“老朽曾有一至友,全姓,后来相隔两地,也就断了联系。直到十数年前,那至友的幼女并一老仆来投靠于我,说是一家都死于瘟疫,我见她孤伶,便养在了膝下,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全氏不但容貌出众,且极聪慧,亦甚自负,誓要嫁入高门,我也有心为其牵线。谁知……”向翁瞪了身旁男子一眼,“我这逆子一早倾心全氏,既有了这非分之想,又不与我明言,暗地里做下了糊涂事,倒让我这把老骨头没脸!”

吴仲希看向那男子,三十余岁,形貌虽算不上丑陋,但的确不怎么出众,相比向翁与其他两人,亦是差之甚远。“自此之后,便家无宁日。”向翁道:“到底是我亏欠了全氏,也就任着她那胡为的性子,次子次妇,幼子幼媳也都百般忍让,我这做下糊涂事的长子更是自不必说,虽处处讨好,仍是得不到全氏的青眼。时日一久,全氏越发变本加厉。”向翁一叹,似是说不出口。向大道:“全氏千般嫌弃我,可又已成事实,为了叫我向家难堪,她……她竟与家中一仆役私通,事发后更是理直气壮,闹得全家皆知,爹实在气不过,便大病了一场,三弟也是气不过才扬言要报官。”

向翁摇头,“三儿只不过是想吓吓她,让她知些收敛,谁知全氏竟一时想不开,自缢而亡,为了保全全氏的颜面,我也只得下令,让人处死了那仆役。”向翁神情悲怆,“都是我不好,竟连至友最后的一点血脉也未能看顾好,我愧对他呀!”向大道:“全氏生前闹得我向家鸡犬不宁,死后仍不肯放过,竟与那奸夫双双回来据了我二弟妇与三弟妇的身整日胡闹,今日砸东西,明日踢下人,我们更是不敢接近,否则便有性命之忧……三位法师,还请一定为我向家除此祸患!若事情圆满,我等定有重酬!”

文叔归与吴仲希相视一眼,文叔归道:“重酬倒不必,这便使人带我们过去看看吧。”向大又道:“仆还有一言,我那冤家性情奸猾,惯会胡言,若届时有颠倒事非之言,还望三位法师切勿轻易相信!”文叔归颔首,“还请几位放心,我等自不会被恶人所蒙蔽。”

文叔归、吴仲希与踏月三人来到后院,就闻院内嬉笑声、怒骂声、讨饶声还有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向翁等人远远地送到附近,便不敢再上前了,三人往院内而去,就见地上跪了两个丫头忙不迭地叩头求饶,檐下立着两个盛妆妇人,一人披了红色的斗篷,一人身着白色裘衣。两人一见文叔归三人进来,白衣妇人便朝两个丫头道:“还不滚开!”两个丫头忙不迭地跑开了。红衣妇人冷笑一声,朗声道:“向老儿,这回又请了什么大师过来?都是无用!”

文叔归大喝上前,“妖孽,还不快出来!再敢逗留,便叫尔等魂飞魄散!”两妇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伏后仰。白衣妇人捂着肚子道:“姐姐,这人的说辞怎么和那臭老道的一模一样?”不待两人笑完,吴仲希飞身向前,手中燃了两张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向了两人的胸口,两人不及反应,顿时惊呼连连,然后两个妇人便闭眼向后倒去。“交给你了!”吴仲希朝文叔归说了一声,便追向了屋内,踏月也跟了上去。

文叔归连忙扶住两妇人缓缓倒地,然后叫人道:“还不快来照看你们主子?”见有人过来,文叔归不再理会,也往屋内而去。见吴仲希追了过来,两只无路可逃的鬼返身向吴仲希扑来,吴仲希腾地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向两鬼劈去。“小心!”女鬼将男鬼向旁边一推,自己却抱着剧痛的手臂倒在了地上,男鬼连忙以身护在女鬼的身前,“没公理!没公理啊!我二人明明是受冤而死,为何还要被人追杀至此!”

踏月来到吴仲希身旁,冷哼,“公理?你二人生时私通,死后据人之身作恶,还敢说没公理?”文叔归也来到了吴仲希身旁,男鬼回头看向三人,“定是那老匹夫对你们说我与全姐姐有染,全姐姐自缢而亡是吗?你们且去后山的坟堆看看,全姐姐到底是不是自缢而亡!”文叔归道:“我们自然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言,事实如何,你且道来!”

男鬼道:“先不说别的,就说他向家今日的富有,便都是托了全姐姐的福,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无耻,颠倒事非?”踏月道:“此话从何说起?”女鬼冷笑道:“想当日,我全家遭厄,父亲临终时曾对我说,向老儿乃其至友,必定会为我周全。我便携着家资千里迢迢地赶来投奔他。一开始,他的确待我如己出,我也就将所携家资全数托付给他。我尚未及笄之时,他那丑儿便对我多有不逊之处,我多次向向老儿言及,他却只作不知,未曾对他那丑儿斥责半句,以致那丑儿变本加厉。”

男鬼接着道:“全姐姐幼时原本订下了一门亲事,男方家境也不错,虽然全姐姐没了家人,但只要向老儿肯认下全姐姐这个义女,备一份厚妆,何愁男家会看不起,谁知向老儿不但不肯成全全姐姐,还纵容其子欺负了全姐姐。”女鬼厉声道:“我何曾想过要拿回全部的家资,他根本是小人一个,生怕我会带走所有的家资……哈哈哈……想不到我谨小慎微十数年,却还是逃不开厄运!”

“几位法师不要听他二人颠倒事非黑白!”向翁的长子跑了进来,躲在文叔归身后道:“他们不过是想法师可怜他们,得而逃生罢了!”女鬼一见向大进来,便立时红了眼睛,再听长子之言,更是目眦欲裂,“我全桃今日若有半字虚言,甘受五雷轰顶!向大,我要你陪葬!”说着,两鬼朝向大奔了过来,吴仲希挡在两鬼面前,各贴一符在两人额上,随即拍了拍手中的小木筒,两鬼便消失在了原地。吴仲希将小木筒收进袖中,转身朝惊魂未定的向大道:“两鬼已除,我等告辞!”向大一喜,连忙道:“还请几位法师留下用过晚膳,另有厚酬相赠。”吴仲希已经向外走去,“不必了!”

出了向宅,踏月看向吴仲希的袖子,“仲希,你方才使的什么障眼法,那两只鬼还活着吧?”文叔归道:“仲希,你怀疑向家父子在说谎?”吴仲希点头,“若两鬼所言为实,那向家便是谋财害命。咱们只要问过邻人,以前的向家是如何便知真相了。”文叔归打了个冷颤,“如果向家父子在说谎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人心怎么可以阴狠至此。”踏月道:“我早就看那向大不顺眼了,贼眉鼠眼的,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吴仲希道:“现在断定还为时过早。”

文叔归道:“那两只鬼呢?”吴仲希袖出袖中的小木筒,“暂寄此中。”文叔归好奇道:“这又是什么法宝?”吴仲希将小木筒收回袖中,“不是什么法宝,只不过筒身内外皆有至阳之物写下的看不见的符咒,可暂锁魂魄于此内,但也不能太久,否则对魂魄有损,咱们还是要快些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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