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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修罗炼狱

赵红伊因岳赋的《蝶恋花》破境,境界稳固,得到丁善忍的认同后,便一路从上玄城赶来天定京,可谓马不停蹄。

她是半夜到了远江码头北岸,还靠着特权,让龙卫的人找船把她载到南岸,然后便拿着地址,找到及第屋这儿来。

荆长生虽然傻头傻脑,但是他自小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长大,后来又时常露宿街头,所以他睡觉的时候非常警醒,赵红伊刚一到门外,他就发现了。

只不过警醒是一回事,警惕又是另外一回事,荆长生发现了赵红伊,问她要干什么,赵红伊说出了来意,荆长生说岳赋出去了没回来,又回头去睡了……他完全没思考过赵红伊是岳赋的什么人,居然把门关上了还不让人家女儿家进门。

于是乎,赵红伊就一直站在门外等岳赋回来,接着便是后来这一幕。

韩酸自从跟了简直修行,就比较嗜睡,岳赋还问过简直原因。简直说那是药力发作的缘故,韩酸在睡觉的时候,就是她排毒的过程。

所谓的毒,就是她过去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形成的命力,把这些命力排除到体外,她的命力才能变得精纯。

韩酸最近变得爱睡懒觉,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是该醒了,听见门外有熟悉的声音,便打开门一看,看到岳赋与游思柔,也没看现场气氛,直接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你家少爷昨晚整晚没回来?”赵红伊瞪了岳赋一眼,然后盯着游思柔,问:“酸儿妹妹,你还叫这个女人叫得那么亲热?你们很熟?”

韩酸先看了岳赋一眼,再看赵红伊一眼,随后是游思柔,再看回岳赋,如此循环,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转了好一会儿,她道:“少爷昨晚是去办公了,他跟小柔姐姐完全不熟,话都很少说……嗯,不过,我们都是女孩子,我跟她比较熟。”

岳赋心里不禁感激涕零,韩酸这个慌撒得,满分!

“酸儿妹妹,真的是这样?”赵红伊将信将疑。

韩酸快速地白了岳赋一眼,眼神颇为鄙夷,然后天真无邪地对赵红伊道:“我家少爷从来不说谎,我是他家丫鬟,也不说谎。”

本来嘛,这对混蛋主仆终于合伙把赵红伊给忽悠过去了,然而,天意弄人,这种事情,总是那么的一波三折。

“岳兄弟,我昨晚听说你上青楼的时候疯掉了,我这刚从船上下来,就来看你了,够朋友吧。”

小巷的巷口,又走来一个少女,年龄也是十七、十八左右,这个时候,短短的一条小巷,已经挤了三位大美女,而且各有各的优点。

赵红伊的脸蛋最为好看,游思柔的气质却胜过其他人,但是祝小苑那种英气勃发,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也是别具特色。

至于身材,赵红伊自不用说,就是一个字,大。游思柔也不错,整体上非常协调,该大的不小,该小的不大,屁股比较圆这一点,那是各花入各眼。

至于祝小苑,她亦有她的优势。她长得特别高,比赵红伊游思柔都高不少,身材高挑苗条,特别是那身男子打扮的劲装短打,把她身材的优点显露无遗,那双大长腿,更是堪称完美。

赵红伊听见说岳赋上青楼,见又跑出来一个美女,叫岳赋叫得非常亲热,二话不说拔出剑,指着岳赋问道:“青楼是怎么一回事,你昨晚整晚都在青楼过夜?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又是谁?”

岳赋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道:“郡主殿下息怒,我是……我是奉圣旨上青楼的。”

这话确实没错,随后,岳赋又把教坊司监事,与及代天子收税的事情说清楚,当然了,他与游思柔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提起。

“你上青楼,真的只是提陛下办事?”赵红伊狐疑地问道。

“当然了,若不是替陛下办事,我怎么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伊伊,你要相信我。”岳赋还以为自己要过关了,殊不知,祝小苑居然故意拆他台。

祝小苑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赵红伊的手,哀叹道:“这位妹妹,你莫听这个寡情薄幸的负心汉谎话连编,他来天定京第一天,就上了‘红袖添香’,他的账还是我帮他付的!”

岳赋这一下是真的怒了,他很清楚祝小苑的取向……这下他想起,方才祝小苑第一眼看到赵红伊的时候,分明在吞口水,对了,她的嘴角的口水还没擦干净!

这个假小子,还说大家是兄弟,居然明着抢他的女人,这还得了的?

于是乎,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靠着游思柔那三寸莲花舌,才终于勉强收场。

这天之后,赵红伊一直缠着岳赋,祝小苑又一直缠着赵红伊,这两位,一个是雍阳郡主殿下,一位是孤城城主祝万军的孙女,都是不忧柴米油盐,闲得不行的主儿。

这二人直接间接地缠着岳赋,岳赋根本没机会与游思柔相处,游思柔也不敢明目张胆直接找岳赋,只得时常做些小糕点,说是请韩酸吃,过来岳赋这边,匆匆看几眼情郎。

就这样过了好些天,这日是六月初五,距离岳赋上缴第一批‘狎妓’税的最后限期还有十天,他从霸武院下课回来,便看到有人在及第屋门外候着。

问过之后,是西风烟雨楼的人,说西门飘在红袖添香设了宴席,请岳赋务必要赏面。岳赋知道,是西门飘按照‘岳赋与岳父’的约定,要把那批税款交给他,让他向皇帝交差了。

赵红伊听说岳赋又要奉圣旨上青楼,无论如何都想要跟着岳赋一起去,还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岳赋正事。

岳赋则是诸多借口,百般推脱,不想赵红伊淌这一滩脏水。祝小苑此时就在旁边捣乱,说她对红袖添香非常熟悉,岳赋不带赵红伊去,她带!

这话也没错,在赵红伊出现之前,祝小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瑾儿的房间里过夜。

最后岳赋没有办法,只好跟他们两个一起去,自然了,她们都去了,韩酸作为贴身丫鬟,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唯独游思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岳赋离开。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在游安华把游思柔推下马车的那一刻,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这晚去红袖添香,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接收那一批银两而已。

西门飘为岳赋准备的税款,装了五个大箱,有金灿灿的金元宝,又白雪雪的大银锭,还有一串串的铜钱,但是,数目最为巨大的,还是那一叠一千两一张的银票。

算上银票,总共黄金三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两、白银十一万三千五百三十二两,另外还有几十贯钱。

按照黄金一比三,铜钱一千比一的汇价,这儿总共有二十一万两银左右,算是一笔巨大的款项,拿去向皇帝交差,想必他老人家就算不满意,也不至于杀头了。

只不过,以岳赋看来,与那些在这儿洗白的黑钱相比,这二十一万两,不过是冰山一角。

哎,也是只能算了。

税银顺利交接,岳赋连数都不数,反正西门飘说是多少,他信了便是。接下来就是酒宴,瑾儿也有来招呼岳赋等人,她看见祝小苑的时候,一脸怨妇的模样,对赵红伊敌意颇深。

岳赋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便在一旁拼了命地煽风点火,弄得瑾儿怨恨,祝小苑也颇为狼狈。

像是这么大数目的银两,岳赋可不敢神经大条地把它搬回自己的家里,宴席散席之后,便请西门飘帮忙,雇来五辆双马马车,还请来了一些京卫指挥司的官兵帮忙押送,连夜送到皇城去。

当然了,现在整个天定京都知道皇帝要收‘狎妓’税,那些江湖帮派的‘侠义之士’,总不至于在京城里头对这一批税银下手,但为了安全起见,岳赋还是不得不小心为上。

皇城并非闲杂人等能进,到了夜里,就算岳赋有进宫的腰牌,也不得放行。只有正二品以上的朝廷大员,或者是御史大夫,才拥有连夜觐见皇帝的权利。

对于这一点限制,岳赋让赵红伊请来了她的师父洛襄帮忙,洛襄是龙卫镇抚司指挥使,属于近侍卫大臣首官,由洛襄通报皇帝,该是没有问题。

毕竟数目巨大,放在外头不安全,教坊司上下,除了岳赋一个,又只有三个老弱残兵,李正元就算不体恤岳赋,总不至于跟自己的银两过不去吧?

洛襄所在的镇抚司衙门就在皇城大道旁边,没一会就到了,他看了一眼那五辆马车,问道:“你替陛下收的税,就是这些了。”

“以下官的能耐,就是这些了。”岳赋低头行礼道。

“是不是这些,陛下说了算。”洛襄走到皇城侧门,与守门侍卫沟通了一番,侍卫随后入宫禀报。

李正元加强中央集权,为了防止近身侍卫系统与人串通谋反,设亲卫三军,互不统属,互相制衡,分别为龙卫镇抚司、羽林禁卫军指挥司、京卫指挥司。近卫三司各有不同的编制与及权责。

京卫指挥司编制最大,共有兵将二十万人,负责天定京守卫工作,首官为京卫指挥司护佑大将军傅君仪。

羽林禁卫军指挥司编制较小,共有兵将五万人,负责皇城的守卫工作,首官为羽林禁卫侍卫统领蒙一鸣。

龙卫镇抚司具体编制人数不详,负责皇宫守卫与皇帝的贴身侍卫工作,除此之外,还负责侍卫仪仗、侦缉廷杖等工作,首官为龙卫镇抚司指挥使洛襄。

这三军首官,分别叫大将军、侍卫统领、指挥使,名称不同,官阶却都是正一品,地位不分高低,但是就李正元的信任程度来说,洛襄稍稍压过傅君仪、蒙一鸣一筹。

羽林禁卫的守门侍卫进去没多久,皇城的正城门,亦即是常说的午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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