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参被他说的欲言又止，想想好像真的没理了。
故事也算有了个大概解析，乐凡心如释怀一般扭了两下手腕，“好了，完了。”
小人参听完了，‘嗯’了一声，“也许真的是我道行太低，好多事情都忘了啊。”她猛然一怔，又道：“那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讲完了。”
乐凡心还是迟疑了，但是看着眼前的丫头，还是说不出口，毕竟那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对于那些事情讲个大概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小人参见他又哑巴了，眉头一紧也不管他怎么想自己，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学着老谋的语气，怒道：“难道忘记我是你师傅了吗？”
故事中身为师傅的她真的很不称职，只管自己享受天伦之乐，任何方面，就如与熙影说的一样连自己的徒弟都不如，想来也只是惭愧啊。松开手下丝毫不带反抗的孩子，再看他眼中与当年音染相似的青涩，她不觉扬起嘴角，又换了语气。
“算了，不问了，大致分析一下我的事情，我也算是明白了，如今，我也好了，自然也不会再同那几年一样给徒弟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自己应该痊愈了吧！或者说，其实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逃避，所以才总会选择失忆。然而这几百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逃避的事情，她还是想知道的。
乐凡心莫言，与她又拉开了些距离，想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还是决定讲出来。
“师傅。”
他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前一刻的马虎，小人参不以为然的扭过脸，笑道：“没事的，不说也可以，我知道都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凡心变成现在这副目无尊长，傲慢的模样也是因为她吧。几百年来，潜移默化间，她好像也看的明白，这孩子并非此时所看见的这样无理，其实他和她一样都是伪装出来的，对吗？小人参淡漠的偏过脸，嘴角淡淡扬起一个弧度，“有些事情解释出来，讲出来是好事，但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才是好的，凡心从今后师傅不会再压迫你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师傅也不会再像那年你犯错之前，那样对你，”
“或然就像你讲的那样，当年我们的关系不像师徒，更多的是主仆，但我知道你不是仆，你是我的徒弟....师傅只希望你永远做我的徒弟。”
音染，那个一直幻想成仙与她同归的男人在哪里？她必须找到，至于眼下这个和音染相似的孩子是乐凡心，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爱的男人。小人参尴尬的别开脸，尽量不再去看他。
师傅还是以前的样子，就算失忆，就算忘记，对他也都是一个样子。于是他也不再去看她，也不再妄想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再妄想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默默的闭上眼眸，他笑，“那师傅好好休息，凡心走了。”
小人参头也不抬‘嗯’了一声，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抬起头。
但就算抬头了，可他也已经走了。
房屋里的灯光很快就灭了，静然闻着门内渐渐传出的打鼾声，乐凡心泣然无声，脑海里还总是回荡起昨夜和那年的她。
......
“小人参，难道你真的和狄蒲的徒弟好上了吗？难道身为师傅就不知道维护一下自己的徒弟的面子吗？”
“我。”
“你什么？我只懂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徒弟，我只是你的仆人，对不对，就像与熙影说得那样，你爱他，所以才抛弃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不见我，我说的对不对。”
所有的事情都是凭空而来，乐凡心悲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就和郁熙影跟我讲的一样，你就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仙家，对我你也只是当做仆人，我也只是你手下的利用品，我的价值对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因为我就是你的瑕疵品。”
天上的仙家都会收徒弟，但这些年下来，当年和他一同上天的小仙都有了自己的辉煌，可自己呢，却仍在原地受她差遣。乐凡心越想越觉得不服气，眼下的怒气卓然而生，不管三七的就朝着小人参脸上打了一巴掌。
小人参僵持的扬起眼角，丝毫不受那巴掌的影响，眼神坚定的瞪着眼前这个言之有理的徒弟，惨兮兮的笑了一下，直点头，“你说的对，但也不对，几天前我又忘记了，本来想着下来找你，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又忘记了。”
她扶手抹去鼻下顺而流出的血渍，还在笑，“那天郁熙影说我的徒弟在凡界有了喜欢的姑娘，那时我很焦虑，尤其是再看见界下你被那姑娘扇巴掌的时候，我恨不得变成你，恨不得那个挨打的是我，因为身为师傅的我可从来没有那样对待过我的凡心.....我的凡心是师傅手心里的宝，从我把你带到身边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在离开我。”
“小时候，很孤独，没人陪，但是那天天帝说要给我个徒弟，可是见到那徒弟的时候，真的好失望，既然是条半大不大的狗狗。”她忽然笑了一声，也不管自己已经变得红肿的脸颊，“如果狄蒲没有带着你出现，我可能真的会接受那只狗了吧。”
既是那一瞬间的时间，她记起了一切，从始至终从开始到现在，她都记起来了，但那些回忆却是那样的悲楚，那样惹人抽泣。但她依在忍耐，“几百年来我是被天界大仙小仙欺负过来的，之所以让你看书，之所以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待着，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不被人欺负.....可是到头来，被欺负的人既然是我，这些天我一直试图记起一切，可就是记不起来，脑海里，眼里全是那已经离开的郁熙影，我也没有办法，若不是那个女人出现，我可能真的就完了吧。”
乐凡心悲帘的看着眼前这个和郁熙影口述完全不同的女人，想着这几年来自己所看的书，再是狄蒲那句，“凡心啊，做我的徒弟吧，你看看你那师傅可是仙界老末，现在好了，又动了感情，连法术都没了，呵呵。”
狄蒲的声音仍在他耳边徘徊，可是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继是没了踪影，逐步走到这个可怜的女人身前，他心疼了。
“那个女人是我娘，几百年来，我一直都在找的娘亲，小人参，你既然是我师傅，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他笑得尴尬，眼中也被涟漪充斥，小人参慢慢的仰起头，注视着他眼中的涟漪，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副手按住他的脑门，重重的敲了一下。
“叫什么？叫师傅，记住了吗？”她笑，“若是记不住，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他对她的称呼再也不是师傅，而是小人参。
日子照过着，小人参也没了以前的懒散，在天界，亭中她也像极了他的师傅，每每都会监督他练习仙术，可至于她自己则是一窍不通，每次天庭比试也总是排名最后。有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她也总会说，“我要是故意的，就搞笑了，快快的，再不联系怎么成为真正的仙家。”
但她也总是会无端的失忆，每每也都会像个孩子一般，仰着红扑扑的大脸，“徒弟，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也成了他习以为常的回答，“师傅。”也成了他唤醒她意识的咒语。
乐凡心闷自想着那不为人知的过去，如平时一样再望天边那颗她替他种下的星语，“小人参不要在逃避了不好吗？”
失忆，忘记其实也只是她的借口，他想的对吗？
.............
天界不比凡界天亮的早，是这样的吧？懵然闻着门外忽然传进的声音，她无奈的坐起身点手注亮那边灯盏，迷迷糊糊的摸了两下眼睛，起身走到门前，侧耳闻着门外好似音染的声音，随即她不慌不忙的拉开门，直到看清那人的模样才松了口气，心里埋怨自己脑子有病，这可是八百年后，怎么可能在天界遇见音染。
乐凡心就着亮光，呆呆的仰起头，随手打散手旁的酒壶，“小人参，我喜欢你，你信不。”
“不信。”
小人参无奈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徒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还是上了前，一手拖住他魁实的人后背，一手拉住他的胳膊，牙关一紧，把他拉了起来，“我是你师傅，以后少说这种话。”
乐凡心安心的靠着她的肩膀，脚下一软硬是将她同自己带到了地上，抱着怀里的女人，他又是安心的呼了口气，借着酒气。
“其实吧，我知道你心里有郁熙影，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说散就会散的，而且，你昨天可是说了，郁熙影可是你的前世情人，可是，姻缘仙可说，我是你的前世情人，嗯...所以吧，不管你的脑子有多不好使，忘记了，顽疾了，你都不可能会忘记我。”
可是，这次真的忘记了，若不是有人提醒，她可能真的会将他全全忘记。小人参吃力的撑起身子，但身上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深深地又瘫了下去。
乐凡心则是淡淡一笑，顺手拉住她的手放在匈前，“就这样待着，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