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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酸青梅

看完帛绢上的信文,卫龙无奈的看向素素。这个决定对素素来说未免有些太残忍了,毕竟这么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是多么的困难。

无奈下卫龙轻叹一口气,坐来到素素身边,轻轻安慰道:“不要难过了,既然真人已经离开了,再怎么过分的难过也不能让他回来。最当紧的是让自己尽快从悲伤里脱离出来,我想真人他最希望看到的,也是你笑起来的样子。”

素素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低下了头。虽然还没有从悲伤中释放出来,但是此时的素素已经平静了许多。

见到素素已经平静了许多,卫龙也渐渐放心下来,看到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他决定带着素素出去散散心。于是对素素说:“我听说这两天是初一,咸阳城东有一个庙会,晚上十分的热闹,要不今天晚上我带你去逛逛吧。”

听到卫龙的话,素素抬起头看向卫龙,突然有一丝晶莹在眼中流转,但是终究只是在眼中流转。她点了点头,从坐席上站起来,平静地说道:“那卫公子稍等我片刻,我回去重新梳妆一下。”

卫龙点点头,也站起身说道:“我到大厅等你,你梳妆完直接到大厅找我就行。”

素素点头,转身离开了卫龙的房间。看着素素离开的身影,卫龙不禁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帛绢,意思酸楚又涌上心头。生、死、离、别,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这些了,而卫龙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数月,此时的他真的很想念自己的母亲,他突然地离别,不知道会带给她多大的打击。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错过了母亲好多的瞬间……

卫龙出了房门,径直走向了大厅。在大厅等待片刻,素素便出现在了卫龙眼前。

此时的素素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她换上了一身素装,素白色上带有一抹粉色,没有穿长裙,而是换上了一身便装,而她脚上也换上了长靴,之前的一袭长发也被素素扎成了长辫。这样的装扮,让之前柔美可人的素素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自强的感觉。

这样的打扮让卫龙着实吃了一惊,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讶异的目光看着素素,而素素也被这样的目光所灼,侧过头,白皙的脸颊有些微热而泛起了红晕。有些尴尬的嗔道:“卫公子,我们快出门吧。”

卫龙这才从惊讶的呆滞中清醒过来,这才觉得有些失礼,急忙补救道:“呃,好,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出了丞相府,走过门前的这条街道,二人从一条小巷子穿到了另一条路上。令人尴尬的是,卫龙不知道该跟素素说些什么,而此时的素素又似乎没什么心情主动与卫龙交谈,于是两个人在这有些冷的气氛下沿着街道走着。这时天还有些蒙蒙亮,但是家家户户已经都把灯点了起来。店家们也将门前的灯笼点亮,路上显得明亮了许多。沿着这条街向东走着,渐渐地人流越来越密集了起来。

跟随着人流,卫龙渐渐看到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庙会。到了这里,周围的人群才开始密集起来。人一多,也不会像刚才那样觉得尴尬,于是卫龙厚着脸皮先开了口:“怎么今晚换了这么一身打扮?”

素素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卫龙,接着又将头转了回去,只是卫龙看不到,素素的目光中分明写着“怎么现在才跟我说话”。

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以前的我,一直都是依赖着我的爷爷,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离开他,我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一直无忧无虑的做着我的女孩。以前爷爷曾经也跟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他,我需要自己面对世界,可是那时候的我怎么会考虑这么多?可是自从这次来咸阳,一路上发生的种种变故,让我知道,爷爷并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我。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需要做好自己面对的准备。可是我没有想过这一刻会到来的这么的快,刚才听到爷爷离开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是时候改变自己了。我想离开曾经那个小女孩的素素,要学会靠自己。”

说着说着,素素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索性她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重新平复下来,然后才又缓缓说道:“这身打扮是新的开始的标志,或许有的时候我会忘记我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但是看到这身打扮,就能让我想起我所做的决定。”

卫龙沉默了,他的心里此刻正如波涛汹涌的海面难以平静。

“离别,痛苦,伤害。果然才是让人成长的捷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才发现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以前一直觉得有母亲在,自己只管埋头于那些研究就可以了,然而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不知不觉间却已经来到了庙会的边缘。这里的庙会果然十分热闹,各种摆摊的小贩,各色各样的杂耍卖艺,让人应接不暇。有卖花灯的,有卖饰品的,还有卖小吃的;卫龙买了几颗酸青梅,来到素素面前,很是淡定的说道:“前些日子看你经常吃梅子,觉得你可能喜欢梅子,这家的青梅还可以,我就买了一些,你尝尝吧。”

素素接过青梅,看了两眼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没她吓了一跳的傻小子,不禁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阴郁已经被这浅浅的微笑所代替。她捏了捏梅子,摇着头对卫龙说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粗心不懂得生活细节,你看这梅子青的厉害,一定是还没有熟透。”

卫龙有些惊讶,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会吧,我以为这青梅成色越青品质越好,所以就挑了青的。我先尝尝……”

说着,卫龙拿起一颗梅子放进了嘴了。只是嚼了第一下,卫龙便面露苦色,急忙把梅子从嘴里拿了出来。未熟透的梅子奇酸无比,还略带一些苦涩,卫龙被酸的挤了几下眼睛,眼圈都已经泛红。他擦去还没有从眼中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脸尴尬无奈的看着素素,看着素素手上的梅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过一会我再去买点,这些扔掉吧……”

素素脸上依旧带着一抹令人心醉的微笑,并没有在意卫龙的话,拿起手中的一颗梅子,深深地看着梅子:“世上那么多甜美的梅子,可是我却独想吃这一颗酸梅。”说完,就轻轻地咬了一口梅子,虽然也被酸的眯起了眼睛,可是眼中的尽是欢乐。

来不及反应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卫龙就这么看着素素咬下了这一口。卫龙笑了,笑的很傻。甜蜜?悸动?心跳?似乎就是这样吧。素素吃下这一口梅子,抬起头看向卫龙,四目相对,只觉得时间都静止了。两个人相视着,不仅都露出了微笑。

一阵剧烈的喧闹声从前面传来,打断了这两个年轻人忘乎所以的对视。

“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吧。”卫龙转头看看,对素素说道。

素素点点头,跟着卫龙一起走了过去。走着,卫龙觉得一条宛若灵蛇的手臂缠在了自己的臂膀上,正是素素将手挎在了卫龙的手臂上。卫龙转过头来,发现素素正闪着一双晶莹的双眼看着自己。他笑笑,继续走着,像是一切都那么自然。

庙会中间的地方被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卫龙紧紧地抓着素素,费尽力气才挤到最内层。

只见中间的空地上,正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一个人站在这个人前面,另外两个人分别是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正与前面两个人对峙。

卫龙定睛细看,才发现这一大一小正是盖聂和小庄!而瘫坐在地上的人有些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正在他想着人是谁的时候。站在盖聂小庄面前的这个人说话了。

“你们打了人就想这么走?哼!没这么容易!”

而盖聂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冷冷的回到:“你说没这么容易我们就不能走了?你以为你谁?再说了,是他先欺负这个孩子的。”

“就是!要不是他先撞了我,还不讲理的逼我道歉,最后还想打我,我师父怎么会出手打他?”小庄一边抱怨一边吐了吐舌头,冲着那个人做了个鬼脸。只是一旁的盖聂却有些无奈的对小庄说道:“小庄,我说了,我没同意收你为徒。”

小庄嘿嘿一笑,一排牙全露了出来,嬉笑着说道:“嘿嘿,现在不答应不代表以后不是,嘿嘿,师父,你就答应收下我吧!”

“我说了我不收徒的,你还是死了心吧。”盖聂回答的相当果断,这让小庄有些不高兴,孩子脾气一上来,扭着头哼着:“你不答应我就赖着,看你答不答应!哼!”

这让面前的那人觉得十分不爽,立刻打断到:“喂喂喂!你们两个懂不懂礼貌!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两个是不行了啊!”

盖聂再次恢复了那副没表情的臭脸,冷言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哎呀!”这下反而激怒了那个人:“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吃苦,看招!”说着,那人一个飞跃,已经一脚踢到了盖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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