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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宴会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日头已经下沉只剩下半点余光,我低眉笑道:“虽然殿下不喜欢听,可我还是不得不说,如今玉妃妹妹刚刚有喜,殿下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才是。”

玄鸿低着眉,痴痴地看着我,他的眼中难以掩饰着落寞,“好,那我现在就去便是了,只是你一定要注意休息。”

我点了点头,笑道:“放心便是了,我自会照顾自己。”说着便目送着他离去,他的意思我却是很明白,如今玉妃刚刚有了孩子,却恰恰是我痛失爱子的时候,他是担心我触景生情,所以才会来我这里吧!只是,这一切其实都没有必要!

“莺儿,将那冥王妃送来的蜀绣,裁剪些,明日我给玉妃送去。”我起身往暖阁中安息。

莺儿会意,便说道:“小姐如今这么对待玉妃,也不盼她能记得,只盼她日后不要对小姐动心思就好。”

我淡淡的笑着,就算是动心思又如何?我只做我该做的便是。

翌日一早,我梳洗完毕后便携着芳慧来到飞燕殿中,只见正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器物,便知道是各人赠送的了,太阳花一见着我来了,便笑着将我迎进屋中,我见着司徒静也在这里,她见着我本能的有些发怵,我恍做未闻的直接坐在明珠的床边,低声笑道:“今日可怎么样?”

明珠携着我的手,“感觉还不错,方才司徒妹妹做了些鹌鹑酸笋汤,我吃着还不错呢。”

“哦”我回眸笑道:“司徒妹妹的厨艺可是非常好呢,你若是喜欢吃,那就劳烦她每日做些给你吃就是了,究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珠道:“方才司徒妹妹已经说了日后都要做给我吃呢。”

我淡淡的一笑,“如此可不是很好。”说着又将芳慧手中的蜀绣拿了出来,“如今你可是殿下心尖上的人,行动可不能如平常了,这是上好的蜀绣,用它来裁剪衣服,留着日后给皇子穿是很好的。”

明珠忙道:“姐姐想的周到,多谢姐姐。”

我笑道:“如今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到时候只怕还要去领那些宴席,你如今好好歇歇,养足了精神,那时可就不会累着了。”

明珠忙道:“嗯,妹妹记着了。”

司徒静缄默在旁,于内心里我是不想见她的,便道:“你好好的歇着吧,只怕我来这里也叨扰你,今儿就先回去了,你若是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来和我说,纵是我没有了,殿下总会想到的。”

明珠低声道:“嗯,多谢姐姐,还请姐姐日后多来这里坐坐。”

我点头答应,便携着芳慧去了,回想着她刚开始来的模样,那时的她飞扬跋扈,神采飞扬,可如今却也敛去了原有的光芒,也只能在这漩涡中挣扎了。

芳慧道:“娘娘在那里做了半日,可是累了,不如回去好好的歇着吧。”我点了点头,便缓缓地回到殿中安歇。

至此,明珠一心安胎一概器物全都不用,倒是每日间会打发人来请我过去聊天,她现是有孕之身,我本为避嫌不想过去,但是又恐薄了她的情谊便也每每常去。日子就这么的一天一天过去,我对玄鸿的态度依然不改,只是玄鸿却每每忍受,我亦当做未闻,只顾着自己。

展眼便是中秋佳节,这一日,宫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皇后早剥夺了我的权益,所以整个宫中都忙的不成个样子,可我却是最为清闲的饿,闲些时候只喝茶看会书,或者玄鸿来了,随便应付两句。

到这正日,皇帝便在乾清宫中摆了家宴,至晚间芳慧为我梳洗打扮着正装参加,我携着芳慧与莺儿一步步的来到乾清宫中,皇后与皇帝端坐在正面,左面一席是皇帝平日里的宠妃,良妃、贤妃、慕容婉和兰若。

右面便是皇帝的儿子媳妇们,余者皆是皇帝的兄弟,我便俯身给皇帝和诸多妃嫔请了安,然后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多时,玄鸿和玄桦、玄睿都已来到,于是大家按照次序坐下。

这种场合,我本是极为厌烦的,但是身在宫中却又不得不遵循,还好,今日玄桦除了带正妃出席也将梅香带了来,虽然只能远远地相望,但是只要看得见她温和的笑意,我便是知足了。

我坐于玄鸿的右边,明珠端坐于他的左边,环眼看去,司徒静并没有前来,我也不去在意,玄鸿不动声色的握着我的手,“手这样凉,和谐暖酒吧。”说着便亲斟了杯酒放在我的唇边,我笑了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多谢殿下关心。”

玄鸿又对着明珠叮嘱,“你怀有身孕,可万不能喝酒,等会儿多喝些暖汤才好。”

明珠笑着答应,一时歌舞升平,众人便奉承着皇帝取乐,我只是默默地不说话,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又不时的自斟自饮,待到宴会高潮,众人都起身向皇帝敬酒,我也随众人起身一饮而尽,看来这酒倒真的是个好东西。

酒过半酣,良妃笑道:“今日都是皇上自家人,不如就玩个新鲜的花样如何?”

皇帝听说,便笑道:“朕也想着玩个新花样,你有什么主意?”

她今日穿着淡红色正绸缎宫装,眼黛娥眉,妩媚至极,“如今臣妾想着这宴会并无其他的人,何不让几位王妃并太子妃嫔妃们各施才艺,一来可以皇上可以看看她们的才华,而来她们这么一做也算是给皇上的贺礼了,皇上觉得怎么样?”

皇帝听了,眼眸登时一亮,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提议不错,朕准了。”

“那么就先让太子妃来领个头了,玉侧妃既然有孕,那可不必现才艺,皇上觉得如何?”良妃浅笑。

“好,准奏!”皇帝大笑着。

玄鸿紧握着我的双,道:“翎儿如今身子刚刚调养好,只怕无法展示才艺,还是先请弟妹们先来吧。”

良妃道:“太子爱妻情深,但这只不过是略表现些心意罢了,难道太子连这点子心意都没有,太子妃不宜歌舞,哪怕是作首诗也是尽了自己的心意。”

皇后亦道:“良妃说的有理,太子妃那你就作首诗如何?”

作诗?我怎么会作那些酸诗?

我盈盈站了起来,低眉道:“儿臣想着,今天是难得家宴不如儿臣就低吟一曲吧。”

“哦?你既是有这个心意,那朕也不好拒绝,你且自便。”皇帝眸中有些好奇。

自我进了景阳宫中便知道这琴棋书画日后是无法避免的,即使玄鸿知道我不会这些,即使他并不在乎,可是这还是会被别人当做把柄,是以,我也早早的就学会了。

我坐于殿中一角,手抚琴而低吟,“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我徐徐而动,哀伤的曲调传遍整个殿宇,皇后忙出生阻止,“快歇下!今日本是难得的家宴,太子妃为何无故暗自伤神?你这样做岂不是扰了皇上的雅兴!”

一时间小声的议论此起彼伏,我不愿意去触碰玄鸿的目光,同时心中也兀自感叹,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再为那个人而伤神,可是细想来,我如今的所作所为恰恰是极为在乎才会如此的啊!

皇帝便笑道:“太子妃果然是与众不同,连这些都与别人不同,你的琴声虽好,但是今日是家宴,是不宜的。”

我低低敛眉,“皇上说的是。”

皇后依然不依不饶,“太子妃痛失爱子也不应该这样坏了规矩,若是不小以惩戒的话,只怕此事说出去也不好。”

皇帝便沉吟片刻还未说话,只听一道声音响起,“本王却觉得太子妃此举甚好。”

我一惊抬眉望去,原是明珠的哥哥科尔沁明瑞,心里正自狐疑,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他娓娓道来,“此曲本意是赞扬貌美的女子,本王看来太子妃是借用此曲来表示对各位娘娘的赞誉。”

皇帝听了,眉头一松,道:“嗯,还是王子说的有理,不然的话朕也不相信聪慧大方的太子妃会有别的用意。”

我忙俯身道:“儿臣出丑了,多谢父皇信赖。”

皇帝微微一笑,示意我回归自己的座位,我盈盈归坐,却见着玄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明瑞,而明瑞亦是毫无惧色。

忽而之间,我觉得自己真是愚蠢的可笑,竟然还会存在念想,便低声道:“殿下,刚才我让殿下为难了。”

玄鸿低声道:“不,你做的很好。”

我敛眉不再说话,不自觉的向那科尔沁明瑞看了一眼,他不是已经回了金国?此刻怎么会在这里?细想了一想,他如此的相帮,倒也是诚心了。

想起自己刚才的那番怨妇般的模样,心里不禁自责了起来,我怎么可以那么的没出息,竟然妄想在他心中占据着一席之地,至此可都要忘了才好!如此想着便又多喝了几杯,玄鸿握住我把盏的手,顿了一顿,我没有说话,将手放了下来。

宴会还在继续,满耳的笙箫之声,我和携着莺儿站了起来,玄鸿知道我是出去醒酒,便也没有多问。

我携着莺儿慢慢地在御花园中漫步,只见一轮明月高高悬在天空,银色的月光将整个御花园沉浸在了如水的夜色里,黾池旁的低低杨柳摇曳着徘徊,远离了笙箫,又经了风,顿觉得清醒了不少,方才喝的太多,走起路来也难免的头重脚轻起来。

莺儿扶着我,低声道:“夜里风大,小姐略走走就回去吧。”

望着天空的明月,我淡淡的道:“无妨,那宴会只怕还等上一时半会,此刻我出来想来无事。”

空中皎皎之月越发的明亮,我低低的叹道:“明月几时有?”想起自己还是在21世纪的时候,那时的快乐与悲哀全都涌进了心中,我双手合十,“愿明月知我心。”

“娘娘何必这么伤感?”突兀的声音传来,我私下望了望并没有看见别人,莺儿便大喝道:“是谁?再在这里装神弄鬼,休怪太子妃娘娘责罚!”

须臾,只见一个人影从广玉兰树转了出来,我抬眉,是科尔沁明瑞。我淡淡的道:“王子怎么不在宴会上多喝几杯?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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