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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宴会

“这样的宴会当然是不能迟到的,早来一会也是应该的。”李斯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继续道:“还请王总管快去传信啊。”

这太监脸上的笑更加谄媚,嬉道:“丞相来了哪还用什么传信啊,到了殿前我报一声就是。可不能让丞相你在外面等啊!”

李斯呵呵一笑,明显是十分讨厌这样的献媚,于是说道:“还是请王总管按照规矩办事吧,不能坏了规矩,坏了规矩陛下治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这个王总管的表情瞬间抽出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说:“也是也是,丞相说的对,我这就去禀报。”说完,就转身跑上了台阶。而李斯等人则停下站在台阶前等候王总管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里,卫龙仍然在观察周围的一切,无论怎么说,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美妙了!周围的建筑,雕塑,青铜器,宫廷服饰,都是他只在文献中读到过的,真正的实物很多都没有见到过。对于他这样的历史狂热者,简直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李斯见卫龙对于这里的一切如此的有兴趣,不停地观察,于是走到卫龙身边,对卫龙说道:“卫公子这是在看什么啊?”

卫龙转过身来,呵呵笑道:“没什么,只是对这些东西的做工很感兴趣。真不愧是宫廷制品,做工之精细简直令人咋舌!”

李斯一笑,回道:“哈哈,原来卫公子还对这些有研究,看不出来,卫公子还真是才华横溢,在这么多东西上都小有建树啊。”

“丞相见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建树,只不过是将之与民间普通之物相比较,能大致看出些差距而已。丞相这样说让我很是惭愧啊!”

正说着,突然台阶之上传来王总管的高亮的声音:“传丞相大人进殿与宴!”

李斯闻言对手下众人说道:“我们走吧。”

在上台阶的过程中,卫龙向李斯问道:“丞相大人,每次入朝,都是要在这大殿之下等候吗?”

李斯看看卫龙,悦色道:“当然不是,一般的官员入朝面见圣上,需要在一里之外的朝圣门就奏明等候,直到被宣进殿时才能进殿面见,否则就只能等待。我们这样的大官,入朝就要在我们刚才下马的地方等候,像今天这样的宴会,再加上我的身份,也就没人说什么,这样我们也好少等些时间。”

卫龙点点头,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台阶的尽头,大殿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高大的殿门,气宇非凡的飞檐,着实震撼了卫龙的内心,他不禁在内心感叹道:“太宏伟了!即使在现代,这样的建筑也绝对算的上宏伟!”

紧接着走,大殿内的情况也尽收眼底。大殿内部十分的宽敞,大殿正门正对皇帝的桌案,这一条线上的区域完全空了出来,两侧分别摆放着两排坐席。此时座位上还没有其他的人来,卫龙他们算是第一队来到的人。

刚走到大殿门前,便上来一个侍卫,恭谦的鞠躬行礼,对李斯道:“丞相大人,您的座位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吧。”

在这名侍卫的带领下,李斯等人来到了左侧靠近皇帝桌案的位置。秦以左为尊,这也充分体现了李斯在朝廷中的地位。

卫龙李斯等人坐好,陆续的就开始有官员进来了,这时一个高亮的声音传来:“丞相大人好早啊!”

众人转头去看,一个中年男子一脸讪笑的走了过来,对着李斯说道:“丞相大人这时带了自己的门客一起来的啊?”

李斯笑笑,回道:“周大人近来可好啊,是啊,这是我的门客。”

寒暄几句,这位周大人便离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与旁边的大臣攀谈起来。李斯重新坐好,卫龙低声问道:“丞相,这人是谁啊,跟丞相很熟悉吗?”

李斯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仆射周青臣,很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这种人的仕途很安稳,但是永远不会坐上大官。”卫龙不语,只是看着远处那个正与周围的人交谈正酣的周青臣。

又有一队人走了进来,这队人皆是儒生打扮,一副高洁傲岸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老者苍苍白发,手拄一支榆木拐杖,给人一种气度非凡的感觉。

卫龙看着这队人,觉得熟悉,这种感觉似乎在徐福等人身上见到过,卫龙猜测这些人应该也是百家中人。正想着,只见李斯站起来迎了过去。卫龙觉得奇怪,只见李斯迎上之后相互行礼,然后寒暄,但是两人并没有谈论很久,双方的交谈很快也就结束了,这期间几乎其他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纷纷看向这两人。李斯回来的时候表情有些郁闷,但是坐下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卫龙看着李斯不太高兴,不好多问老者身份,恰巧这时李斯的一个亲信从后面走到李斯旁边,安慰李斯道:“大人不要太跟这老家伙较劲,这老家伙泥古不化,不通人情,早晚有他好受的。”

李斯摇摇头说道:“这老家伙还是老样子,本以为他会又所变化,没想到这都几年了,还是这么死脑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好兄弟,即便他再怎么不通人情,在我看来都是耿直之见。只是希望他能够看清形势,这样耿直,最终只会给他带来灾祸啊!”

那名亲信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极是。”说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李斯和亲信之间的对话十分小声,但是卫龙还是将刚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卫龙心里已经有数了,没错,此人正是儒家博士,齐人淳于越。卫龙清楚看到李斯正眉头微皱的看向淳于越,然而淳于越却并没有察觉,或者说,他是刻意不去理会……

众人喧喧嚷嚷,相互交谈,时间很快过去。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太监高亮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此言一出,所有人停下手中所有的事,停下所有的交谈,转向主桌俯首叩头。卫龙也跟着大家一起跪好,心中一阵激动,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帝王啊!就要出现在面前了啊!卫龙心里不停地想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大殿侧边传来了脚步声,渐渐地,三个人的身影从侧边出现。嬴政走在最前,赵高在他左侧,半躬着身子,毕恭毕敬。而在他右侧,阎乐一身戎装,手握宝剑,保护嬴政。他们三人后面跟着几个侍女太监,随时服侍嬴政。

这时就有官员在下面窃窃私语,一个官员说道:“这赵高真是得宠,现在皇帝身边最近的人都是赵高的人啊。”

接着旁边的一个官员回应道:“谁说不是啊!赵高本来就能说会道,马屁拍得好不说,办事也确实有手段,皇上对他可真是爱护有加。前阵子那个卢生案根本没把人家怎么样,你能说什么。还有人家的女婿阎乐也是精明能干,在廷尉府干了才多久,就屡立战功,现在是贴身侍卫总管。总之赵高现在真的是如鱼得水啊!”

那名官员接着又说道:“就是人火官不火,虽说他赵高人红的发紫,但是论地位,论实力,除了皇帝还是李丞相最大。你看赵高的座位,不还得坐在左边靠中间的地方吗?丞相依旧还是最上座。”说着用嘴努了努左边中间的一个空座。

旁边的官员偷偷地看了看,回答道:“是啊,我看赵高到中车府令也就到头了,上不去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两个人前面的一个官员听得清楚,偷偷回头插了一句:“权利不是官大就大的,我看啊,现在这朝廷里,赵大人快跟丞相平起平坐了,只不过台面上还得敬丞相几分。过不了多久,丞相都不一定那他有办法。”

后面两个人点点头,这时嬴政已经走上了高台,那两个人马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不再说话。

此时嬴政站好,威严所致,君临天下。手一挥说道:“众爱卿平身就坐吧。”声音浑厚霸气,给人一种只想听从他的感觉,众人起身就坐,等待嬴政继续说话。

嬴政继续说道:“我视察阿房宫归来,颇感高兴,今天特地设宴各位大臣和各位博士,我们今天不谈国事,只饮酒作乐。”

众大臣纷纷笑着称是,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点苦,嬴政是个十足的工作狂,每天要批阅公文百斤。而且每次宴请众臣,总是在途中扯到国事上,大家都是苦于赴宴。这次嬴政先说不谈国事,反而让众大臣更加忧心。

钟乐之声响起,歌姬奏乐,舞姬伴舞,嬴政首先带领众人先饮一杯。卫龙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酒水香醇,少有的好酒,索性与众人一道一饮而尽。想来这酒水都是用纯谷物酿造而成,不加任何添加剂,品质口感当然是上上品。卫龙不禁叹了口气,心想:“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安全,地沟油,假羊肉,禽流感,秦朝的人绝对想不到两千年后的人们已经百毒不侵了……”

宴会果然一直以愉快的节奏进行着,酒敬了一轮又一轮,歌舞不断,大家见嬴政真的没有谈论国事的意思,便也就放开了娱乐了。

酒过三巡,众大臣开始向嬴政敬酒。李斯带头,众大臣紧随其后。这时周青臣上前敬酒道:“陛下,昔日我大秦疆土不过千里,而如今六国归一,皆为我大秦所有。万里疆土,物产丰盈。陛下还驱除夷蛮匈奴,普天之下没有不臣服于您的。而您又开创伟大制度,以诸侯封地为郡县,享千秋万世安宁太平,无反叛祸乱,实属我天下百姓之福气。天下间没有比陛下您更有威严,更英明的了!”

嬴政大悦,朗声笑道:“哈哈哈!说得好!我就吃你这杯敬!”

周青臣喜形于色,将尊中酒一饮而尽,回到座位上。殊不知这些话触动了一个人,只听到一人说道:“陛下,我也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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