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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如此小城能够抵挡北野的大军?”秦奚问道。陆亦飞说:“陛下,此城虽小,但是位置却十分险要,此城左倚小叶山,西邻左蔓水,北靠连山关,乃是经由连山关南下帝都的必经之路,驻守此城,正是扼住了北野南下的咽喉。”秦奚说:“好,陆亦飞听旨!”陆亦飞一撩袍角跪在地上。秦奚说:“封陆亦飞为安北将军,领北都巡阅使,即日启程率军进驻长赤城!”

“臣陆亦飞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陆亦飞起身后秦奚又说道:“陆亦飞,现在帝都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我只能给你三千人。”陆亦飞看了一眼秦奚,坚定地说:“陛下放心,只要臣还活着,长赤城就永远在我们手里!”秦奚解下腰间佩剑,交给陆亦飞:“你持此剑节制军队,如有不停号令、临阵脱逃、妄议胜负者,你可全权处置!”陆亦飞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那柄“却邪”宝剑,他沉声道:“陛下放心,人在城在!”

“平身吧。”秦奚说,等到陆亦飞站起身,秦奚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陆亦飞说:“臣斗胆,臣想要亲自挑选和臣一起前往长赤城的三千军士。”

“没问题,只要是听从帝都节制的军队你尽情去挑。”陆亦飞说:“臣想要带长门卫南卫第三营三千人去长赤城,并且长门卫第三营的统领张泉、林虎也要和臣一同前往。”秦奚说道:“可以。”陆亦飞又说:“请陛下拨给臣三十架三弓床弩和十架轰天机。”

“可以,稍后你直接去武库挑选就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辎重你也尽管去武库挑选。”

“臣谢陛下!有陛下主持臣定能守住长赤城。”

“好了,你去准备吧,出发前朕亲自为你送行。”

“臣告退!”

等陆亦飞离开之后,秦奚对皇甫轩说:“国师,朕问你,朔北人派了多少人截杀你的使团?”

皇甫轩想了想,回答:“当时情况危急臣也不及细数,大约千人左右。”

“千人左右?区区一千蛮夷骑兵就把你手下三千多精锐打的全军覆没?”秦奚不可思议的问道。

“陛下,朔北骑兵剽悍无比、来去如风,特别是后进入战场的那一支黑甲骑兵,更是凶猛无比,他们在臣率军猛攻正面之敌的时候从我军侧翼突然切入,时机把握的非常精准,想来领兵之人也是个将才。”

秦奚问道:“你是说朔北人兵分两路?”

皇甫轩点头道:“是,先进入战场的那支骑兵甲胄杂乱,像是一支临时拼凑而成的军队,而后进入战场的那支骑兵尽披黑甲,手持长枪弯刀、腰带弓箭,是一支精锐骑兵,其战力之强乃是老臣平生仅见。”

“如此说来这是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

“是啊,前一支军队总是从正面冲锋,不避矢石悍勇无畏,后一支骑兵却是从侧翼切入,擅长寻找我军的薄弱之处,像是两支军队。”

秦奚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这样看来朔北并没有完全统一,短时间内也就不可能南下,我们现在要防备的就仅仅是北野的薛麟而已。”说完秦奚看了看面前老迈的皇甫轩,说道:“国师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皇甫轩一躬身:“老臣告退。”看着皇甫轩走出殿门的身影,秦奚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厌恶过皇甫轩。

三日之后秦奚在帝都烈元城北十里长亭为陆亦飞送行,随后陆亦飞率三千精锐长门卫北上长赤城。

十日之后,陆亦飞来到了长赤城下。“将军,这就是长赤城?”一名长门卫校尉惊讶的问道。

陆亦飞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想到长赤城竟然会残破成这个样子:原本四丈高的夯土城墙现在只剩下了半面还立在远处,其余的城墙早已经化作了烟尘,陆亦飞带马绕着城墙的旧址走了一圈,发现原本不大但还是算得上繁华的内城这时也是残破不堪,黄泥堆砌的房屋此时也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显示出这里曾经有过人烟。陆亦飞怆然道:“想不到仅仅一百二十年,这座曾经的帝都咽喉竟然毁弃如此!只是不知是毁于天灾还是毁于兵燹。”那名校尉说:“将军,这座城不仅城墙全部被拆毁,而且这些房屋也有着明显的人力破坏的痕迹,况且长赤城仅仅被废置了一百二十年,这些夯土城墙里全都砌有坚固的青钢石砖,一百二十年的风沙是绝对不会把城墙侵蚀成这样的,由此末将推断,这座长赤城应该是人为毁坏,城内百姓全都被迁到连山关里去了,而那些青钢石砖也都被用作修葺连山关了。”陆亦飞面露惊色,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会有如此见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校尉抱拳回答:“末将长门卫第三营前队校尉上官元武!”陆亦飞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校尉,点头道:“难为你身为校尉竟然有如此见识,也罢,本将见你是个人才,来给本将做亲卫队长如何?”上官元武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说道:“末将谢将军栽培!”说完他站起身问道:“将军,圣上令我们镇守长赤城,可是这城已经被毁弃成这样,我们怎么办?”陆亦飞力量片刻,吩咐道:“传令众军就地扎营,分出一个千人队去附近砍伐巨木搭建木墙,其余两队轮流放哨警戒。”

“是!”上官元武答应一声转身离去。一旁的亲兵不解的问道:“将军,为何要搭建木墙,直接夯土建城岂不一劳永逸?”陆亦飞回答:“我军只有三千人,一边要防范北野军南下,一边又要夯土建城,谈何容易,况且建造一座城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仅凭我们这三千人远远不够,本将搭建木墙也是应急之法,等到木墙建好,再去附近的村落征集民夫担土筑城,这样就算北野军兵临城下我们也不至于在平地上御敌。”那亲兵恍然大悟,说道:“将军神机妙算,小的真是望尘莫及。”

不久,派出去砍伐树木的军士陆续回到了长赤城大营,在上官元武的指挥下开始在长赤城的旧址上搭建木墙,上官元武怕那些木墙太过单薄,又指挥军士找来数千条麻袋,装满沙土在木墙之外堆了一圈半人高的沙土墙。陆亦飞带着亲兵过来巡视,对木墙外的沙土墙感到很满意,对上官元武吩咐道:“你即刻率领五百刀盾手、五百强弩手、二十架三弓床弩进驻沙土墙后。”上官元武领命而去,陆亦飞又下令道:“传令下去,令张泉率三百军士,轻甲短刀携带狼烟火把向北前进一百里,到达后就地扎营,随时注意北方薛麟的动静,如果有北野军队的踪迹就点燃狼烟火把,白天放烟,晚上点火通知大营!”

“是!”一名亲兵转身传令去了。陆亦飞接着下令道:“传令林虎,率军五百驻守长赤城内城旧址,保护粮草辎重!”

“是!”又一名亲兵转身传令去了。

说到这里陆亦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那道木墙,猛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传令下去,在木墙的四角上各搭建一座瞭望台,每台上由十名士兵驻守,随时注意北方动静。”陆亦飞算了算,一千八百名士兵已经派了出去,自己身边只剩下了一千两百人,他下令道:“传令,剩下的士兵分成四队,每队三百人,分别防守木墙四周,每队带两架三弓床弩和两架轰天机,备好足够的武器箭矢!”

正说话间一名眼尖的亲兵指着北方大叫道:“将军,北方有人来了!”

陆亦飞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北方烟尘滚滚旌旗蔽空,分明是一支军队。“不好,准备防御!”陆亦飞第一个反应就是薛麟突袭,他立刻下令全军防御,随着他的命令,三千精锐长门卫立刻行动起来,一千人手持刀盾来到木墙外的沙土堆后,五百弩手手持硬弩站在刀盾手身后。上官元武右手提着一柄长枪大声下令道:“快把三弓床弩搬过来!”片刻之后数十名长门卫推着十架三弓床弩来到了沙土堆后面专门留出的缺口处。一架三弓床弩由五名军士操控,两人上弦两人上箭一人发射,军士们奋力转动绞盘,随着绞盘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两指粗细的牛皮弩弦被慢慢拉开,另外两名士兵将三支胳膊粗细的倒钩弩箭安放在床弩身上,用木锨固定好,第五名军士站在弩机之后手持大锤随时准备发射。

“喀拉拉……”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军士们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震动,陆亦飞站在内城废墟里中的一座保存的尚算完好的高塔上望着远处那数千面烈烈飞扬的日月飞鹰旗,说道:“星海铁骑,来得好快啊。”陆亦飞身边的林虎说道:“将军,敌军势大我军困守孤城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陆亦飞点点头:“是啊,三千人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不过好在我们还有一座城可以守,北野的星海铁骑再厉害也不能飞上城来。”

“将军你看!”林虎手指向远处,陆亦飞望去,北野军从当中分开,一支身披铁甲手持重盾战斧的步军走了出来。“那是什么军队?”陆亦飞问道,身旁众将都连连摇头表示不认识。“嘭!”一声不大但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从北野阵中响起,陆亦飞一听到这种声音立刻大声喊道:“全军避箭!”话音刚落长赤城里的长门卫就觉得天空猛地一暗,抬头看去,只见无数弩箭腾空而起,黑压压的弩箭墙一样的从半空中向长门卫直压下来,甚至遮住了天上的太阳!长门卫不愧是帝都最精锐的军队,几乎就在弩箭开始下落的一瞬间,三千长门卫全都用最快的速度寻找身边离自己最近的掩体,而那些周围空无一物的长门卫也把自己的重盾覆盖在自己身上,像个乌龟壳一样迎接那些弩箭。

“当当当……”一连串弩箭与盾牌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长门卫的盾牌都是用炼铁锻造而成,其硬度远不是普通铜盾可以比拟的,北野的普通的三棱弩箭带着巨大的力量落在那些盾牌上,却全都折断了箭头弹到了一边,箭雨过后长门卫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一名长门卫向着北野军大声喊道:“北野的叛贼们,投降吧,你们是进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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