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我定要让你们活在真正的天地。”微风荡过,话语散去。云峰的眸中闪过神往。
红日当空,却掩藏不了风中的丝丝凉意。凤天羽静静走在长河边,石屋旁早已没有了那人的颓然身影。大金鹏族已然归去,从始至终,她都未曾说出口,也许,两月后,这里依然能平静如初,只是,她不再,为王。
若一人之力,便可化解干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身旁的虚影,何时能为众人所见呢?“你很喜欢这里。”凤朱如闲庭散步,周遭的一切他都了然,故地,除了一丝伤感,更多的是缅怀。凤天羽淡淡地望了眼身旁的凤朱,淡淡地点了点头。她的确喜欢这里,微风徐徐,带着初秋的一丝凉意,水质清澈,微波粼粼,清新怡人。河边的花花草草看似杂乱,却另具一番清新气息,初秋的天,却盎然如春。
她看过很多美景,人间的那十几年,充斥着血光,但也不乏浩然的景致,一泄而下的水瀑,高耸入云的峰峦,遮天蔽日的森林。还有那段时光,安然在那人背膀,看红叶漫山,听溪谷水声……
“朱,如果没有我,这里也会很好的。”
凤朱微微错愣,不知是为“朱”之一称,还是为那句“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这么说?”对视的双眸,眸子清亮。“你真的以为这里很好?”凤朱一把按住天羽,深深地望进她的眸中。凤天羽的眼前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地黑白融合,现出一片混沌的天地,这片天地渐渐明朗,现出一片明媚。一头火凤降下,在辽阔的土地上,如朝阳般明亮。火焰收敛,化为人形轮廓,在它所经之地,草长花开。火凤逗留许久,带着一丝不舍,离开了。花开数载,草色青葱,蝶舞翩翩,这片土地有了生机。时光飞转,这片土地一派繁华。熙熙攘攘,郁郁葱葱,但转眼间这一切都蒙上阴霾。雾霭笼罩大地,一个硕大的身躯狠狠摔落,只见迷蒙中身形狼狈,唯有一双清眸直透人心。上空传来闷响,似嘶吼声,怒而勃发。
“那是什么?”天羽直勾勾地望着凤朱,望着那幻化出来的一幕幕。“那是我族的衰败。”闭眼睁眼,凤朱的眸子恢复原有的清明,只是饱含悲伤。“那一年,先祖无意之中来到这片土地,以自身之灵衍化生机。数载,鸟语花香。不久,先祖触怒仙帝,永除仙籍,逃亡中流落至此,仙帝便将先祖永囚此地,种下对我族的永世诅咒。”“有凤无凰,有凰无凤的诅咒?”“不仅如此,一亡俱亡。我们和这片天地已融为一体,我们若亡,这里也将消失,所有人都会消失。”凤朱的话说得很轻,但一字字打在凤天羽的心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若真如你所说的,我们又怎么会面对面地站在这里。”她信,但她不敢信,唯有如此言语,方能让她减轻自己的罪过。
“你清楚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敢面对,那不是我所认识的凤天羽。若你真的无所谓,我,无话可说。”有些痛心,对于这样的她。“只要我们都好好的,这里永远是一片乐土。”如果可能,也许曾经的仙罚诅咒也可以解除,只是,现下还不得而知。“如果我不在了呢?”凤天羽没有深究凤朱眼中的深邃,她在犹疑,犹疑着何去何从,犹疑着如何选择。“你不得不在,也不能不在,就算你涅槃,我也会把你找回来!”凤朱的双眸,眼神坚定,坚定得令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坚定得让她以为就算上天入地,他都会在一般。
如果,那人,也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会跟他走么?
没有如果,唯有到那一刻,她也许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