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凰王,鹏浩有些措手不及。是应该先认错还是先报仇呢?“还不快向凰王行礼!”一道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声到,人到。鹏非急急停下身形,按着鹏浩弯下身,代为行了一个礼。凤天羽见怪不怪,她与孔舞酷似的容貌已不是第一次让人错愕。见到鹏非,凤天羽的心头升起一丝感慨,带着一点微苦。“你怎么来了?”话一出口,凤天羽微微皱眉,她与鹏非并不熟稔,为何她竟会有种熟悉非常的感觉。鹏非似是没有听出其中的异样,径直答道:“鹏浩生性骄纵,打扰您和雀王多时,我这就带他回去。”鹏浩不满地微微扭动身躯,想要离开鹏非的禁锢。“大哥……”鹏浩的话才出口,便被鹏非打断,“住口,跟我回去!”望着鹏非严肃的面容,鹏浩生生咽下要吐露的话语。
鹏非带着鹏浩走了。
“没事吧。”凤天羽转身望向孔玲。后者面露感激,“谢谢姑姑。”和孔玲闲话几句,凤天羽便离开了。
凤天羽没有回转凤殿。她隐藏身形,跟在鹏非二人身后。鹏非的突然出现以及鹏浩的欲言又止,都让她想一探究竟。这样的心理她不知道该如何评说,或许归结于对孔舞这个女子的好奇吧。
“大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鹏浩此时也已重获自由。“往事莫要再提。”鹏非望也不望鹏浩一眼,径直走在前头。“我偏要说。”鹏浩走在后头,“为什么你不敢正眼看她,就因为她跟孔舞一模一样?既然如此,这一次为何不争取?”“够了。”鹏非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如霜。“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跟舞儿相像的,也不是她。当初舞儿没有选择我,我不恨不怨。”鹏浩望着鹏非,突然有一点怯,“你这些年很苦。我只想帮点忙。”鹏非闻言,微微软化,看向鹏浩的眸中带着点无奈,“鹏浩,在族里我和父王都宠着你,你做什么我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万事三思而后行。”
鹏浩只静听,没有回话。三思而后行,他并非是鲁莽之辈,虽然有时并不细密。鹏非见后者无言,倒有些后悔,怕将话说重了。许久,鹏浩终于出声,“大哥,我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跟她长得那么像?”鹏非不料他在想的竟是此事。沉吟,缓缓开口,“她是凤……”似是想到什么,鹏浩重新言道,“上一代凤王,他创出了现在的凰王。舞儿曾开玩笑似的说,长得像她多好。”想到那时光景,鹏浩微叹,“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创出了现在的凰王,她该怎样理解?凤天羽的心,砰砰直跳。涅槃?但是涅槃能控制下一世的容貌?涅槃后还能继续存留?扶着身旁的树,凤天羽勉强让自己清醒。她是凤朱一手,一手创造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知道,她,是如何出现的。一阵狂风吹起,风卷落叶扑向鹏非二人。
凤天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凤殿疾驰。她要知道!不在。凤朱的身影不在。怨灵,凤天羽的脑海想到他们,凤朱去查探了。可是,怨灵在哪?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凤朱在安排。怨灵也好,雾也好,这一切都是凤朱在应付。而她呢,她在干什么?她说她要变强,他给她涅槃丹,她说想施展梦魂之术,他配合。全部都是他!
崩溃,思绪。
连她自己都不是真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不过是附庸。
凤天羽只感觉天旋地转,天不是蓝的,地不是绿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颠覆。心口抽紧,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喷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凤天羽如风中残叶。谁来告诉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恍恍惚惚,凤天羽来到一处,似是迷宫。她下意识地走入。路,弯弯延延。转角一道身影,她紧追而上。入目,是男子与女子,偎依。男子的眼眸清明,而女子双目无神,似木偶。男子是凤朱,而女子,是她!凤天羽陡然惊醒,那张脸,是她的。抑或者说,是孔舞的。她,不过是他造出来排遣相思苦的。凤天羽从没如此怒,如此悲,如此恨,如此怨,就算得知她与幽的分隔时,也没有如此伤痛。理智燃烧,燃烧得让她忘记思考为何她还会如此忿。
灵魂灼痛,凤朱突然一阵揪心。强烈的情绪似风暴,席卷向他。这是她的风暴。凤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凤天羽的瞳孔不复清明,混乱,一团。“小羽,小羽。”轻唤,只换来她的步步紧逼。凤朱终于出现了。凤天羽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她要知道真相了。“你是怎么造出我的?”她问。凤朱的眸紧缩。“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来了。”那道让人窒息般的烦闷感异常清晰,凤天羽的眼中闪过狠绝。“小羽。”凤朱有点庆幸雾的突然出现。
雾没有想到他一出现,就是凤天羽站在面前。更没想到的是她二话不说便是动手,措手不及。而让他最想不透的是她痛苦的双眸和暴涨的实力。难道,孔玲被发现了?
尚不待他反攻,凤天羽突然消失在眼前。一股阵法波动的痕迹,难道都是幻象。雾眼神不定,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凤朱给他下的套。“你来的倒正好。”凤朱看着凤天羽消失,虽然明白她的去处,但一股钻心的痛照旧。
一片茫茫,凤天羽在迷雾中一路横行。许久,一座大殿现于眼前,迷雾在此处稀薄如无。两道黑影,有着相同的面容。“为什么是她?”“见到第一眼,便是她。”
第一眼么?
须臾变幻,眼前之景。
冷风在耳边叫嚣,宽阔大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凤天羽看着身边瑟瑟的孔玲,眼中闪过怜惜与歉疚。“玲儿,前面会有镇子,到时我们就能歇歇了。”孔玲微微点头,但脸上并无悦色。时局如此乱,荒郊与小镇有什么区别。只是,她们到不了可能会有的小镇了。一对兵马突然出现,她和孔玲只得藏身路边的茅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